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三路围堵却生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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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陈靖翎的计划，自己带人自肃州城东面率部奇袭天鹰关之后，守在肃州城北的北魏十万大军只有一条路可走，就是率部向西破鸡鸣山，向天狼关或者转向北走河滩逃离大昭。
所以靖翎交待了无命，先行去与天狼关田裕昌将军联系，让他率部守住鸡鸣山西口，而自己安排的陈虎早已在鸡冠口设伏，等到他们仓惶逃进鸡鸣山之后，田裕昌老将军应该只需要面对一队群龙无首的逃兵。
若是对方自北直接从河滩逃离，两侧的追兵在对方深陷泥泞之时，可以轻松追击，此计在靖翎看来，无疑是置北魏大军于死地之计。
北魏大营内，范吾召集众将正在商议准备进攻肃州，想要赶在起义军救援之前拿下肃州城，根据他们的情报，此时肃州城内只有剩余的三四万守军，加上过来援救的田伯仁手下一些残兵。
“范军师，我们到底什么时候开打啊，来了好多天了，整天就出门整军冲一下，又放弃，这样打下去，大家士气都快没了。”
“哈哈哈，每天都攻一下，对方也一样乏了吧，正好，明日全军整军出击，寅时造饭，卯时进军，司徒，你不要召集，明天让你打头阵，如何？”
“那自然是好的，明天准备让我怎么打？”
“哈哈哈，往死里打，目标就是攻城，一举拿下肃州城。”
“感谢军师信任，就城里那残破的几万人，经不住我万人冲锋的，放心吧，明日正午，保证我们可以在肃州府衙喝酒吃肉，让我十万将士喝上大昭美酒，品尝大昭美人，哈哈哈。”
“你啊，还是改不了，这回可要雪耻几年前的肃州之战啊。”
“哼，”名唤司徒的大胡子将军起身说道：“那一次还不是被那小子奸计得逞，这一回看他怎么翻天，一共就那么几个老弱病残。”
“兵贵神速，我们这几天的练兵，就是要迷惑对方，明日出击务必一举得手，我们没有多余时间在城外进行多番轮战的，他们的援兵预计几日之后就能赶到。”
肃州城南二百余里的李家堡，朱达的义军队伍已经在此处赶上了自洛川撤回的肃州守军队伍，朱达礼貌性的对撤回的肃州军将领问候道：“将军，自这里回肃州，行军至少还要三日，现在天色尚早，你们就安营扎寨，是不是为时过早啊？”
“夏季行军最忌讳的就是一路困乏，最后等我们回到肃州，也就是一群散沙，经不起对方攻击的。”
“哦，将军高见，那我们先行一步了，”朱达看不惯这些拖拉累赘的作风，带万余人径直越过肃州军大营往肃州方向而去。
看到朱达他们一路奔忙，肃州军将领轻蔑与身边兵士嘲笑道：“你们看看，这些叛军就这种做事风格，只图一时的意气用事，一口气跑到肃州又有什么用，这个状态冲过去也是给北魏多添几个亡魂而已。”
“将军，这些草寇，终究就是一群散兵游勇而已，怎可与将军相提并论。”
朱达的先头部队在当天傍晚，抵达余家镇，此地距离肃州仅有百余里，按照朱达的安排，先头部队准备安营扎寨，当晚全体合营之时，已是午夜。
按照先抵达先就地休息的要求，所有批次人马分批安营，并按照要求和衣而睡，朱达等到所有人马齐聚，也和衣席地而睡。
第二日一早，朱达被兵士叫醒：“朱将军，快快请起，肃州城突起烽烟。”
“快，看看去，”走出营帐，朱达下令：“全体整装出发，快。”
同时，他自己快步拉过马匹，骑马奔到前方山坡上，远远地看见肃州城北方向，有烽火燃起，间或能听到马匹飞驰而引起的地动山摇。
朱达来不及多思考，快马扬鞭回到营地，朱达大声下令道：“左副将带领所有骑兵和完成整装的将士，随我冲过去，快，剩下右副将将剩下的人马全部整肃跟随我们，动起来，快。”
命令下达的同时，左副将已经吆喝着所有骑兵和整装完毕的士兵提前开拔，往肃州城北飞奔而去，百余里路程按照朱达估计，至少要三个时辰行军，自己的骑兵仅有两千余人，希望肃州城将士可以多抵抗一会儿。
出发的同时，朱达派斥候快马飞奔，去通知身后还在安营驻扎的肃州军，让他们快快赶来营救。
肃州城北，四万余人的大昭将士在城门迎战十万余人的北魏铁骑，好在田伯仁多年跟随父亲边关守城经验，提前让城中备好了各类油脂，随着对方的冲城，他下令将一坛坛油脂往城外扔出去，此时的城墙外到处都是油脂，北魏的攻城士兵一时无法摆开阵势。
随着田伯仁安排的多名弓箭手点燃了城下的油脂，对方一时无法靠近城墙，然而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油脂也有烧完的时候，城墙上的几排弓箭手随时待命，准备抵挡对方穿过火线的第一波攻击。
大火烧的极旺，北魏司徒将军看到此情，也是一筹莫展，过了片刻之后，身后跑过来一人，大喊道：“司徒将军，军师有令，要将军半个时辰内安排将士没人身背一捆沙土，冲锋过火墙，务必一个时辰内开始攻城。”
“军事英明，我这就安排人手去办，”说完，拉过来一个士兵，说道：“传令下去，所有人将内衬脱了，没人去旁边裹一包沙土，跟随我冲锋。”
“全体脱掉内衬，直接身披战甲，随我每人裹一包沙土，快，”传令官动作迅速。因着肃州地处荒漠草原，沙土极易采集，每个北魏士兵都装了满满一包沙土。
“随我来，”司徒将军带着这些将士，背着一包沙土就往火海里冲过来，随着司徒大喝一声：“灭，”所有人将沙土往烧着火的地上倾泻而来，片刻就被沙土平出来一条数丈有余的通道。
朝身后的全体将士大喊道：“都跟我冲，踏破肃州城。”
带着军师拨给自己的两万余人的先头部队，司徒将军号令下全体冲向城墙，攻城战正式开始了。随着城楼上的弓箭手一波波的弓弩齐发，北魏攻城将士也是多有死伤，但是大部分依然借着人多势众的优势，已经冲到了城墙下，架起脚手架就开始爬城墙。
另一波人开始冲击城门，大昭的将士们也是奋勇杀敌，弓箭齐发，石头木桩一齐上阵，然而终究对方人手众多，随着第二波攻城队伍抵达城墙下，墙上已经时有北魏将士杀上了城墙。
田伯仁见此情形，城墙经不住几轮的冲击，号令自己的骑兵队伍：“田家军骑兵，还能杀敌的都随我来，全体上马，随我冲出城去。”
他一马当先从城墙飞身而下，骑上自己的战马带队自东门而出，两千余骑兵迅速迂回来到城墙下，向第三波冲过来的北魏将士飞奔而去。
城墙上负责守城的肃州城主一阵感慨道：“此乃真英雄啊，将士们，随我一道杀出城去，今日肃州只有大昭勇士，绝无北魏降奴。”
随着城门打开，城主和手下参将带着四万守军冲出城，一举杀退北魏这一轮攻击。
司徒将军带着万余残军快速向大营跑去，军师见此情形，挥动令旗将身后队伍分成两股，成扇形打开，之后待肃州守军杀到之后，分两侧包围，四万余人被北魏围攻在阵中。
田伯仁带着骑兵左右冲击对方两翼，试图拉开口子以反包侧围，然而对方防守稳固，一时无法突破。
朱达赶到城北时候，正好看见此番包围战，下令：“左副将，看准阵中的骑兵队伍，从外侧围住北魏侧翼，两面夹击他们。”
“末将遵命，将军，快，随我来，”左副将带着人马冲向北魏的侧翼。
“右副将，带领人马随我自中间杀入阵中，支援阵中守军直取对方大营，”说完，朱达也是一马当先，带着一万余人冲进阵中，杀向对方大营。
原本被两倍于己方人数的敌军围困，大昭守军已经有些绝望的心态一下子澎湃起来，城主高喊道：“将士们，冲啊，援军已到，今日势必拿下北魏狗贼。”
坐镇大营的北魏军师范吾看到来人，估摸着人手自己依然占优，不顾属下将士反对，执意下令道：“传令官，下令全体迎敌，大营所有将士，随我尽出杀敌。”
随着令下，全体十万余北魏将士全体迎战大昭猛士，此时心态已然发生转变的北魏将士已经失去攻城之时那份自信，两倍于大昭的人马依然在战场打得难解难分。
战争终究是残酷的，双方人马杀了快两个时辰后，人困马乏逐渐已经没有初时的劲头了，这时，从城门再次冲出一股大军，正是之前半路上磨蹭着在李家堡安营的守军，这支守军理应先于朱达他们回到肃州城，却直到现在才姗姗来迟。
随着四万余援军再次杀入阵中，北魏将士已知无力回天，范吾急忙传令：“撤，全体撤回天鹰关，快。”
看着对方仓惶而逃，肃州守军不再追击，田伯仁下令道：“穷寇莫追，全体就地休息，清理战场，准备回城。”
这一仗足足打了四个时辰，烈日下将士们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城，城内及时准备好了补给和各类担架，清点人手发现死伤惨重，八万守军只剩五万余人，田伯仁带来的五千骑兵除掉没有战斗力还在养病的近两千人，此番跟随自己出城杀敌的两千余人只剩五百归来。
朱达清点自己的起义军，也是损失惨重，一万多将士仅剩一半，连自己的副将也先后战死沙场。
北魏匆忙逃窜出肃州城北八十里处，安营扎寨打算稍作休息，清点人手之后，发现十万余人大军此时损失过半，范吾苦笑道：“看来此番奇袭，是毫无成果了，撤军吧，我们回北魏，来日再做打算吧。”
说完，下令原地休整一日，第二日一早拔营回天鹰关。
就在北魏这边还在安营扎寨，准备临时休整之时，天鹰关的夜色下，陈靖翎带着队伍悄悄靠近了城墙关隘。
依靠着强大的感知，陈靖翎探得对方城内布防情况，回来调兵遣将道：“现下是戌时，我一会儿带莫将军潜入城内，任将军，你准时在亥时带人冲城，如果顺利的话，那个时候城门应该已经敞开，你们尽可轻松攻上天鹰关，切记，不要放火，这个关隘我们还有大用。”
“末将听令。”
“另外的莫将军旗下两万余人，全体守在城外，待任将军攻进去之后，我与莫将军会出来，领你们埋伏在天鹰关两侧。”
“我等听命陈将军号令。”
“好了，如此，我和莫将军先去了，你们切记，无论有任何，都不要轻举妄动。”
说完，陈靖翎带着莫不言飞跃城墙，偷偷的摸进了天鹰关。
经过一番意识查探，陈靖翎准确的定点清理了城墙下的几名守军，而后摸到城防守将之所，一人解决一个，将对方灭口。待到陈靖翎回到天鹰关城门内的瓮城时，突然传来城楼上守将的呼喊声：“来人，给我把他们围起来。”
突然间，一人一支火把，将天鹰关的瓮城照得灯火通明，此时陈靖翎依然在思考，究竟是何人走漏了风声。而身边的莫不言则紧张地看着自己，等待着下一步行动的命令。
守将大声笑道：“足下就是赫赫有名的陈靖翎将军吧，哈哈哈，没想到有朝一日，我能在这里逮着您啊，”说着，对四周的弓箭手说道：“大家把自己的弓弩都稳住了，此人可是陈靖翎，连我王上都仰慕已久之人，千万不可贸然伤着他了。”
看着紧张的莫不言，陈靖翎抬头笑着对守将说：“这位将军，可否报上姓名，好让我记得你的名字，好歹北魏与我大昭多年来互有交锋，我也记一记这对手有哪些狗屁东西。”
“你，”守将站在城楼上，被一句话气得说不出话，气愤的说道：“去，把他给我捆起来，等到我们踏平肃州，大军进来之后，我把他送给王上好好瞧瞧，也不是什么三头六臂的英雄人物，而是个死到临头还嘴硬的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