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提前结束录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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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咫的头从左微微转到右，又卡在右边，他抬起下巴看了眼徐谈，末了低下头，声音像泡在水里：“应该没有。”
徐谈倒吸一口凉气：“什么叫应该？这个时候你和我说应该？”
“我怎么知道她家有没有摄像头？该死，我当初就应该装一个。”宋咫如今悔不当初，早知道会和这个蠢货闹掰，他就应该留一手。
徐谈感觉自己胃里塞进了他的猪脑子，他当初怎么觉得这是个香饽饽把他吞了进来：“宋咫你用你的脑子想想，她一个女人曝光你的私照能有什么好处？你最多是被笑两天，她干这事就是害你，既遭人骂还要被编和你的花边新闻。女人私照曝光和女人曝光男人私照，谁会管男人？遭殃的只有她！我要你想的是你有没有干什么不该干的！吸毒，偷税，嫖娼，睡粉，有没有？她有没有证据？”
“我......”
“有没有！”徐谈厉声逼问。
宋咫头上冒汗：“我去过几次，但她应该不知道......”
“夜总会？”
“我偷偷去的，她不知道。”宋咫说。
如果她知道的话，他去过那么多次，不可能不和他闹。但白茉从来没问过他这些事，肯定是不知道的。
“还有没有？”
“没有了。”
“那她和你恋爱的证据呢？你们谈了三年，她手上有照片吗？”徐谈问。
“没有，苏默林管的很严，我怕露馅一张也没有拍过。”自从和qZ散伙以后，宋咫当天就去彻夜醉酒狂歌，感觉自己未来一片光明，少了一个处处让他不顺的阻碍。苏默林处处管制，立下的规矩能写四页纸。宋咫在他手底下几年连喝口水都要计算几卡，更别说出去谈恋爱找乐子了。结果苏默林连个金主都不肯给他，说什么只有自己挣到了资本才能拿出去谈判，让他忍。偏偏苏默林是qZ的王牌经纪人，当初签到他手底下是宋咫花了很多心思实现的，如今想要出来qZ给的阻力也很大。
宋咫想起来还是生气，如果不是遇上徐谈，他还不知道要在苏默林手里浪费多少年才能爬到现在的位置。但如今宋咫想起来了一点好处，那就是他真的没有留下任何把柄。
努力上进、勤勤恳恳、身材一流、礼貌绅士。
这也是为什么后来他稍微示弱就能赢下苏默林的原因之一。
“我确定没有。”就算有，苏默林肯定也在处理这件事情的时候，想办法销毁了。
果然，白茉似乎也无法拿出证据，明知弹幕上一定有很多人在质疑事情真假，甚至怀疑她故意报复。但她轻描淡写越过了这件事情，没有再多说一个字。由此徐谈才算稍稍放心，让团队保持静默，并且散播白茉的负面消息，先转移走这一波流量，过几天彻底确认白茉没有证据后，再进行反击。
徐谈盯着节目组给白茉的大特写，镜头前的白茉浅笑盈盈，看着实在可憎可恨。
本来以为她有点小聪明，没想到居然又蠢又疯。
“你不打算说点别的？”寻霜看白茉曝出自己的大料后就就一副不打算再说的样子，心想她会不会被打击傻了，爆料不放证据不是等着被口诛笔伐吗？
“嗯？我回答完了。”白茉摊开手，无辜地眨眨眼。
陌生号码的短信，她相信那个号码怎么都查不到他身上。
这么一想，他们两个人谈恋爱期间，还真是时时刻刻没忘记自己是个明星啊。
一个不出门约会，一个不许拍照，连聊天都不用自己的号，话里从不出现工作内容和人名。这是之前她答应和他谈的时候两人约定好的事，说是防止苏默林查岗，其实说到底，谁都防着这一天。
白茉想过直接官宣，这还可以商量。但既然对方做得这么彻底了，也不能让她一个人在凄风苦雨里受摧残。
大难临头各自飞，人之常情。
但能不能飞走，就是各人的本事了。白茉是陷在泥里飞不起来了，她打算听从建议干脆下水游两圈游出去。至于宋咫，祝他好运。
【？？你好歹说点细节大姐，我勺子都准备好了，你告诉我就是给我闻个味？】
【大帅说话呀，你说话呀！你都是前经纪人辣！！五十万是什么！！】
【热知识：会有保密协议。别指望大帅说了，他要是能说早拿这一点往死里锤宋咫，当初吵这么狠都没有开口，现在不可能说的】
【白三姐明显就是想拉个人下水，咫哥是无辜的】
【假如咫哥真的是你男朋友，你现在曝光他是什么居心？咫哥遇上你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最毒妇人心！！！】
【白老太婆这么丑还好意思高攀咫哥，唱歌也难听死了，你修音师赚得挺多的吧？？】
【我悟了，这都是节目组赚流量的诡计——我已经能预感到接下来会有无数的粉丝蹲在直播间里了】
【第三次世界大战（互联网静坐版）】
“你们还有别的问题吗？”白茉以一种截然不同的姿态询问导演组，她高昂起头，两条腿交叠着微微晃动，两只手放在膝盖上，和刚开始那样双腿并拢，含笑低头的模样几乎背道而驰。这大概也是广大观众第一次在真人秀里看见明星在短短半天内改变自己的人设，就这么众目睽睽下把自己所有的牌甩在桌上说：
“老娘今天明牌了！”
“没有。”胖老头乐呵呵地摆手说：“你们可以按安排回房间休息了。”
休息？
等等。他们好像忘记了什么东西。
“我的衣服！”千金啊的一声惊叫。
苏默林看着落地窗外砸的玻璃微微晃动的北风，今晚进门前狂风不止，眼看就要下雨：“你们搬过来了吗？”
“我们搬运了白茉和寻霜的，其余尊重嘉宾意见没有动。”泉导推了推脸上的眼镜，平直地陈述。
“......”
所有人纷纷沉默了，他们怀疑收到了来自节目组的报复。
偏偏胖老头还乐呵呵地补一句：“我们绝对尊重各位的意见！”
众人不由得开始想，今晚能不能不要行李呢？
“我看过衣柜，里面没有衣服。”千金首先说。
“等一下，小祁你的衣服从哪儿来的？”霍深上下打量一身新衣妥妥帖帖的祁瑾，追问道。
“我带了衣服过来。”祁瑾作为一个一天能洗三次澡的人，下山的时候就准备好了一套备用的衣服，以防节目组偷袭。所以在大家空手散步或者沉迷吃饭的时候，祁瑾独自拿着一套换洗衣服。
霍深：“......”
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不叫上兄弟我呢？
“所以，咱们又要连夜上山？”霍深的语调越来越飘，如同中元节问大家要不要看午夜鬼片，提出来就等着被拒绝。
“我去。”舟行倒不是对自己的东西有执念，他是想着他可以睡帐篷，不用和霍深挤一个床。
既然有人陪了，千金也跟着举手：“我也去！”
霍深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这位大小姐不会又让人帮忙搬三四个箱子吧？
但他看武星黎和苏默林两个人直接动身了，他也赶紧跟上去并问：“哎！灯！还有伞！你们别这么莽嘛。”
苏默林打开了手机的小手电，一个白色的圆射在地上，像一盏强力追光灯，然后又在门口拿了一把伞。
等他和舟行准备完毕时，千金和霍深还在纠结要不要穿外套出门，至于武星黎她早一头钻进黑夜里去了，一点光都不用。
摄像机的灯光隐隐跳跃，一条白蚯蚓爬向远方。
寻霜和白茉孤独地待在别墅里。寻霜打开了电视，里面只有事关自己的摄像头，哪怕在娱乐圈摸爬滚打多年，在综艺里看自己的直播还是有些抽象了。
“......我先上去了。”寻霜挤出几个字，像含着牙刷说话，还要担心牙膏沫子喷到身边的人，发出的声音又轻又模糊。
白茉比她先动身，站起来对她点点头，一言不发地上楼去了。
“......”寻霜在白茉消失在楼梯上后，实在忍不住问导演组：“你们是不是把人刺激疯了？”
这一期还有整整一天要录，节目组已经把人整疯了。
工作人员如同在单位选举下一任领导，先左右看看身边的人，然后不约而同看向站在场子边缘的大领导。然后大领导的代言人泉导说：“我们只是按流程推进工作。”
白茉一个人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床边也有摄像机镜头，黑色的月亮照耀在她的身边，她知道这个月亮上面一定密密麻麻站满了人，还个个拿着放大镜在看着她。月亮上清晰印出她扭曲的身形，白茉心想他们眼里看到的自己也是这样弯弯扭扭吗？她又从床上坐起，这回她的脑袋有点发晕，她做了一个仰卧起坐，又倒头下去。
“啊，低血糖犯了。”她心里灰蒙蒙的天还没散，明明心跳蓬勃有力，当心声穿过这层愁雾浓云后就变得有气无力的惨淡。
她疲惫地闭上眼，眼前一阵阵的发晕。
【我怎么感觉白茉情况有点差，@恋爱无限制 快来看看你们的嘉宾！！】
【救命这个反应好眼熟，低血糖？】
【装的吧，她示弱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估计又在冲击奥斯卡】
三分钟内，几个穿白大褂的医护人员带着口罩推开白茉的房门，帮她摘下手环后，拉直她的手开始测血压等一系列操作。白茉睁开眼就发现自己身边围着一群白大褂，自己一瞬间以为自己躺在冰冷的停尸间里等待解剖。白茉狠狠打了个寒颤：“你们干什么？”
“您的低血糖犯了。”
“我知道，我喝点甜的就行。”白茉眼皮半耷拉在眼珠子上，有气无力地说。
寻霜被这边的异常动静吸引，在门口探头探脑被大夫逮了个正着：“寻女士，您有糖吗？”
寻霜有一个专门装零食的箱子，这一点早已在镜头前大剌剌的展示过。寻霜点头说有，大夫通过麦克风和节目组说不用了，然后让寻霜去拿。
虽然很奇怪为什么一定要自己的糖，但寻霜还是飞快地跑回房间，像只兔子一样跳到自己的箱子前，然后扑通一声把它推倒，自己跪在地上打开锁，从无数的小零食里找到甜品和糖，扯长她刚刚换的新毛衣，把糖果都塞进袋鼠口袋里运到白茉房间。
里面一大群人都散了，只有白茉端庄标准的躺在床上歪头看她。
门口露着小半个肚子的人尴尬地跑上前，一股脑把糖全倒在她床上。两颗花花绿绿的糖直接蹦上她的眼皮，像两粒异形纽扣镶嵌在洋娃娃的脸上。
等白茉把压着眼皮子的糖捏在手里，旁边除了一堆在水晶灯下五颜六色、闪闪发亮的糖外，没了那一头夺人眼球的绿。
白茉直愣愣盯着那一堆，这些东西按她的卡路里计算，吃上半年都吃不完。歌手还真是不用做身材管理——
她扭过头，头顶的水晶灯还是晃得眼睛生疼。她定了定，让自己靠在床头，柔软的睡衣一角卷起，露出她一小块肚子。白茉捏着糖果两端，扭了几扭，绚烂的糖纸在灯光下像阳光下的水晶球，露出里面绵白的小糖球。
她把小糖球抵在唇上舌尖轻点了一下，舌尖尝到奶香才用牙齿咬住试了试软硬，卷进口里后她心想：“还挺会挑的。”
一个小时后，千金抱着衣服进门，看见床上一堆乱七八糟的破烂玩意登时就恼了：“你干嘛呢？这床还能不能睡了？”
她搬了四个行李箱，这一回这群混蛋没一个帮她的。还好是下山，能放开行李箱让它自己走，就是运回来后她累的想死，她的箱子也快阵亡了。
早知道她就和祁瑾一样不去拿箱子了，节目组把帐篷全拆了，还留了一个帐篷用来给行李遮雨。
她现在只想躺下来睡觉，可是还要洗澡。
她对悠闲躺在床上的白茉吩咐：“我洗完澡之前，你必须给我收拾好！”
白茉看着正前方的墙说：“行。”
“幼稚。”千金斜眼瞥过那些乱七八糟的散装糖，头也不回的走进浴室。
“叮咚。”
节目组的短信突然发到手机上，白茉打开一看：
“本次录制将于明早五点结束，届时请各位嘉宾自行安排返回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