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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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沉的梦。

他梦到与友人们共赴宴会，大家一起欢笑，饮酒，歌唱。

突然梦境一转，友人们各自惨烈的死相如走马灯般掠过自己的眼前。

宴会忽然只剩下自己一人，友人们皆消失不见，世界渐渐灰暗。

黑色的雨不停下着，他看到了，无尽的黑色浪潮向自己袭来。

他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浪潮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直至一场浩大的潮涌后，他被彻底淹没。

惊醒。

大口喘息。

“呼……呼……呼……”

景元扶着额头，昏昏沉沉，看不清眼前的一切。

他闭上眼睛，坐了一会，重新睁开，景象这才清晰地映入他的眼帘。

是一间简朴的屋子，一间向外看去，景象异常熟悉的屋子。

脑海里的回忆忽然不断涌现，太多，太痛，以至于他有些喘不上气。

一切都想起来了。

他的恩师，挚友全死了。

云上五骁，独剩其一。

“哈……哈哈……哈哈哈！”

抑制不住地疯狂大笑，两行清泪从景元的面颊淌过。

这没道理。

这太没道理了。

就为了解决一位仅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就搭上了他的一切？

如此草率。

他后悔了。

后悔的滋味好苦涩，比白珩曾经带来的苦酒还苦许多倍。

可是如果一切还能重来，如果友人们还能重现在自己眼前，那哪怕尝遍世间苦涩，也再所不惜。

只是，后悔只是后悔，永无……

门框边怎么突然冒出一个白毛狐人脑袋？

白毛狐人脑袋眨了眨眼睛，和景元对视三秒后猛地缩回去，熟悉的白珩声音传来：

“哇！景元睡了三天，刚醒来就又哭又笑，还愣愣地盯着我看，不会发疯了吧？”

“又哭又笑？！好家伙，我可没见过景元这样子，让我康康！”

“……嗯，出于安抚景元，我也去看看吧。”

“呵，疯了？还是剑招吃少了，多练练剑自然就没这心思了。”

熟悉的声音，然后紧接着走进来的是一个又一个熟悉的人，那些消逝在自己记忆中的友人们围在他床边。

他呆住了，久久不作声响。

白珩上前捏了捏景元的脸，但毫无反应。

白珩一脸惊恐：

“完了，不疯，变傻了？！开神君还有这后遗症吗？也太危险了吧？”

无奈的镜流上前，手聚寒霜，拍了拍景元的额头，给他降降温。

“既然醒了，那便来参加宴会吧。酌酒之事，少一人便缺几分趣味。”

景元终于反应过来，眼前一切并非虚假，他笑了，再次流出清泪。

“大家，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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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流，支离剑碎成这样子你叫我咋修啊！我都没想到有一天我打造的武器被损坏成这般！”

“无妨，尽量修补便可。”

手上拿着四块碎片和剑柄的应星苦恼于该怎么修复这和破烂没区别的剑，而镜流则静静坐着，小酌清饮。

另一侧，一杯浊酒下肚，景元呼出一口热气，望向白珩。

“所以，其实之前一切只是一场演出？”

“对啊，好像要打起来的时候我记得王因就说过了吧？”

“一场盛~大~的演！出！”

白珩用夸张的语调模仿，然后又吃下一份小吃，脸上露出幸福的滋味。

“……我好想打他一顿。”

“那你得提前预约了，你前面还排了镜流，丹枫，应星，等他们打完才轮得到你。”

“哦对，还得等他能下床才能打，硬吃镜流的全力一击，又硬吃半个神君全力一击，到现在都下不来床，全靠那位流萤小姐喂饭。”

“……好吧。”

哭笑不得，再度一杯清酒下肚。

他抬头望向笼罩了整个院子的黑幕，密不透风，一点也看不到外部。

“这黑幕又是怎么一回事。”

“呃，解释起来好麻烦，总之就是王因计划的一部分，具体问本人吧。”

“再来一杯！”

白珩喝酒喝的脸都涨红起来了，一杯下去，头上的狐耳兴奋地抖了抖。

醉意朦胧，止不住嘴巴，她随口又蹦出一些话：

“嘿嘿，还好收拾院子时候找到了王因那家伙用虚无力量提前封存的食物和酒，这才能天天不停开宴会啊！”

“嗯~突然感觉虚无力量还真是方便，存好的酒和食物居然都是时停的，有点羡慕了哈！”

“嗯！再来一口！”

又痛饮一杯烈酒，白珩直接倒地，醉的不省人事。

无奈的镜流把醉倒的白珩抱到一边的长椅上休息。

“连续开了三天宴会，我们倒是习惯了，白珩却越开越兴奋……”

“师傅，说不定白珩是先天宴会圣体啊~”

“啧，平日少看点话本小说，多练练剑。”

景元会心一笑，他举起酒杯，再酌一口入肚。

一番战后首次五人聚齐的宴会下来，欢声笑语更甚往日，弥显珍贵。

宴后，饮月君丹枫站在墙边，他看向身侧靠着墙仰望天空黑幕的景元，一眼就看穿了景元的心事：

“景元，心底若是还有很多疑问的话，直接去询问王因先生本人吧。”

“虽遭一番无妄之灾，但却前所未有引得帝弓司命注视，赐下一尊新生神君，这对仙舟联盟来说绝对功大于过。”

“冰释前嫌，况且王因先生的计划已然对我们开诚布公，我们四人听后皆是同意继续参与下一步行动。”

“趁天色还不晚，去吧，景元，为自己解答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