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思念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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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考完了！可以回家喽！”程宇坐在位置上伸了个懒腰，把手臂枕在后脑勺上。
林昊也及时地给他泼了一盆冷水：“向光不是让你去打光吗？”
“啊！你不提会死吗？我难得高兴一会！”程宇拍了林昊的头一下。
国防生的毕业晚会，林昊负责操作音频设备，程宇本来以为自己辅助林昊就行了，结果向光临时派程宇去当灯光师。
“下午有空吗？陪姐姐去逛个街，我要买身新衣服当我会场招待的战服，没准哪个国防生小哥能看上我呢！”孟欣然突然出现在两人旁边。
林昊把手背放在孟欣然额头上，另一只手当在自己额头上，还嘀咕着：“没发烧啊！怎么在说胡话呢？”
“滚蛋！”孟欣然把林昊的手拍下来，“你们去不去？”
程宇无奈地说：“您多大的心？让我俩陪你去？我俩什么穿搭你看不出来吗？”孟欣然一看，程宇红色大裤衩加一件蓝色背心，林昊黑色七分裤配一件红色的短袖，这两人就不该出现在商场，菜市场才是两个人的归宿。
“雨柔呢？你怎么不叫她陪你去？”最近复习都复习疯了，林昊也没注意到孟欣然和杨雨柔之间的嫌隙。
“她？她心里哪还有我？全是她的莫凌霄！”孟欣然的脸当即就沉了下来。
林昊疑惑地问：“你们这是怎么了？”
孟欣然把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只是隐去了自己被莫凌霄推到水里这件事。
两人听完以后陷入沉默，两人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那个辩论场上所向披靡的女王也沦落到了为爱情失去自己的一天吗？林昊回忆起军训结束那天，那个脸上带着淡妆，穿着白色上衣蓝色裙子宛若仙女一样的女孩难道会就此消失吗？
“不说她了，那我把洛秋借走了！”孟欣然跟程宇这个准女友还算挺聊得来的，柳洛秋也很喜欢孟欣然这个性格的女孩。
“行吧！那我下午就把岳少阳借走了！”程宇冲林昊挑挑眉。
“那我下午……我下午去礼堂弄音频吧！”林昊长叹一口气。
孟欣然拽着林昊的胳膊晃悠，说：“那又不着急，下午你跟我们一起去吧。”
林昊想着下午岳少阳要跟程宇去打球，刚考完试也不想那么快投入工作中，于是就答应了孟欣然。
三个人去食堂的路上，孟欣然先是给柳洛秋打了个电话，那边也是欣然同意。
孟欣然刚准备把电话收起来时，便收到了一条短信，她烦躁地看了一眼，也没回复。
“阳哥！”程宇看到岳少阳和他同学走在前面比林昊还激动，完全不顾及形象地喊了一声。
岳少阳听到有人叫自己，回头一看是林昊他们三个，程宇还在朝自己挥手。
三个人快步走到岳少阳身边，程宇对岳少阳说：“下午打球去啊。”
“可以啊！那昊昊呢？”这个问题看似在问程宇，实际上是在问林昊。
里面还没开口就被孟欣然抢断了：“我把昊昊借走了，你没意见吧？”
“没，但你得保证他的安全哦！”林昊满头黑线地看着这三个人，自己一句话没说，就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放心吧！”得到孟欣然的承诺岳少阳就去追他的同学了，离开的时候还给林昊说：“记得把票买了！”
下午逛街时，林昊终于知道孟欣然叫他是干嘛的了。柳洛秋负责给她做参谋，林昊负责给两个人背包拿东西，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孟欣然拿着一件挺酷的短袖，在身上比了比，转身问柳洛秋：“你觉得这件怎么样？”
“挺好看，又显瘦看起来也比较干练，外面再套个白色的外套，简直绝了。”柳洛秋也是很认真的点评。
“你陪我去试试吧！”说着就把柳洛秋手里的包拿给了林昊，拽着柳洛秋到了试衣间。
孟欣然一边换衣服一边和试衣间外帮自己拿衣服的柳洛秋聊天：“你喜欢程宇什么啊？我跟他认识这么久了，完全感觉不到他有啥吸引人的。”
“长得帅啊！”柳洛秋笑笑说，“开玩笑了，就觉得他打篮球的时候笑起来很阳光很温暖，进球的时候那种嘚瑟的样子又很可爱。”
“这样啊，早知道就不叫你来了，让你和他们打篮球去，我还真没想到你这么文静的女孩会喜欢篮球。”
“没事没事，他们男孩子打得太野了。况且……我也不是那么喜欢篮球。”
孟欣然听她这么说，换好衣服走出来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地说：“秋秋，不管你喜欢什么，都别因为爱情失去自己，得不偿失的。”
柳洛秋木讷地点点头，好像思绪已经不在这了。
“你知道就好，好看吗？”孟欣然转了个圈，见柳洛秋没什么反应，便在她面前晃了晃，边晃边说：“秋秋，想啥呢？”
“啊…哦，没想啥！你穿这件挺好看的。”柳洛秋回过神来
“好看就行！你去外面等我吧，我换好衣服结了帐就来。”孟欣然拿过柳洛秋手上的衣服，柳洛秋也离开了更衣室。只是一路上她都心不在焉的，反复思考着孟欣然的话。
林昊看着大街上人来人往，享受着作为旁观者的感觉，但他看到柳洛秋低着头走出来，还是忍不住上去提醒：“嘿！秋秋，低着头干嘛啊？有钱吗？”
柳洛秋听到林昊的声音才停下脚步，心不在焉地说：“啊…没什么，在想事情。”
“想啥呢？我要不叫住你，都快走到马路上去了。”
柳洛秋轻咬嘴唇，沉默了许久才问林昊：“林昊，你觉得为了爱情失去自己的人是什么样的？”
林昊听完，无奈地扶着额头，一定是孟欣然跟她说什么。
“简单来说，就是放弃自己的感受，只围着对方转吧。你怎么突然问这个？是不是欣然跟你说了什么？”
“没有，其实我……”
柳洛秋还没说完，就听到有人在叫林昊。
“诶！莫兄，雨柔，你们怎么在这。”林昊听到莫凌霄的声音，四下张望就看到莫凌霄跟杨雨柔一起走过来。林昊瞥了一眼杨雨柔她穿着长袖长裤，头发也是披着的，额头上还密布着汗珠，这一切都跟x市的初暑格格不入。
“我们听说这边有家店挺好吃的，就过来尝尝，你怎么在这呢？还带着一个可爱的小女生。”
林昊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柳洛秋连忙说：“我们只是来陪孟欣然买衣服的，没有其他的。”
沉默，沉默是今下午的x市商业街。
“昊昊，秋秋，我们走吧！”林昊清楚地看到两个人看到孟欣然的时候那种别扭的表情，特别是杨雨柔，那种欲言又止的表情。
但孟欣然仿佛没看见两人一样，出来挽着柳洛秋就准备拉着林昊离开。
“欣然！”杨雨柔叫住了孟欣然，“你不是跟关书良说你要忙毕业晚会的事，不能跟他一起去吃饭吗？”
孟欣然转过身，漫不经心地说：“这好像跟你没什么关系吧？你跟你男朋友该干嘛干嘛去！”由于背着阳光林昊都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孟欣然，你把态度放好点。”莫凌霄大声训斥起孟欣然。
“莫兄，两个女孩的事，你一个大老爷们插进来不太合适吧？如果你执意要管，我也不介意多跟雨柔说说咱宿舍的事。”林昊的语气很平静，但却很有威慑力。
“杨雨柔，该说的我都说过了，你听不进去就算了吧！”说完孟欣然就拉着林昊和柳洛秋走了。
背过身后，林昊长舒一口气，刚才说话的时候腿都软了，自己干嘛要出头，刚刚空气中都不是火药味，那是明晃晃地飘着炸弹。
“x市的夏天明明那么热，但她却还是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林昊没由来地听到孟欣然的这句话，才发现她的眼里噙着泪水，在太阳的光辉下闪闪发光。
林昊搂过孟欣然的肩安慰她说：“路是她自己选的，你别太难过了，如果哪天她回头，你一定要把她接好。”
孟欣然咬着牙点点头。
“秋秋，你刚刚要跟我说啥？”林昊这才想起柳洛秋刚刚好像有话对自己说。
“哦……没啥！”经过刚刚的剑拔弩张，柳洛秋早被吓坏了，把刚才低落的情绪完全抛在脑后。
晚上，杨雨柔和莫凌霄在楼下依依不舍地分开时，杨雨柔对莫凌霄说：“你答应我的，别生林昊的气。”
“不会的，我犯不着跟他置气，他也是为了维护孟欣然，我能理解，你快上去吧！”莫凌霄挥挥手让她上去，但杨雨柔坚持看着莫凌霄的背影消失后才转身准备上楼。
“你就穿这身跟他去约会，不热吗？”熟悉的声音从宿舍楼下的角落里响起，关书良从阴影中走出来，抓住杨雨柔的手腕。
“不用你管！”孟欣然想挣脱关书良的束缚。
“到底是为什么？他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药，让你不惜做到这种地步，甚至都不顾别人对你的关心？”关书良情绪激动地质问杨雨柔。
“为什么？因为他关心我！比我那所谓的爸妈还要关心我，你是这个家庭的受益者，我呢？你知道吃饭不能上桌，穿衣服我只能穿男孩的衣服，住全家最昏暗的房间，受伤了也没有人关心，犯了一点错就被痛打的感觉吗？你有看过那所谓奶奶的冷眼吗？你看过吗？”
一时间，杨雨柔积攒多年的委屈如同火山喷发一样爆发出来，她的声音是那么撕心裂肺，歇斯底里，与平常那个知书达礼的杨雨柔简直是云泥之别，但言语间又是如此令人扼腕叹息。
“那你就什么都听他的，你自己的判断力呢？你就这么作贱自己，让那些关心你的人怎么办？让我怎么办？让爸爸怎么办？”关书良也面目狰狞地冲着她大吼，手不自觉地越握越紧。
孟欣然一个反手，挣脱了关书良的束缚，并把他的手拧到背后说：“杨宇强，你不配跟我提爸爸。”说着手上还加大了力度。
“嘶！”关书良倒吸一口凉气，却冷笑着说：“没想到当年的霸王花还是这么勇猛。”
“你闭嘴！”杨雨柔又一次加大了力度，关书良感觉自己的胳膊都快被卸下来了。
杨雨柔俯身在关书良耳边低声说：“你知道我今天看到孟欣然和谁一起逛街吗？和林昊哦！人家溺水醒来第一个叫的也是林昊，亏你还准备今天告白，结果人家人本不喜欢你哦！”
关书良感觉血液一下涌到脑子里，不顾疼痛挣开了杨雨柔的束缚，一把扼住她的喉咙抵在墙上，咆哮着：“你再说下去我掐死你！”
然而杨雨柔一脸平静地闭着眼，笑着说：“你动手吧！从爸爸去世那天，妈妈改嫁到关家的那天我就已经不想活了，你送我去见爸爸吧！”
一滴温热的眼泪滑落到关书良的手上，他不禁想起爸爸出殡那天杨雨柔抱着自己说：“以后姐姐会像爸爸一样照顾你。”时，那滴落在自己脸上的泪水以及杨雨柔坚毅的面孔。
关书良咬着牙松开手，愤然转身离开，杨雨柔顺着墙壁缓缓跪在地上，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爸爸，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