第25章 苏哥,我是来做交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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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短信同时送达八位嘉宾的手机。
霍深长手长脚摊开在床上和坐在旁边的舟行探讨节目组的诡计，他拍拍舟行的背：“他们建了那么大一个地方，就只是为了让我们去逛一圈？肯定不可能，一定还有事情在里面。他们经费再多也不是这么烧的，那些不说话的居民还有精密布置，肯定有问题！”
倾听者坐如巍峨山丘：“嗯。”
“还有那片林子，填湖起屋的难度，他们让睡一晚上就走了？说好的提示也没和他们说啊。”
霍深越想越觉得这个节目的付出和收益完全不成正比，他们是完全不在意钱吗？
一期结束了，一个口播没有。
连录制时间都如此随心所欲。
祁瑾倚靠在沙发上思考这则短信的可信度，节目组摇摇欲坠的信誉和他们屋子中间那道纸屏风相差无几，哪怕没有风都摇摆不定。
研究屏风摇摆的缝隙里，祁瑾不经意瞟到了小床上隆起的一团白，像穿着白棉袄的孕妇的肚子。
武星黎蜷缩埋进被子，白如大理石的枕头立起在床头，被子严丝合缝贴住枕头，头发丝收敛进被子，床上一片白。床被改成了坟墓，坟包里手机屏幕发出幽暗的光。
【我妈从不让我这么竖枕头睡，看一次打一次......】
【武娘娘这是什么婴儿睡姿哈哈哈哈过于反差了姐】
【讲真，和陌生异性同处一间要我我也这么睡，这个安排有点令人不适】
【这么睡超安心！！就是呼吸不舒服，我睡到半夜头就出来了】
寻霜和苏默林那边最吵，不过是苏默林被迫听了十分钟脱口秀。隔着一个床，在床两边打地铺的两个人一个滔滔不绝，一个瞪着眼睛望天，在抓住话口后直接打断：“我去关灯。”
在黑暗里，寻霜总算安静了。
苏默林闭上眼心想还好，起码她至少懂得基本的睡眠礼仪。
事实证明，这群人压根擦不起任何火花。男女混搭的两组一个睡在长江尾，一个睡在黄河头；一个中间塞瀑布，一个恨不能把床变成飞鸟和噪音都无法翻越的珠穆朗玛峰。
来看乐子的观众今晚收到两个噩耗，大呼不过瘾。唯一能稍微嗑上一点的，居然还是两个大男人。
【什么鬼，提前结束？？这么点东西你们剪得出来吗？还有，爱情在哪里，还是你们主打基情？】
【那么大一个城，你就为了让他们负重马拉松？？】
【说不定是怕搞垮嘉宾】
第二天上午五点，节目组回收平板和手环后，除祁瑾以外的所有嘉宾非常爽快的离开了拍摄地，而祁瑾需要去山上接自己的行李。
霍深收到一个额外通知，他把行李收拾好摆到草坪上时，导演组找上来说先前的木屋火灾关于他的拍摄画面有些失误，后期没法剪辑，所以希望他配合补拍一点火灾场面。
“......”霍深警惕地看了眼摄像头，“你们不是想整我吧？”
“不是不是，节目需要！”胖老头慈祥地看着他笑，然后递给他一个打火机，让他和其他工作人员一起去点火，顺便拍摄火场镜头。
霍深拿着打火机在手上转个不停：“你们还要烧一次？后期特效不行吗？”
“我们要接受特效的话，前天用得着真上炸药？想什么呢，不差这栋房子，烧！”胖老头大手一挥，以挥斥方遒的气概再次献祭了一栋房子。
直播间里逗留的观众也目睹了这一场新的火灾。
节目组在此后发布了一张这张房子正在燃烧，霍深回头观望的照片，配文：第一期录制圆满结束，下一期将在七号上午八点准时播出，大家不见不散！
霍深拿着东西从火场里灰头土脸的跑出镜头：“结束？”
“完美！”
导演两手打板，示意所有人：“收工！”
导演组发布某博决定收工的那一刻，榜上白茉的黑料正铺天盖地，连苏默林、寻霜这群豪杰都只能站在榜单最末的阶梯上抬着头仰望。
#白茉霸凌maple成员#
#白茉 宋咫#
#恋爱无限制质疑白茉专业能力#
#施千金精神状态遥遥领先#
千金躺在自己的保姆车上看着自己被迫加入这场狂欢：“他们扯我干什么？有趣，前几年骂我，现在我话没变，全变成夸我了。”
“有病。”
经纪人蜜蜜是个年轻女人，千金从一群经纪人里挑中了几乎没有什么经验的她。和千金工作的经历每天都像在坐过山车，她单薄的经历让她脚不着地，每天都有一个刺激的大转轮在等着她，弄得她天旋地转。但和其他紧紧抓着栏杆费尽力气不让自己掉下去的经纪人不一样，千金给了她一个有安全带的椅子。
她只需要体会，而大部分经纪人焦头烂额的事情她都不需要费心解决。
蜜蜜问她：“千千，这些你要处理吗？”
“处理呗，我才不想和他们绑在一起。”千金撇撇嘴，“这两天外面什么反应？”
蜜蜜说恋爱无限制直播两天几乎天天都在榜上爬楼梯，“你们所有人都在上面待过。”
如果抛去嘉宾无数的黑粉和骂声，不得不说恋爱无限制堪称近十年来最成功的综艺，十年来没有任何一款综艺在开播时能比及他的话题讨论度。
“无所谓，你还要给我爸汇报吧？”千金手指不停的划拉屏幕，眼睛却盯着蜜蜜。
“这......”
“他倒真会装好人。”逼着她来这个节目，还说她现在越来越放肆都是被保护得太好的缘故，非要她来找个节目看看人间险恶，体会一下没人顺着她的日子。
千金忘不了他和他恶心的情人抱着他们的宝贝儿子，一脸失望地看着她，还装着大度、装容忍，一脸委屈自己将就她的表情说：“你也该懂事了。”
“你看你弟弟，五六岁都开始学马术了，你现在还在和家里胡闹。”
“是呀，要是真能找个男朋友也不错。”穿着旗袍的女人温婉地说，“不过，要是千千真的不想去，你也别为难她，老施。孩子还小——”
恶心虚伪的女人。
摄像机关闭后，就没有观众了，所有人都成了上帝的演员。
如果上帝在天上垂眼，大概也会说真是一场好戏。
白茉当天飞回公司找经纪人，maple的成员都在，她进来几个女孩连头都不抬。白茉问：“克哥在哪里？”
“......不知道。”队长很不耐烦地回答，一脸认真地剔指甲，好像是顶了个顶尖手膜代言似的一样专注自己的手。
白茉转过身，门还没关全就听见门里有人嗤笑。
她的手抓住门把手一推，原本已经被她半关的门砰得撞上旁边的架子。里面的人看着她，看她笑着说：“暖气好像太热了，还是开着门比较好。”
“关门。”队长叫住她。
“我刚刚进来的时候门就是开着的，”白茉看了一下两边：“我应该没记错。”
“那你现在关上，出去。”
白茉点头：“我是要出去，不过我都要出去了，这房间里好像也跟我没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关上不是我打开的门？”
“你没必要这么冲，我们可什么都没做。”队长转过去面对镜子给自己补妆，从镜子的角落能看见白茉那双冻人的眼睛和灰色美瞳，像枪膛里冰冷的铁珠。
“也不知道是谁谈恋爱，是谁谎报年龄，是谁恃弱凌强抢资源，还要假装好姐妹。要我说你该去当演员，来我们这里装什么？”一团阴火迎上去，阴阳怪气地刺她。
“恃弱凌强？你们还不是靠我立人设？什么贴心宠溺，你们不是也用得很开心吗？私底下什么样子你我心里都有数。别给我来这套，是，你们是不知道我谈恋爱，但我不是也装着不知道你们私底下干什么吗？我的事情出来以后，对着镜头语焉不详的人是谁？煽情落泪的人是谁？一个个急着跳脚，别搞的好像你们在乎过一样，你们憋着想单飞跳槽不是一两天了吧？”
“想想清楚，你们能当好人，是因为我当了恶人，不是你们本身是个好人。别惹我，我连宋咫都惹了，不差这多一个两个。”枫叶似的火点在她的脸颊上，耳朵上，不停的灼烧她的眼睛，把冰冷的铁珠子烧热了。
队长怕这枪走火，赶紧出声阻止她们吵下去，眼睛却在警告白茉别轻举妄动：“你没必要把自己弄得众叛亲离，我们好歹也是队友。”
“队友？”白茉的脖子也烧红了：“别恶心人了。说起来我还要谢谢克哥给我安排了这么好一个节目，多亏了他们我才能有今天的成就。我一定会好好珍惜——”
她早该想到那么多正常的综艺克哥不给她安排，偏偏在她拒绝一顿饭以后就拿来给了她。
估计早就打算就着这个节目弄死她，然后maple先失去千金，又刨除她，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由她承担全部的骂名，换来她们单飞后的第一桶金流量。
白茉能预感到自己接下来的凶险，只怕《无限制》会是她最后的舞台。
难道她真的要栽倒在舞台上，然后来一个狼狈不堪的谢幕演出？白茉心中一阵一阵的痛与恨。
“别装清高！哪天你真的走了，我们才是烧高香！”身后的声音尖锐到她耳朵嗡嗡，像站在镇上葬礼里吹唢呐的人身边。
走出大楼后寒风几乎要把骨头冻裂，她从江南的湿寒里走到一种更纯粹更严苛的冬天，周围一点水气都没有，只有她眼里存留着一些从南方带回来的水汽。
被团队放弃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白茉的眼前一片模糊，模糊令她看不清路在哪里。
屋漏偏逢连夜雨，她的头顶下起了冰坨子，白茉只能赶紧跑进一家咖啡厅躲雨。戴着口罩缩在一处卡座的角落，她拨通了一个人的电话。
“喂。”
“苏哥。”她捏着手里的咖啡勺轻轻叫了一句。
“谁？”
“我是白茉。”
“节目组给你配的电话卡？”苏默林自己的手机放在一边，膝上放着电脑，手里还有一台印有节目组logo的手机。他把白茉的名字录进去后，继续问：“什么事？”
白茉把自己和队友闹翻，还有她们和经纪人一直以来的跳槽想法一一告诉苏默林，同时也没忘记提到今天她突然暴涨的黑料：“这一定是宋咫的手笔，苏哥。”
苏默林说：“你想让我帮你？”
“不，”她抬起头看着咖啡厅里摆着的钢琴，她不会弹钢琴，但她的人设里依旧有个钢琴演奏的人设，其实她从始至终只会一首曲子。但没关系，只要还有一首在她手里掌握着，就足够了。就像把柄，只要有一个就足以成为自己谈判的资本：“我要和你合作。”
电话里苏默林似乎笑了下，然后就没有了声响。她听见对面走动的声音，听见咖啡机的转动，听见手机被放在大理石台上的清脆响声，听见水龙头哗哗的水声。水龙头一定开到了最大，哗啦啦的拍打底部的铁皮，还溅在手机身上。咖啡机的声音消失了，水声独占了她耳朵旁边寂静的世界，她像站在轰隆隆的瀑布下，水声像雷声一样让人不安。
“你有什么？你要什么？”
对面在雷雨里提问。
“我能帮你扳倒宋咫，你不能说的我可以说。苏哥，我能帮你。至于我要什么......我想签qZ，并且我要签在你手底下。”白茉的声音绷的像拉满的弓弦。
“qZ签不签你不是我能决定的。”苏默林慢慢说，“再说，你能付得起违约金？”
白茉野心勃勃：“违约金不是问题，这点你放心。至于qZ，我可以先进旗下的小公司，由苏哥你安排人来接手，如果你觉得我有价值，我再转到你手里。”
“你觉得你还有机会翻盘？离开了经纪公司，你的形象全崩，你还有什么资源？你又要花多久翻盘？”
“无限制。如果无限制播完我还没有翻盘，我就退出。”
“帮你解决宋咫后彻底退圈，你不亏。”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