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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昨夜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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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动是假不了,乔安言微笑婉拒:\不必了。\

龙沉励不悦,也不知自己为何不悦:\为何不必?反正你总要相亲,以我的人脉为你找个合适的,对你来说不是一大好事?\

龙沉励不喜欢乔安言脱离他的掌控,就像这次,她去相亲,虽非真正的相亲,仍让他感到一丝顾虑与郁结。

或许正是因为此事超出了他的掌控,乔安言一旦有了婚约对象,确立关系,必定会结婚,那时公司许多需要他的项目都会受影响。

与其如此,龙沉励想,不如婚约对象由他来安排,他放心,乔安言也不会离开。

谁知这女子竟如此不懂情意,竟然拒绝了他!

\我当然明白,若是龙二少为我挑选婚约对象,定是最好的,但我目前并无相亲的打算。\ \此事不必急,你若有意,只消告知于我。\龙湛砺轻哼,即使乔安然此刻有此心意,他亦不会轻易允诺。

她尚且年幼,便思及归家,相夫教子,乔安然乃才女,不必如此自拘。

\非也。\乔安然苦笑不迭,\姻缘之事,当由己定。我知二公子定会为我挑选最优,然我恐自身不足,配之不起。我心仪平等,不求最佳,但愿两情相悦,眼缘契合足矣。\

不愿在情感中受对方身份压制?故而乔安然的目光从未落于他身?龙湛砺心念一动,陡然生出此念,心情也随之烦躁,握紧方向盘,语气不佳:\何来配之不起?情感无高低之分,两心相许,万事皆可挡。

况你远胜世家女子,勿妄自菲薄。\

乔安然嘴角微扬,自嘲之意溢于言表,闻言惊讶地望向龙湛砺。

此人……是在赞誉她么?

龙湛砺似觉言语唐突,目光闪烁,将马车停于坊门,解开车锁,\好了,你家已至,早些歇息,明日府上见。\

乔安然微笑,初次这般释怀柔情,明眸晶莹,流转诱人,唇边微弯,已足动人。

\龙湛砺,多谢。\

龙湛砺侧首,\谢我何事?不过直言相告,无赞美之意,更无意安慰于你。\

\正因如此,我才要感谢你。\乔安然语带诚挚,下车后目送龙湛砺离去,心中如溪流涌动。

龙湛砺向来非恶人,尽管自负傲慢,目中无人,然而身为男子,他甚有礼数,未曾伤害他人。

乔安然咬唇皱眉,那日球场之事,是否错怪他了?虽龙湛砺已不在意,但她心中似有疙瘩。

寒气袭人,乔安然挥散思绪,转身步入坊间。

龙湛砺驾车,目标自然是碧城,甫至旧地雅阁,景承风已高歌畅快。

桌上杂陈各色酒壶,饮尽者有,未尝者亦有,景承风独舞桌前,唱得兴起,见龙湛砺至,丢下话筒,迎上前去。

\嘿!还以为你今日不来,竟真的来了?既已送佳人归家,莫非无事发生?还是说……\景承风拖长尾音,目光戏谑于龙湛砺周身游走,顺手拍抚龙湛砺后背,感慨道:\罢了,此事不怪你,毕竟你尚无经验,下次我从海南寻几味药来,保你整夜神采奕奕!\

\滚。\龙湛砺推开景承风,面色阴沉如炭,\谁像你离了女子便活不下去。\

\何意?\景承风揉搓被推之处,连忙坐回,惊诧道:\龙湛砺,别告诉我你只送到门口便返回了,你不会如此丢人吧?\

龙湛砺白他一眼,自斟一杯酒,\不然如何?\

\不然如何?!\景承风惊叹:\寻常男子岂非直送她至家门?男女共处一室,岂非干柴烈火?你这位龙大少爷何时如此纯良!\

龙湛砺厌烦,从果盘取枚苹果塞住景承风喋喋不休的口,\我与她仅上下属关系,你别想得太污秽。\

\啧啧,寻常上下属关系,你竟说得出口。\景承风不屑道,\你敢说对乔助理全无心意?谁会对无感女子如此上心,一闻其相亲,不顾一切,何况你这等感情寡淡之人,除却喜欢,我实难想出其他原因。\

龙湛砺灌酒动作一滞,酒液沿着俊美的下巴滴落喉结,滑入衣领,灯光黯淡,龙湛砺神色难辨。

龙湛砺未及开口,何南辰一脚踹向景承风,警告道:\莫忘来此只为娱乐,勿对往事耿耿于怀。过往已逝,勿再提及。\

\何谓已逝?\景承风不解,看着龙湛砺续饮的模样,只觉困惑,\明明对乔助理别有情愫,偏装作不明了。龙湛砺,你在国外撩妹的魄力呢?怎地遇到乔安然就束手无策,我不信乔安然如此难以对付,她是你的克星?\

话音刚落,景承风感到炽热的目光落在面庞,黑曜石般的眼眸裹着寒意,再多疑问也无从说起。

景承风尴尬解释:\非是你误会,我的意思是若你喜欢,我可以为你出谋画策。\

\不喜欢。\龙湛砺答得决绝,\休再多言,与其忧虑此事,倒不如思虑前往泰国之前如何妥善处理手上事务。\

忆及下周要去泰国拍摄人妖封面,景承风顿时愁容满面,此事便抛诸脑后,连饮数杯烈酒。

景承风酒量平平,几杯下肚,便晕乎乎地瘫在榻上胡言乱语。

何南辰与龙湛砺碰杯,首次逾矩问道:\你心中究竟所想何事?\

\所想何事?\

龙湛砺修长的手指握住酒杯,骨节分明,白皙精致,即便弹琴亦属浪费的手,但这双手并非无瑕,大大小小的伤痕虽不明显,却占据大半肌肤。

何南辰正色道:\你真是喜欢上了乔安然?\

龙湛砺默然,慵懒倚靠榻背,自口袋摸出烟卷,含于唇畔反问:\何为喜欢,何为不喜欢?你觉我可喜她?\

何南辰摇头,以龙湛砺的反常之举,应是心生好感,然以其狂放性格,若真喜欢,断不会如此内敛。

于是此刻,他也迷惑,更无法揣摩龙湛砺心中所想。

龙湛砺遵循本心,直言:\我不知。\

\未曾爱过他人,不知何为喜 何南辰垂首静默片刻,面上似松了一口气,为龙沉砺斟满酒,他一贯冷漠的神情此刻却显出诸多微妙。他言:“你与乔安言之间犹如深不可测的沟壑,无论身份或是家族差异,老太爷必不会允,更毋论乔安言心中无你。”

乔安言心中无你。

何南辰素来洞察人心,此言既出,此事之真实性不言而喻。

然言毕,龙沉砺仍感胸中刺痛,尖锐却又隐约。

不甘与难以名状的情绪交织其中。

他不明何以至此,亦不解自己在乔安言心中所处之地。

“此事我心知肚明,你亦了解我,断不会与不合适之人共度。”

“嗯。”何南辰向来点到即止,龙沉砺既已如此说,他也便不再多言,陪其彻夜饮酒。

次日,龙沉砺因宿醉未至公司,乔安言在公司,数次致电均未通。

“安言,你不如给楼上打个电话?午时会议在即,人事部的项目耽误不得。”艾米匆忙自会议室走出,面带忧虑。

乔安言关闭手机,“无用,我已拨了五次,电话不通,想必仍在歇息,否则不会不接。”

“可距会议只剩两个时辰了。”艾米转动眼珠,看向乔安言,挽住她的手臂提议:“你作为他的私人助手,应知龙二少爷的宅邸所在,不如直接上门,你也明白,此项目需得龙二少爷点头方能进行,否则我也不会来问你。”

“我……试试吧。”

乔安言深知此项目之重要,无奈轻叹,点头应允。

只剩两个时辰,自然刻不容缓,乔安言仅带手机,乘马车赶往。

幸而宅邸离公司不远,仅一刻钟,马车已驶入绿树环绕的小区,四周房屋间隔有序,皆显主人非富即贵。

往深处行,一座欧式的宫廷别墅被高墙围起,仅余两扇雕花铁门相隔。

乔安言走近,欲按门铃,却发现铁门微启,并未完全关闭。

她收起按门铃的念头,径直推门而入,首先望向车库,龙沉砺常驾的兰博基尼停在那里,她稍松一口气,朝建筑门口走去。

按了三次门铃,终于听见下楼的脚步声,伴着一声“来了”,门被推开。

一女子立于屋内,身披睡衣,曼妙身姿难掩,肌肤如脂,甚是惹人艳羡,她甚美,却略带风尘气息。

女子瞥见乔安言,眼神中带着几分戏谑,几分试探,挡在门口问道:“姑娘是何人?”

乔安言心神一怔,垂目费力克制住转身离去的冲动。

龙沉砺果然如此,未曾令她失望。自始至终知他是放荡不羁,喜好美色之人,当初在会议室亦可与女子亲昵,即使这段时间在公司,他亦未收敛。

乔安言早已知晓,却未料,龙沉砺竟为美色,连公司的董事会议都不顾。

能睡至此时,连开门还需女子,足见昨晚之疯狂,怕是已耗尽精力!

“我找龙沉砺。”乔安言未暴露身份,事态紧急,无暇在此消磨,直言道:“请你让他下来见我。”

女子媚眼如丝,闻言并未行动,反慵懒倚在门口,柔声道:“找阿砺啊?有何要紧事?他昨晚太累,至今仍在楼上歇息,怕是不能下来见你了,不如你先在厅中稍候如何?”

女子强调“昨晚太累”一词,暗示之意明显,乔安言岂会不懂,只觉心生厌恶。

她也不知为何反应如此激烈,或许是龙沉砺关键时刻却沉迷美色,未能担起重任。

她压制怒火:“我有急事,烦请你立刻唤醒他。”

女子嘟着红唇,不情愿道:“此事我真的帮不上忙,龙二少爷的脾气你也知晓,他有起床气,万一因为我叫他而生气,我又该如何是好,再说——”

女子忽然含羞一笑,“昨晚我也累了,若我叫醒他,他又想……我身体可撑不住……”

乔安言不再理会,径直推门而过,绕过女子,向楼上行去。

“哎!你这人怎如此,我都说了,别再喊龙二少爷,难道你听不见吗?”女子由从容变为紧张,欲阻拦乔安言,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乔安言推开卧室的门。

卧室并非乔安言预想的污秽凌乱,但衣物散落一地亦颇离谱。龙沉砺埋首于枕间,露出坚实背部,蜜色肌肤与白被相映成趣,男性魅力几近爆棚。

虽看不清面容,乔安言知他仍在熟睡。

女子站在一旁抱怨道:“我都与你说过了,龙二少爷正在休息,即便有要紧事,也不能不听啊。既然你已见他正在休息,那就快些下去,若他生气责骂你,我可帮不了你。”

乔安言充耳不闻,走到阳台,一把拉开厚重的窗帘。

瞬间,强烈的光线充斥整个房间,炽热的阳光洒在床上,龙沉砺不适地动了动,掀开枕头勉强睁开眼。

他俊颜满是疲惫,睡眼朦胧,一眼看见乔安言,还以为在梦中,趴回床上低声问:“你怎么在这里?”

乔安言美丽的脸庞因怒意紧绷,紧握拳头,语气却淡漠:“我 龙沉砺迷糊地翻开手中玉简,瞥见时辰已过,不由惊诧,昨晚他只记得饮过几盏佳酿,闹铃未响,如何竟归至府邸?细察之下,竟是不知何人将他的传讯玉简置于静默状态。

“龙二公子~你看那位女子脾气怎般躁烈,你不过小憩片刻,有何大碍?她竟言语苛刻,唤醒了你!”乔安言离去,另一位女子疾步近前,轻声诉苦:“适才我欲助你挡驾,奈何她连我的话都不闻,此女,太过不懂规矩,实在不宜伴你左右!”

龙沉砺闻声陌生,转首对上一张完全不识的容颜。

“你是何人?”他语气不善,此女虽貌美无双,但浑身流露的俗世气息令他极为不悦,更何况这是他的府邸!此女如何竟出现在他的家中!

女子一愣,微弱地回应:“我是绿叶,不夜城的侍女,公子难道忘了?昨晚你还赞我美貌,说想归家,于是我就扶你回来,为何全然不忆了?”

他醉得人事不省,昨夜之事早已忘得一干二净,又怎还记得此事?

“我曾说过这些?”龙沉砺深感疑惑,别说回忆,此刻他不动声色,脑中却似遭雷轰,阵阵剧痛袭来。

“何南辰何在?”他记得自己醉倒前与何南辰、景承风共饮,何南辰断不会将他丢在不夜城。

女子露出凄婉神情,“你说的是昨晚那位身穿墨色风氅,面容峻冷的男子吗?他还带着一位俊俏公子,将你交予我后,我就带着他离开了……”

龙沉砺咬牙切齿,何南辰此举何意?怎会做如此不稳妥之事?他已醉如烂泥,竟将自己交付一个素未谋面的侍女,幸好对方没有歹心,若是有心计之人,只怕祸事难免。

龙沉砺不言,匆忙着装,即刻唤通何南辰的传讯。

对方迅速接通,龙沉砺怒火中烧地质问:“何南辰,你究竟何事?我醒来身旁竟有一陌生女子,她自称是你交予她的,给我说个明白!”

何南辰似乎也是宿醉初醒,声音略显沙哑,“哦,你昨夜夸她貌美,我以为你对她有意,也是你让她送你回府的,深知你脾气,尤其醉酒之后,无人能阻,我只能告知她住址,让她护你回去,有何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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