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龙沉励的旧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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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乔安言艰难开口:“知情。终究瞒不过。”
她早该明白,龙沉砺虽玩世不恭,实非庸碌之辈。被发现,不过是时间问题。
“现下有何打算?”龙煜年担忧地望向乔安言:“说真心话,我未料你竟如此大胆。幸好事未传开,除我们三人,无人知晓。否则,一旦家父得知,恐难以挽回。”
是啊,这或许已是当下唯一的慰藉…… \辞官之愿,龙公子未曾允准。”乔安言垂眸,淡笑道:“然亦在情理之中。他乃高傲之人,被吾等凡俗女子戏耍,心中欲捉弄一番,亦非不可。”
龙煜年望向乔安言的眼神却颇多深意。
他心中所想,与乔安言殊异。
若龙沉励果真欲羞辱乔安言,令其颜面尽失,最狠辣之法莫过于昭告天下乔安言假身份,使她沦为笑柄。但他未如此做,反而帮乔安言遮掩一切。
“阿励之事,我会劝解。”龙煜年轻声一叹:“不过你宜早做准备,尽早离开龙晟集团。否则此事一旦为集团中他人所知,恐生波澜。”
“多谢。”乔安言感激地瞥了龙煜年一眼:“承蒙关照。”
“何需言谢。”
送走龙煜年后,乔安言方落座。此刻,她已无心工作,满脑子皆是龙沉励那琢磨不透的笑容。
他究竟意欲何为……
同时,龙胜德的书房中气氛诡谲。
龙胜德反复审视着手中的情报,难以置信地注视着不敢喘气的下属:“你确信你查到的信息无误?”
原来,龙胜德近来一直在暗中关注龙沉励的动静,意图窥探他对二期项目的打算,以便知己知彼,寻找破绽反击。不料,龙沉励近期并未在项目上有任何进展,却将精力全投向乔安言。
闻说乔安言有亲戚生病,龙沉励送物送金,格外重视。龙胜德生疑,遂派人调查这位亲戚。
不料,这位住院的中年女子竟是乔安言之母。
同时,也揭示了乔安言的真实身份。
她并非乔家千金,只是冒名顶替者。龙沉励知晓此事,故此对这位名为杨沐晚的中年女子格外关照。
然他为何不揭露乔安言的真相?
“你说,这是何故?”龙胜德瞪视下属:“龙沉励这小子究竟意欲何为?!”
乔安言此举,即使将她贬为商界贱婢亦无妨,甚至可能让她背负官司倾家荡产。
为何龙沉励偏偏选择沉默?
下属被龙胜德问得忐忑:“这……我们也无从知晓,龙少身边人守口如瓶,我们耗费重金打通医院人才得知此事。龙总,接下来如何应对?是否将这些情报交给董爷?”
“急什么呢?”龙胜德冷笑一声:“先压下,此乃王牌,岂能轻易示人!”
无人驾驶汽车的成功销售,无疑为项目赢得了辉煌,也提升了龙晟集团在城中的声望。因此,庆功宴的举办引来了各集团的关注。
作为主角的龙沉励必须出席,乔安言也被龙沉励指定陪同前往。
然而,收到通知已是傍晚六点十分,庆功宴七点开始,她只剩不到一小时的时间赶到现场。
此乃谁之过,乔安言心中有数。她现下的身份,难免会被针对。
追究知情不报之人已无暇,然庆功宴并非寻常聚会,业界巨擘及企业显赫人士皆会汇聚一堂。乔安言即便穿着职业套装前往,也定会引起他人注目。
乔安言咬牙,离开公司,打算在附近购买裙装更换,再乘车前往或许尚且来得及。
没想到刚出公司,一辆马车疾驰而来,在她面前停下。
龙沉励推开马车窗户,俊逸非凡的面容显露,脸上流露出明显的放荡不羁,虽刺眼,但因其俊美,总让人无法厌烦。
若是以往,乔安言定会与龙沉励寒暄两句,如今情势紧迫,她无暇客套,径直绕过马车离去。
龙沉励下车,握住乔安言的手腕,面色不悦。
此女莫非视他为洪水猛兽,急于逃离?
“何故逃窜?无论如何,我仍是你的上司,基本礼数,你不懂?”
龙沉励语气不佳,乔安言自知过失,平复情绪解释:“龙公子误会了,我非逃窜,只是此刻有急事需离开。”
见乔安言未与他针锋相对,龙沉励脸色稍缓,侧头看向马车:“上车,我送你赴宴。”
“不便上车。”乔安言挣脱手腕,“先放开,此处就在公司门口,被人看见就不好了。”
两人刚有误会,虽龙沉励不在意他人品头论足,但这方面的压力难免会落在乔安言身上。思及此,他松开手,心中却颇感郁结。
“乔安言,莫忘我是你上司!上班时间,你就应遵我之命,我说你去,你便不得拒绝!”龙沉励说着,瞥了眼乔安言全身,皱眉道,“怎的你还穿西装?即使你以我的助手身份出席,也不该这般正经。”
乔安言被人设计之事无法向龙沉励透露,一是她本性如此,不愿在他人面前诉苦,二是对龙沉励,她必须小心。
龙沉励若知实情,恐怕会闹得天翻地覆,届时不但无益,反而牵连愈大,她所受冷眼也会更多。
乔安言胡言搪塞:“替换的裙装不慎毁于咖啡之上,此刻正是去买新裙装。”
龙沉励听闻乔安言并非因惧怕他而离开,心中稍宽,嘴角微勾:“上车吧,这里多为男子衣物,很难寻到适合你的女装,我带你去别处买。”
乔安言此时别无选择,闻言稍作停留,果断拉开马车门,坐入副驾驶座。
乔安言系上安全带,对龙沉励道:“动作快些,距七点只剩半小时,我们不可迟到。”
“明白了,即便迟到也无妨。”龙沉励口上如此说,马车却迅速启动…… 二人片刻后驻足于一家衣庄门前,龙沉砺与乔安言同下车,龙沉砺先行一步,甫一推开店门,乔安言即见一位姿容秀丽的女子盈盈而来,笑靥如花:“适才在店内,我竟以为是眼花,何处狂风竟将龙公子吹至我这小店?我还道你这无情郎,早已将我忘却了呢。”
乔安言望了龙沉砺一眼,心中微沉,此店主人竟是龙沉砺的旧识?难怪他会带自己前来,看来不仅是顾店,更是重逢之意吧?然此念仅存瞬息,乔安言即摒除杂念,龙沉砺之事与她何干,非分之想不可妄动,此乃助手之本分。
龙沉砺面色微变,未知是否因乔安言那眼神,仿佛看待风流之人,他眉头紧锁,不悦道:“我与你不过是儿时玩伴,你开了家女装店,我时常造访岂非怪事?速为她选装,我们赶着赴宴呢。”
女子眨动美眸,颇感诧异,又多看了乔安言两眼。
乔安言亦略感意外,原来仅是儿时伙伴罢了……
“罢了罢了,我知晓了,下次不再与你玩笑。”宣岚毕竟聪慧,旋即笑语岔开,走到乔安言面前端详一番,握着她的手问:“小妹妹如何称呼?”
“乔安言,唤我乔乔即可。”
“好的,乔妹妹,随我来,我这里刚好收到一套新到的晚礼裙,很配你的气质,你看一看。”
宣岚如此亲热,乔安言并不意外,商家几人不依赖伶牙俐齿?越是自来熟,客人越多,唯有顾客喜爱,方有再临之可能。
乔安言靠近,宣岚展示出晚礼裙,试探道:“此裙如何?”
晚礼裙为一袭黑色吊带长裙,简约典雅,仿佛星河闪烁,剪裁合体,紧贴身形,然此裙优缺点并存,身姿曼妙者穿之定能艳冠群芳,美不胜收,但稍有瑕疵,此裙便将短处尽显无疑。
乔安言犹豫半晌,并非身材不佳,只因领口开阔松垮,若是穿上……
乔安言欲开口谢绝,耳边已传来男子愠怒之声:“不成!”
宣岚目光转向龙沉砺,笑容愈加深邃,反问道:“何故不成?你一男子,又不谙女子衣饰,懂何?依我多年经验,乔妹妹身姿穿上此裙定是宴会上万众瞩目的焦点,相信我眼光没错。”
“我说不成便是不成!”龙沉砺眉眼更紧,语气冰冷:“她参加的是庆功宴,又非勾引男子,何需如此放浪?且暗淡无光,丑陋不堪,换一件!”
龙沉砺的傲慢世人皆知,宣岚自幼便与他接触,虽了解其性格,此刻闻此言,亦是气结,几乎说不出话来。
“你胡言乱语些什么?这衣服仅是稍显轻浮,便勾引男子,你说话太过刻薄。”宣岚撇撇嘴,又安抚乔安言:“你别理他,他一贯如此,如果你喜欢这件晚礼裙,便换上试试。”
龙沉砺冷笑:“若无视我,大可试穿,但勿怪我未提醒,着此裙最好自行找法进入庆功宴。”
“你这人……”宣岚忙于与龙沉砺拌嘴。
乔安言视线不自觉落在晚礼裙上,虽美,简洁大方,但以其个性,晚礼裙的开放程度确已超出她的接受范围。即使龙沉砺言辞尖酸,所想却与她不谋而合,于是她收回目光,对宣岚微笑,婉拒道:“罢了,换件晚礼裙吧,我并不愿过于显眼。”
“……好吧。”宣岚叹了口气,惋惜之情溢于言表,她本想目睹乔安言穿此裙的风采,但既然本人不喜欢,也无可奈何。
最终,宣岚以乔安言的接受度,挑选了一件齐肩修身长裙,端庄大方,裙摆暗藏巧思,透出些许俏皮,对乔安言这般年纪,近乎完美。
乔安眼前一亮,宣岚便明白,将晚礼裙递给乔安言,指向更衣室:“进去换上吧,如有任何问题随时叫我,我就在外面。”
乔安言感激一笑,步入更衣室。
乔安言刚离去,宣岚便慵懒地坐于椅上,双腿交叉,含笑望向龙沉砺。
龙沉砺被她盯得头皮发麻,皱眉道:“有话直说,莫以那般如狼似虎的目光看我,你知我们不可能。”
“胡说!我和我家亲爱的关系好得很,你别没事往自己脸上贴金。”宣岚雅致地倚在椅上,若有深意地朝更衣室方向瞥去,轻笑:“说吧,你与这小妹妹究竟是何关系?”
龙沉砺坐在沙发上,闻言,饮茶的动作一滞,旋即神色如常地系着领带回应:“何来何关系?她只是我公司的助手,还能有什么关系?”
宣岚岂会轻易被敷衍,她笑容更显微妙,拨弄着前日刚烫的卷发,浅笑道:“少来这套,你是什么人我岂能不知?你更换过多少助手,何时带他们来我这,如此用心为她们挑选晚礼裙?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看上她了?”
龙沉砺正品茶,闻言猛然呛咳,随后握紧茶杯,黑眸紧锁宣岚,如狮子般震怒,难以置信且怒意勃发:“你胡言乱语什么?谁看上她了!”
或许是觉察声音过大,怕乔安言在更衣室听见,他又低声道:“并非你想的那种关系,只是因她救了我,故多关照些,我向来知恩图报。”
知恩图报?
宣岚挑了挑眉,龙沉砺竟当面说知恩图报,若此事传出,恐怕他人会笑掉大牙。
谁人不知龙沉砺最无情寡义?
倒不如说生性冷漠,尤其是对待女子,他极少关切。
若真是知恩图报,她还记得中学时,龙沉砺发热强忍不言,为免他人察觉,刻意趴桌直至放学,起身时竟昏倒在空荡的教室里…… 那时,一位稚龄女子无意间目睹此景,旋即拨通了救助的信鸽,事后少女有意示好,龙沉砺则淡漠言道:“莫近我身。”
宣岚回忆此事,仍为那位女子抱不平,不过是对他略有情愫,若早知龙沉砺今日之态,怕是她会悲痛欲绝。
“你真如此认为?”
“自然!否则还会有何想法?”龙沉砺不耐烦地回答。
他对此问题心生厌倦,因其毫无意义,他自当知恩图报,又何必多问?
乔安言救了他,他便需回报,即便乔安言摆出无须他酬谢的姿态,令人生恼,但他该做的事情仍需去做。
宣岚摇头轻笑,心中思虑万千,正欲开口,更衣室的门户被人推开。
“那个……”乔安言只留一线门缝,半面露于外,犹豫地问:“我这里似有小困扰,能否过来相助?”
乔安言羞涩满面,双颊若朝霞,本想自行更衣后出来,岂料这礼裙看似简洁,实则穿戴繁复,背后的拉链更被丝带卡住,难以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