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是这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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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磁室外等候区。
“你们以前做过核磁吗？”护工一边看手里的单子一边问。
“没有。”赵希道回答了他的问题，王繁还在好奇地张望周围的环境。
“一会儿叫到名字进去，躺好了别动，有声音也别怕，身上没有带金属吧？”
赵希道和王繁对视了一眼，赵希道说：“没有……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是检查区。”护工看了他们一眼，指了指自己左边胸口，又指了指他们的衣服，“终南山人民医院。”
两个人低头发现左边胸口印着字标，正是终南山人民医院。
“我们想知道的是，这里是哪个国家？”
“……”
“事实上，我们并不是这里的人，我们原本在大颂，因为意外来到了这里……”
赵希道话未说完，王繁接过话说：“我们想知道这里是哪里？要怎么回去。”
护工的神情变得有些微妙，他没有直接回答他们的问题，而是问：“你们的家人呢？怎么没来看你们？”
“我们在山上修道，与家人相隔较远。”
“哦……嗯……”护工一边慢慢点头一边想着措辞说，“先看核磁结果，然后你们可以和你们的主治医生聊一聊。”
赵希道与王繁望着对方，他们再一次没有得到明确的答案。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在这个地方他们是非常奇怪的人，问的问题也很奇怪，奇怪到需要医生来解答。
接下来两个人分别做了核磁检查。
核磁室是一个白色的房子，有一个白色的带着大圆环的机器，躺在床上时，医生说：“待会儿不要动，好了我会叫你。”
然后他走进了另外一个房间。
机器发出了奇怪的断断续续的轰鸣声，他们二人去云游时，人迹罕至的山洞也呆过，奇怪的异象也见过，这个机器虽然奇怪，但因为知道这是医署，并且房间明亮，两个人并不感觉害怕，这个东西应该是对他们的头部进行检查，虽然他们不理解机器的原理。
。
。
。
医生办公室。
“来坐。”医生示意赵希道和王繁在自己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他从电脑里看核磁的成像。
“核磁的结果出来了，目前来看脑部没有器质性损伤。现在你们感觉恢复得怎么样？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赵希道与王繁对望了一眼。
医生接着问：“譬如说，有没有头痛恶心晕眩或者其他的症状？”
“没有。”两个人都摇头表示否认。
“我的判断是脑部没有损伤，也不会影响日后的正常生活，你们可以准备出院了。”
“谢谢大夫。”两个人起身做了拱手礼。
年轻的医生觉得两个人很有趣，轻轻笑了一下，然而接下来他就笑不出来了。
他听到赵希道问：“我们问过好几个人都没有得到答案，我们想知道，这里是哪里？是哪个国家？我们来自大颂国，要怎么回去？”
“……”
医生组织了一下措辞然后说：“首先回答你们的问题，来坐。”
“这里是中国，西安，终南山人民医院。2032年。你们说的大宋……嗯……你们这种情况呢，你们的家人呢？”
“我与师兄二人在山中修道，与家人相聚甚远。”
“……ok……Fine……”
医生一边挑眉一边问：“是在终南山修道？”
“不是，是天龙山。”
“哦天龙山，天龙山我还去过。”
“大夫去过天龙山？”
“对，江西赣州的天龙山是吧？”
“不是江西……是江南西路。”
“哦……江南也有天龙山啊。那我没去过，不，不是重点。”医生从被带偏的话题中回过神来说，“你们这种情况是一种暂时的记忆受损和记忆混乱。”
赵希道与王繁这几天越来越能听懂这里人说的话，他们发现这里的人说话的特点是直白且语速快，并且语调也有点奇怪。
“大巴的那场事故撞击到了你们的脑部，对记忆力和现实认知产生了一定的问题，通常来说这种情况可以在一定时间内恢复，不影响后续的生活。短的话，几天或者几星期可以，长的话也有几个月甚至更久，不过一般都不会留下后遗症。”
因为一下接收到这么多陌生词语组合带来的信息，赵希道和王繁消化了一阵子，这个大夫说的可以理解为，他们两个人现在是处于记忆混乱的状态，对现实的认知也产生问题，但是可以自己恢复。
医生继续说：“但是我建议你们让家里人接你们回去，照顾你们直到你们完全恢复，这样比较保险一些，你们可以打电话给他们说一下现在的情况。还有什么问题吗？”
“哦当然，”没有等两个人回答，医生继续说，“后续你们也可以继续复查，包括可以去看看心理医生，有时候人在遭受重大意外之后，产生的心理创伤也可能造成现实认知问题。”
大巴事故发生以后，终南山人民医院接收了事故中受伤的人。幸运的是，没有人死亡。
当晚赵希道和王繁是完全昏迷的，经过急救以及检查之后发现，两个人没有外伤，脑部也没有问题。
本来应该早一点出院，但是两个人自醒来以后言谈举止颇为奇怪，所以又做了核磁的检查，也没有什么问题，医生推断可能是产生了一定程度的记忆混乱和应激反应。
“哦对，还有，如果你们感觉事故造成了神经问题以及心理创伤，可以转由神经内科和心理科做诊断和伤情鉴定，申请保险赔偿。”
医生还有查房和会诊，不能再耽误太多时间，他又礼貌地问了一下：“还有什么问题？”
赵希道和王繁沉默了一下，然后由赵希道提问：“我们如何可以回到大颂？”
“……”
看一眼两个人，医生思考了一下说道：“是这样的，大宋是过去的一个朝代，已经结束了。宋朝距今大概有……一千多年了，如果算开国是有了……”
医生一边说一边观察两个人的神态，发现两个人都表现出非常吃惊的样子。
“大颂是怎么亡的？”两个人忍不住发问。
医生心想，这说起来就话长了，这要从元军南下，崖山海战说起。哎，现在不是谈历史的时候。
“……我建议你们可以去神经内科再去检查一下。至于你们的问题，互联网上都有答案。”
赵希道与王繁走在明晃晃的医院楼道里，心情非常复杂。他们曾经模模糊糊地感觉到大颂恐怕很难回去，现在这种预感已经得到了证实。
距离大颂已经不是用远近来形容了，他们到了千年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