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猜不透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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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好，再过来一点点。”孟欣然在台下跟岑江一起指挥着毕业晚会前最后的彩排。
“好的，灯光和音乐都注意，我们争取一遍过。”林昊在设备间看着台上表演的国防生学长，觉得毕业离自己好远。想想自己，没有体会过毕业的那种不舍和难过，反而每一次毕业对自己来说都是解脱，不知道大学毕业是什么感觉。
“想啥呢？”岳少阳拿着水进来就看着林昊在这沉思。
林昊拿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说：“没啥，就在想毕业是啥感觉？你当时毕业的时候是啥感觉啊？”
“也没啥特别的感觉，毕竟现在通讯这么发达，想联系的怎么都能联系，那天那帮b还问我什么时候回去，说喝酒就差我了。”
尽管岳少阳的高中生活有一些不和谐的声音，但总体来说还是有一些不错的朋友的。
这么一说，好像林昊都没走进过岳少阳的朋友圈，虽然寒假的时候他也叫过自己，但都被自己推掉了，没其他原因，就是找不到走进他圈子的理由，再加上自己在人际交往这块也不擅长。
“昊昊，你会觉得遗憾吗？没有一个正常的中学生活。”岳少阳这么一问林昊沉默了。
“遗憾吗？也说不上吧，当时觉得一个人挺好的。”林昊手上依旧没停下来，就是眼神有些黯淡了。
岳少阳知道林昊在说谎，特别是那天看到林昊和他同学闹腾的时候，他知道林昊内心里还是一个渴望朋友的人了。刚才的话与其说是骗别人，不如说是林昊骗自己的，只是骗到最后自己也当真了。
岳少阳不知不觉搂了一下林昊。
林昊警觉地看看周围，确认没人注意到后赶忙把岳少阳的手拉下来说：“你吓我一跳！真的不遗憾，再说遗憾有用吗？又不能再读一次高中。”
岳少阳突然想到了什么，问林昊：“说到这，我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你妈那天说你要退学是因为啥啊？”
林昊看着外面的同学给自己点头示意后，点了播放键才回答岳少阳：“因为姜城云。”
“你就这么怕他吗？甚至还要退学。”程宇的手搭上他的腰，寻找着他印象中疤痕的位置，那天晚上因为太暗了都没看到这个疤。
“那是种发自内心的恐惧，克制不住，想着跟他一个就学校害怕，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下绊子。”林昊专心地看着外面的表演，丝毫没注意岳少阳在他腰上摸索。
“他为什么这么对你啊？”岳少阳继续分散着林昊的注意力。
“我也不知道，我和他……算了，不说了。”林昊欲言又止，往后一靠正好撞上岳少阳的手。
林昊一把抓住岳少阳的手，小声质问他：“你在干嘛？”
“没……没事！”岳少阳赶忙把手抽回来，心虚地看着别的地方，“饿了吗？我正好去买饭，你想吃什么？”
“你别说这些，你刚才在我身上找什么？”林昊面带愠色，看得岳少阳越发心虚。
“牛肉饭，好的，我走了。”说着就一溜烟地逃走了。
林昊看他这样，也不好说什么。他知道岳少阳在找那个被姜城云烫的疤，毕竟那么爆炸性的传闻，秦澈不可能不跟岳少阳说。自己也早该告诉他，只是这是林昊最耻辱的一面，他不知道岳少阳能不能接受。
岳少阳磨磨唧唧的，一直等到彩排结束了才把饭带回来，不过林昊却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对刚才的事绝口不提，这样岳少阳反而更不安心。
岳少阳小声试探地说出：“刚才……”
“昊昊，吃饭去！”孟欣然突然闯进设备室，当她看到岳少阳和桌上的牛肉饭后，又默默退出去说：“打扰了！”
“欣然，别走啊！赏你块牛肉啊！”林昊想叫住孟欣然。
一声“滚蛋”仿佛像是从天边传来，林昊得意地开始吃饭，一边吃一边问岳少阳：“你刚说啥？”
岳少阳摆摆手说：“没啥没啥！吃饭吃饭！”
岳少阳带着这种不安的心情一直到了毕业晚会开始。看着师兄师姐们最后穿着那一身洁白的海军服在台上唱着『中国海军』，浑厚而又肃穆的嗓音诉说着每个选择在把青春年华献给国家的年轻人的雄心壮志。
这首歌从进校开始他们就一直唱，岳少阳也不自觉地轻轻的张嘴跟着和。互动的屏幕上飞过一条条弹幕，有说国防生小哥哥很帅的，有祝福他们前途光明的，还有表达敬佩之情的，其中有一条弹幕吸引了岳少阳的注意力。
“xxx，等你褪去戎装，荣归故里时，我们就结婚！”
岳少阳想到正月十五那天，林昊的那句：“我愿意，是你的话，我愿意等！”岳少阳鼻头一酸，自己的心漂泊了十九年后，终于找到了归宿。
最后合影时，林昊才从设备室里出来，虽然他一直在房间里，但他还是通过小窗子看到台上的学长们都是含着泪唱完了最后一曲。不过林昊没什么感觉，这一份离别之情在林昊看来让人动容，但心里却没有一丝涟漪，倒是程宇、孟欣然还有一票大艺团的新人哭得稀里哗啦的。
林昊看着哭泣的同伴，一时间怀疑自己是不是个冷血动物。
“昊昊，太感人了！”孟欣然走过来抱着林昊，眼泪都滴在林昊的肩膀上了。
“昊昊我也要！”程宇也加入了这个拥抱哭泣的活动，一时间林昊都觉得自己快不能呼吸了。
程宇哭了一会，拿出手机说：“不行，我得去跟我兄弟们打个电话。”说着就抹着眼泪，举着电话出去了。
“我也要打！”孟欣然也拿着手机，一边抹眼泪一边离开了礼堂。
林昊无奈地笑笑。得，就把自己当个水桶了，想哭的时候把眼泪装进来。
孟欣然走后，岳少阳站自己的正前方，眼眶也红红地看着自己，林昊走上去说：“他俩都抱着我哭过了，也让你抱着哭吧！”
“我又不是今天毕业，我哭啥？”岳少阳把头转向另一边，揉了一下眼睛。
突然，岳少阳感觉面前的人把手放到自己脑后，林昊手上一用力，岳少阳猝不及防地撞上了林昊的肩膀。
“别动，因为周围离别情绪情绪太高涨了，没人会在意的。”林昊低声在岳少阳的耳边说。
岳少阳闻着林昊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清甜的味道，跟那天在水房闻到的一模一样，莫名地觉得安心。
“少阳，你毕业那天也要保持最帅的样子，不许哭哦！”虽然现在说这个有点早，但他还是想说。
岳少阳抵在林昊肩上，缓缓点头。
“我答应你！那你也要答应我，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也要等我回来。”说着就牵起林昊的手放在自己胸口。
“因为这里已经给你了，这颗心以后就只为你跳。”
林昊握住岳少阳的手点点头说：“我早都答应你了，不是吗？”
十五那天的约定，林昊并不是说的情话，他的心也早就给了岳少阳，至于是什么时候呢？林昊也不知道。
回到宿舍，林昊和程宇收拾东西准备去洗澡，看到关书良一个人在宿舍。自从那天和莫凌霄他们正面冲突以后，不知道为什么，关书良就对自己爱搭不理的。
林昊小心翼翼地问关书良：“老关，你啥时候回去啊？”
“周天。”语言里听不出任何感情，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桌上的书，但他翻页的时候，程宇看到他手上还裹着纱布。
得嘞，果然是自讨没趣。林昊就奇怪了，本该对自己有意见的莫凌霄倒是没啥反应，倒是关书良不知道哪来的邪火。
洗澡的时候程宇问林昊：“昊昊，你上次买的兔头还有吗？我看洛秋还挺喜欢吃的。”
“还有一点，你咋知道人喜欢吃？”林昊冲掉头上的泡沫问，因为林昊实在想不出来柳洛秋当着程宇啃兔头的画面。
“那不是我问她怎么样，她说贼好吃嘛！你就再给我一份，下次我也给你买好吃的。”看着你程宇哀求的眼神，林昊也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还是我昊昊好，来让爸爸看看你手恢复得如何了。”说着程宇就要走过来，林昊知道他就属于无事献殷勤，要是没好自己能来洗澡吗？林昊赶紧制止他。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林昊只能面朝程宇站着说：“你傻不傻，我没好能来洗澡吗？”
程宇不由分说地拿起林昊的手掌仔细查看，虽然有疤痕，但还好是都愈合了。
“奇怪了，你的都好了，老关的怎么还没好呢？”林昊也想起来自己明明比他严重，到自己都好了他还没好，这也太奇怪了吧！不过还好，林昊知道这个问题可以问谁。
洗完澡后，林昊刚拿出手机准备发消息给孟欣然，她的电话就打来了。
“喂！林昊，关书良在你旁边吗？”听孟欣然的语气是准备抓到关书良就活吃了。
林昊声音颤抖着说：“没，我和程宇在澡堂呢！”又咽了口口水，“你……找他什么事。”
“你现在立刻马上回宿舍，把手机给他。”孟姐这怎么回事，刚才还好好的，现在整个人跟吃了炸药一样。
林昊和程宇马不停蹄地跑回去，还好关书良还在寝室。
“老关，有……有人找！”林昊颤颤巍巍地把手机双手奉上，然而关书良瞅都不瞅一眼。
林昊拿起电话无奈地说：“他不接啊！”
“那你把手机免提打开。”林昊只能乖乖照做。
“关书良，你tm是不是有病，老娘招你惹你了？是，那天不好意思，你叫我吃饭我没去，但我那天是真的有事，你用得着我发消息你不回，打电话你不接吗？你要还是个男人就下来跟我说清楚，不然我就冲上来了。”说完孟欣然就挂了。
孟欣然的声音穿透力之强声音之大，林昊还只开了一半的声音，都感觉她像是拿着麦克风在讲话。
程宇担忧地说：“老关，你要不还是去吧，我怕她真的会冲上来！”
确实，按照孟欣然的脾气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关书良索性就下去当面跟孟欣然说清楚。
“你老人家终于肯下来了！”原本蹲在大门口的孟欣然，看到关书良才站起身走上去。
关书良做了个掏耳朵的动作，说：“没办法，耳朵都快被你震聋了，为了他们的听力，我也得下来。”
“你……算了，你手怎么样？”孟欣然懒得跟他斗嘴。
“托您的福，还不错！”
“还不错？”孟欣然一副不相信的样子，“还不错林昊的都好了你的还没好？”
“你还真关心他，得嘞，您也别关心我了，你多去关心关心林昊吧！”关书良说完就转身要走，孟欣然一把拉住他的手腕。
孟欣然愣了一下，涨红着脸说：“你在说什么奇怪的话，我是听医务室的老师说你都没去换药，我才给你把擦的药和消炎药带来的，不是来这听你阴阳怪气的。”
说完就把消炎药塞到关书良手里后，便气呼呼地离开了。只剩关书良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手里的消炎药思绪万千。
“你的心意究竟是如何？”关书良苦笑着仰天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