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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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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寒风,如鬼泣哀号。

哀号声中,还混杂着妖兽的嚎叫声,连带着回声阵阵都在整个后山中盘旋着。

钟隐月在雪地里艰难地往前行进。他手上拎着把剑,往后山一步一步走着,身侧尽是妖兽的嚎声。

他身后,是玉鸾宫的几个弟子。

“夜半时,弟子们正要入寝了,就听见后山有东西叫了起来,听着是妖兽的动静。弟子记得师尊教导过,这东西一向好打,弟子们便也无意打扰师尊,觉得自身修为大约能够帮师尊解决。”

“弟子们又想着,或许是结界哪处出了纰漏,这才让这妖兽钻了进来,温大师兄便去亲自看了看。”

“可这一看,就看见结界是被不知什么破坏开了一个大洞,破口又新得很,且后山里处处透着雷术的气息,威力不容小觑。弟子们也不敢妄为了,这才斗胆叫了师尊……”

苏玉萤举着一把火把,把事情说完了。

风吹着,火把上的火却丝毫不为所动。若仔细看,能看到那火把上并非是缠的白布,而是浮着一纸符咒,那上面燃着熊熊的火。

既是法术,自然也不会被风轻易吹灭。

“是雷术,那便是雷兽了。”

钟隐月手拎着剑,在寒风里说着话,“天决门贵为天下第一仙门,七山之地天杰地灵,修仙之人众多,平日里积下来的灵气便会吸引这些妖兽前来吃食……”

“这事儿是众人皆知的,所以掌门早有命令,要每个长老在每座山上布结界防范着……我这修符箓的修者,弄起法术来本就比那些剑修体修的更灵光,眼下居然放了只妖兽闯进来,结界还被破坏了。这若是传出去,叫掌门知道了,没死也要掉两层皮了。”

“说起这个,师尊不觉得奇怪?”温寒高声说,“师尊可是符修,最看中的便是这等法术。师尊的结界之法,便是广寒白榆长老们来了,都要低声几分的,怎么会被一个区区雷兽给破坏?”

钟隐月又不傻,这事儿他琢磨琢磨也能明白。

玉鸾人再谄媚,能年纪轻轻就做上这天下第一仙门的天决门的长老,也是有实力的。

原作设定里,这些妖兽都没修炼出智慧来。虽然威力各不相同,但只是一些凭本能行动的小怪。

这种东西,根本就不可能能够单独撼动一个符修长老的结界。

绝对是乾曜!

那个混账,长老大会上被玉鸾当众下了面子,就抓了只雷兽,过来捅坏他的结界,想往上栽赃他管束不周!

他到底想干什么啊他,大典这么一大桩子事儿都已经安到他头上来了,他钟隐月接下来都该忙成无头苍蝇了,还非要来给他再添乱!

钟隐月想得咬牙切齿,下定决心有朝一日一定要弄死他。

但眼下解决自己山头上的不速之客这事儿才最着急。钟隐月脑子里还有原主的修为和法术,解决一只妖兽应该不成问题。

那只是个妖兽而已,他可是玉鸾宫的长老。

思索间,妖兽一声长号。

声音就在附近,钟隐月下意识地抬手一拦,拦住了身后的三个弟子。

弟子们立刻站住。

钟隐月抬着的手未敢放下,他警惕地望向四周。

四周寂静下来,无人再敢出声说话。所有人都紧张起来,望向身周。

不多时,周围果然出现了雷电噼里啪啦的火花,妖兽的嚎叫声也更大了。

“师尊!”苏玉萤惊慌喊他。

“退后!”

三个弟子赶紧依言后退。

一旁覆满白雪的草丛里传来风吹草动,钟隐月立刻手一扬,利落地在空中写成一道符咒。

雷电从他手中更大威力地冲出,直逼有了动静的那片草丛。

一声巨响,那草丛被炸得灰飞烟灭。只听一声哀嚎,一只形体如野猪般的黑色怪物从里面倒了出来。

一击毙命,周围的雷电也烟消云散,弟子们在后面松了口气。

钟隐月甩甩手,心道还好,就算他写字像狗爬,这符箓也是能用出来的。

钟隐月走上前,低头一看,被他一道雷咒劈成黑炭的雷兽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身后的弟子也都跟了上来。

苏玉萤低下身,稀奇道:“这便是雷兽?”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雷灵根的妖兽……”

设定中,妖兽也和修道之人一样,会有灵根属性的不同。

在这个世界里,灵根分为一般性的和变异性的——一般性的灵根,无非就是金木水火土。

而变异性的,便是雷、光、冰。

这三种变异的灵根被称作异灵根,万里出一,极其罕见。

一旦出现,必定是天赋异禀之人,实力必然上上乘。

就比如现在天决门上上下下这么多人,唯一一个异灵根就只有钟隐月一个人。

只可惜,天赋异禀的玉鸾长老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比起好好修炼,更喜欢专心做一个阿谀奉承他人的舔狗。

就连那个神经病原作者都亲口说,如果玉鸾没这么脑子有病,专心修炼的话,这山门根本就没有乾曜说话的事儿了。

但可惜玉鸾长老脑子就是有病。

异灵根的妖兽比普通灵根的难对付的多,这东西根本不受普通灵根的相生相克之理束缚,天生就比他们高出一截去。

所以,玉鸾宫的这几个弟子一看结界被破,这妖兽还是个异灵根,便一下子就怂了。他们打进门起虽然有些年头了,但原主只顾着去拍别人马屁,没教他们什么东西,搞得这几个孩子除了自己家师尊就再没见过别的异灵根。

玉鸾山平日里妖兽进都进不来,这还是他们头一次看见雷兽,一时间稀奇极了,围着它团团转,叽叽喳喳地说着话。

“行了,一个野猪化成的妖兽,有什么好看的。”钟隐月开口道,“就地埋了,都回去睡吧。结界被破的地方在哪儿?我去瞧瞧。”

温寒忙应声,为他指了方向。

钟隐月循着他指的方向去了,又嘱咐他们赶紧回去睡。

踏雪走到山边,钟隐月抬头一瞧结界,果真就看出是被人破坏了。

他眯了眯眼,伸手按在结界上,感受了一番后,便感受到雷的结界之中有一股火灵根的力量。

巧了吗不是,耿明机就是火土双灵根。

没安好心的老登。

钟隐月嘟嘟囔囔地骂着,抬手修复了结界,又猛猛加固了番。

做完这一切,他回了玉鸾宫。

进了宫,他脱了毛裘,四周一看,沈怅雪已经没了身影。

应当是回去了。

钟隐月唉声叹气,想到明日或许会被掌门叫过去挨罚就头大。

出了把妖兽放进来这种幺蛾子烂事,说不定还得被关到天牢去几天……

钟隐月有些想死。

第二天一早,不出意外,果然信鹰浮日又一个猛子撞到玉鸾宫的宫窗上,咚地一声巨响,把钟隐月从梦里叫醒了。

钟隐月无语至极。他从床上爬起来,开了窗把浮日捞起来,打开信纸一瞧,果然是掌门请他前往上玄宫一叙。

穿好里三层外三层的仙衣,钟隐月出门一看外面的日晷,才早上五点。

他他妈的自打高中毕业以后就没这个点起过床!

“我天决门……”

上玄掌门坐在书案前,手中拿着一本经书。他的眼睛落在书上,嘴上也慢腾腾地动着,说着话。

“我天决门,乃是这天下……第一仙门。”

“此处天杰地灵,灵气充沛。妖兽、鬼怪,甚至于,那些人人喊打的魔修、鬼修、妖修……谁人不是,虎视眈眈?”

上玄宫宫殿广大,钟隐月立于掌门的案前,沉默不语。

“此事,门内何人不知?若人人,都如你一般,结界之法漏洞百出……一只小小的妖兽,都能随意出入的话……这天决门,岂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遭人侵入?”

钟隐月躬身行礼:“掌门教训的是。”

“你也莫嫌我,说话难听。”掌门叹声道,“也不是我说话危言耸听……你已是宗门长老,这些事,平日里我便在说,就是想叫你们,一定放在心上。”

“如今这修仙界,虽表面上和和气气,四海升平,可背地里,怎么不是暗流涌动?”

“那魔尊乌苍,表面上和正派和解,愿意和仙修求同存异……可他们那帮魔修,毕竟,是靠吸食人精气,夺人性命来修道的,自然不会这么一直和气下去……他又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不定什么时候,就打到了这天决门来……”

“鬼王白忏,也闭关好些时日了……妖后鬼哭辛,近些年也没了踪影。”

“这些魔修、鬼修、妖修的头目,都如此不知所踪,不知背地里都打着什么算盘,万不可掉以轻心……你怎会让结界失守呢?”

掌门痛心疾首。

“是玉鸾管束不周。”钟隐月再次作揖,“掌门放心,玉鸾保证再不会有下次。此后每日,定当日日巡守结界,若再有此等失误,结界出一处错,便在玉鸾身上同样开一个洞。”

“倒不用发如此毒誓。”掌门放下手中的经书,“你这态度倒是不错……若换做从前,此刻,必定又嬉皮笑脸的……胡乱吹捧我,求我当没看见。今日,倒是勇于承认,十分认真……自己心中,也有了如何改正的,方案。”

“昨日长老大会,虽说,乾曜对你相当不满,但我见你不再谄媚了,心中倒是相当,宽慰。”

“他为难你,你万万不要害怕。”掌门语重心长,“人,一定要知道,如何规正自己。你既然上了正道,便万万不能,回头看。”

“玉鸾谨遵掌门教诲。”

掌门欣慰地点点头。

“去吧。”掌门说,“记住自己的话,要日日巡视。这次,我就不多过问了,若有下次,必然严惩。”

就这么放过他了?

钟隐月心中意外,表面上将头埋得更低:“是。”

出了上玄山宫,钟隐月松了口气。

他转念一想,又觉得也正常,掌门又不是傻子。这结界被一个妖兽破了,他想想就知道怎么回事。

就算钟隐月人再不着调,能坐上长老之位的符修,也不可能被一个妖兽坏了阵法。

他知道这里面有人故意搞鬼,所以才叫来训训话就算了。毕竟疏忽到没注意到有人对自己的结界动手,也确实是钟隐月自己布法不周。

一般来说,有人对结界动手或接近结界,宫主都能感受到的。想来,肯定是原主自视甚高,认为没人动得了他的结界,才没布得那么细致入微。

想着,钟隐月低头看了看空空的双手。

他刚刚把昨日沈怅雪写的草案交给掌门瞧了,掌门让他待黄昏时再来问,自己要好好看一看。

就先等黄昏吧。

钟隐月揉了揉脖颈,打了个哈欠。

他动身回了玉鸾宫。刚御剑落地,他就瞧见自己的宫门前站了个人。

天上还在下雪,薄薄的一层雪落了那人满肩。

身后传来脚步声,那人回过头来。

瞧见钟隐月,他回身来,向他行礼:“玉鸾长老。”

“沈怅雪?”钟隐月愕然,“怎么一早就来了?”

“昨日长老走得急,弟子忧心长老。”沈怅雪向他一笑,“给长老添麻烦了?”

“不会不会,”钟隐月忙去拉开宫门,说,“快进快进,外面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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