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请天师镇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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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要干啥呢？其实特简单，就是要画一张钟馗的神像来驱邪镇宅。从小到大，我画过数不清的钟馗，这点事儿对我而言，就跟写个“一二三”似的轻松得如同吃块小饼干。

钟馗不光抓鬼，还吃鬼。甭管多厉害的鬼，在钟馗眼里那就是盘菜，估计就跟咱们吃个拍黄瓜似的轻松。所以说恶鬼惧怕钟馗，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理儿。但要想让钟馗神像真正具备驱魔辟邪的功效，可没那么容易，绝非简单画张画就行，这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

首先得选用朱砂、黑赭石当颜料，再用艾叶、桃木、柏木、银杏叶泡的水来调和浓淡。这几样东西看着普通，找起来可不容易，简直比找传说中的宝藏还难。不过丁总他们倒是爽快地应下了。把他们打发走后，我去准备另一样东西。这东西想想就肉疼，得用自己中指的血在黄纸上画一张宸甲兵符。我曾问过祖父，为啥不能用黑狗血或者鸡血替代。祖父干脆利落地告诉我：“你的血可比狗血金贵多了，再者说了，谁家画神像用狗血画呀。要是这样，估计钟天师来了，先收拾的肯定是你。”

谁叫这祸是我惹出来的呢，没办法。本想学古人咬一口弄出个大口子放一大碗血，可当指头塞到嘴里的时候，才发现决然不像咬鸡爪那么干脆利落，倒像是咬一块硬邦邦的石头。吮吸了半天，最后还是暂时放弃了。要是这时候有人心里说，男人就得对自己狠一点。我建议您自己试试，也不用您咬手指，用针戳个小窟窿就算您有魄力，我赌您戳的时候手也得哆嗦。

其实支走舍友，还有一个原因。画符之前还得跳一段“舞蹈”，这“舞蹈”的姿势，我严重怀疑祖父是从广场舞大妈那获取的灵感。虽说名字听起来挺威风，叫天罡七步，不过要是您能亲眼瞧见，保准会忍不住笑出声，估计能笑岔气。要不是如今社会不再打击牛鬼蛇神了，就冲着祖父曾经跳这支“舞蹈”的模样，连我都想给他扣个封建残余的帽子，说不定还得给他来个“复古舞蹈大赏”。

不过祖父特意嘱咐过，我还是先练练这“天罡七步”吧。跳舞没音乐，就像吃饭没放盐，寡淡无味。实在不知道啥音乐适合当伴奏，就放了一首民族风。您还别说，跟着音乐的节奏跳舞，还真少了不少尴尬，感觉自己像个“民族风舞者”。怪不得广场上那些阿姨大妈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还跳得那么带劲，说不定她们也有神秘的“舞蹈力量”加持。

“Are you ready? Yes，Let’s go!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我扭动起不怎么灵活的身体，跟着节拍跳动，那姿势就像一只抽筋的鸭子。刚开始步法还不熟，不过很快就得心应手了，毕竟步法还算简单，我一边跟着节拍扭动，一边手里拿着个小刀，那模样就像个准备“战斗”的怪侠。跳到兴奋处，眼一闭，手一用力，喊了一句“走你！”

刀尖扎进手指，疼痛感瞬间袭来，那感觉就像被蜜蜂狠狠蛰了一下。不过还好，也就疼那么一阵，不算太厉害。中指被扎了个口子，深红色的血液止不住地往外流，那场面就像一个小型的“血泉”。赶紧用准备好的那支朱砂笔，蘸饱了血，在黄纸上刷刷点点，一道宸甲兵符就画好了。

手指还在流血，用创可贴包扎好，那创可贴贴得歪歪扭扭，就像个胡乱贴的补丁。整理好情绪，用火点燃兵符，再次踏起天罡七步，口中念着真言，直到黄纸烧成灰烬，那灰烬飘得到处都是，像是一场“神秘的雪花秀”。最后把纸灰收集起来，用水泡上，这才算大功告成。

栋哥他们回来得也挺快，材料大多能在中医药店买到。至于松树和柏树，几个人直接跑到公园，砍了几根枯枝回来，那模样就像几个“偷枝大盗”。

万事俱备，我洗干净手。在他们回来之前已经构思好了构图，所以动起手来那叫一个行云流水，感觉自己像个“神笔马良”。没过半小时，在舍友们阵阵“卧槽”的惊呼声中，一幅栩栩如生的钟馗神像就出现在门上。

其实很多人对钟馗不太熟悉，他虽说才华横溢，可长相确实奇丑无比，要不然当初皇帝也不会因为他的长相剥夺他的功名。估计皇帝看到他的脸，就像看到了一个长歪的南瓜。电视上出现的钟馗，那都是艺术形象，扮演者毕竟还是相貌出众的明星。当我这幅画展现在大家面前时，丁总有话要说：“老冯啊，你该不会是拿你家祖先的画像忽悠我们吧？这模样，杀猪都不用刀，吓都能给吓死，猪都得被吓得瘦十斤。”

还是鸡蛋懂行，不停地点着头，跟个点头娃娃似的，难得夸了我一句：“霸气。”

这时栋哥看大功告成，大喝一声：“让开！”那声音大得能把屋顶震塌。

我们还没搞明白咋回事，栋哥不知从哪儿找来一个香炉，手里还捧着一把香。推开我们，把香炉摆好，插上三炷香，虔诚地供奉上，拜了三拜，嘴里念叨着：“魁哥，以后我们就靠您罩着了。您老想吃啥，托个梦给我，要酒有酒，要肉有肉，除了姑娘没有，要啥都成。”那模样就像在和一个看不见的大佬谈生意。

众人惊愕。齐声一句“卧槽！”

虽然我不确定这是否有效，还是说道：“钟馗是民间万应之神，咱们一定要多多敬重。

鸡蛋眼珠一转，神秘地对丁总眨眨眼说了一句：“有生意了。”那表情就像发现了宝藏的小财迷。

丁总心领神会，一脸奸笑，点着头说：“呦西！你呀，大大的狡猾。

我问啥意思，俩人闭口不言，那嘴巴闭得比蚌壳还紧。

画完神像，本以为就没事了。可谁知道没过两天，就有同学陆陆续续来找我，说是半夜听到鬼叫，死活要我也去给他们宿舍画一尊神像。我还没弄明白状况，丁总和鸡蛋就替我拒绝了，理由一套一套的：你们以为这是随便一张画？且不说材料多难买，单说为了画这幅画，老冯付出了多少？瞧见他的手指没，这画就是用老冯的精血画的，而且还要发功念咒，可费神了。这几天老冯心力憔悴，吃不好睡不香，我们不能再让他损耗元气了。再说，我们宿舍这是没办法，女鬼头七那天就是从我们宿舍走的。完事还把头七那天大家梦到的事绘声绘色描述了一番，那描述得就像在讲一部恐怖大片。

这下可真是炸开了锅，半夜听过“鬼叫”的那些同学，说啥都要让我再出手，那着急的样子就像热锅上的蚂蚁。

我还没说话，只见丁总掏出个小本本，拿着支笔说：“都是同学，这样吧，画不可能一天画完。你们哪个宿舍要，跟我说，我记下来，完事儿有时间我们一起帮你们弄。”那模样活脱脱一个业务经理。

大家纷纷报名，我看见栋哥在角落里偷笑，那笑声就像一只偷到油的小老鼠，顿时明白了。

等众人走后，我质问：“我说你们半夜不睡觉，总往外跑，原来是干这个去了。太缺德了吧？”

鸡蛋摇头晃脑：“此言差矣！”那摇头的样子像个拨浪鼓。

丁总一脸不屑：“你急啥，又不用你出力。栋哥，亮家伙。”

栋哥兴高采烈地从书包掏出厚厚一沓画，我一看真是哭笑不得，那画堆得跟小山似的。也不知道他们从哪儿找来这么多钟馗画像。

鸡蛋悠悠地说：“宣扬传统文化，是我们神圣的职责。”那语气正经得让人想笑。

丁总说：“先晾他们一天，明天咱们就去卖画。”

我心里感叹，不愧是经济学的高材生，自愧不如啊。

画还真就卖出去了。当然价格不高，不过也赚了不少。我虽然嘴上骂着不厚道，但是还是参与了他们的分赃行动，一连下馆子吃了好几天，那肚子都快被撑破了。

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月，我们渐渐把那件事淡忘了。那期间听说白衣学姐的男朋友退学了，不过我后来还见过他几次，都是在夜深时出现在我们宿舍楼下。夜里看得不太清楚，不过总觉得他和以前不太一样了。神情似乎有些落寞，就像一只被抛弃的小狗。不过一想也对，这种事搁在哪个二十出头的人身上，都难以承受。

我报名参加了学院的篮球队。球队马上要参加比赛，所以训练很紧张。那天我凌晨四点多就醒了，准备洗漱好去训练。那时候大家都还没醒，我一个人端着盆朝水房走去。

天气已是深秋，楼道里也没灯光。水房在楼道尽头，水房旁边的窗户也没关紧。秋风刮得那扇窗户哗啦啦直响，那声音就像魔鬼的笑声。过道里的风突然吹来，冻得我浑身发抖，感觉自己像个冰棍。当我走过楼梯口的时候，四层的铁门还紧紧锁着，黑漆漆的啥也看不清，可不知为啥，那一刻总觉得黑暗里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那感觉就像被一个隐形人监视着。当我快到水房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幽远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