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饮西风烈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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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叛军阵营分崩离析,一部分人默默放下武器投降;另一些张举的死忠分子仍拼死抵抗,意图为张举争取时间,助他逃出渔阳。
敖烈对待投降的叛军向来宽厚,绝不滥杀无辜;面对顽固不化的叛军,他则不留情面。秉持此原则,典韦如杀神降临,双戟舞动如神兵利器,所过之处血雨纷飞,顽强的叛军在典韦和五百虎贲精锐的攻击下,尸体遍布城墙。
见典韦扰乱了叛军阵脚,黄忠收起弓箭,抽出腰间钢刀,率庞德部步兵追赶典韦,同时留下城头的弓箭手保护受伤的庞德。
黄忠虽已过不惑之年,刀锋依旧锐利,正如那句古话——宝刀不老。他默不作声地杀入敌阵,刀法如弓箭般犀利,每一道刀光都精准狠辣,从刁钻角度直刺叛军要害,仿佛手中握的不是刀,而是一支翱翔天空的利箭,让人难以捉摸。
刚从典韦的双戟之下死里逃生,叛军尚未缓过气,黄忠飘渺的杀意便随之而来。他的动作虽较典韦优雅,刀下的亡魂却毫不逊色,飘逸中透着凌厉杀气,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步步杀机,这就是黄忠银龙锁月刀法的精髓。
渔阳城门在汉军持续冲击下终被撞开,马超一马当先冲入城中,手中的虎头湛金枪犹如疾雨般扫荡,瞬间,十几名守门叛军丧命。马超性急,一心求功,故而第一时间闯入城中。但别忘了,敖烈麾下勇猛先锋不止马超一人,紧随其后的是蓄势待发的太史慈。太史慈见马超已清扫一些叛军,心中焦急,恐马超抢功,当即不发一语,手中虎胆锦牙枪舞得更快更急,力求速战速决,尽早杀入城中捉拿张举。
在马超和太史慈两员猛将带领下,双方士兵斗志昂扬,暗自较劲,看谁能斩敌更多。然而,这种竞争是良性而团结的。在敖烈的军队中,每位将士都是亲如兄弟,内部争斗绝不会发生,这是敖烈平日关心将士、用现代理念治军的积极影响。
短暂交锋后,城门的叛军被迅速肃清。马超与太史慈对视一眼,眼中闪烁着友好的挑战神色,无声达成约定,看谁能先抓住张举,输者要请胜者饮酒。
两人分开,各自招呼手下,朝城内不同方向奔去,沿途遇到反抗的叛军,皆顺势清理。
城外战场上,微风吹起,已是初冬,东风在这个季节常见。敖烈在虬龙面罩后低语:“东风破、百花残。此战过后,渔阳元气大伤,想要恢复,至少需一年半载。”
贾诩轻轻摇头,说道:“主公,诩听说张举荒淫无度,大兴土木,征召民夫,严重破坏渔阳经济,耽误百姓农事,相比之下,这场战斗的损失反倒是次要的。”
敖烈点头,接受了贾诩的委婉劝慰,然后高昂头颅:“子龙,传令进城。进城后,不得侵犯百姓,私取财物者,杀无赦。”
“遵命。”赵云领命。
汉军大军进城后,战事告一段落。渔阳城内,遍地尸体,战火余烬尚在燃烧,昭示着这里刚刚经历过一场惨烈大战。
各路将领此刻纷纷来到敖烈马前,报告各地战况。
首先是各地太守派来的将领,由于他们皆是佯攻,损失微乎其微,战功自然无从谈起,只简单叙述了进城过程。
随后,马超与太史慈同时垂头丧气地前来,两人都未捕获张举。马超直扑张举宫殿,搜寻一圈,除了无数金银财宝和侍女随从,一无所获。太史慈则赶往北门堵截张举,却未见其踪影,反而截杀了数批企图从北门逃出的叛军,包括那愚蠢的丞相,皆被太史慈斩杀。
曙光初照的广甫渔阳清晨,东风悄然歇息,初升的旭日慵懒地爬升天际,宛如尚未苏醒的孩童,虚弱地播撒微弱的暖意,试图在寒冬的边缘挽回一丝温度。
早练后的士兵们列阵肃立,十万雄兵静默地凝视着校场中央高台上的敖烈。今日,是他们荣光的尾声,战罢之后,各路援军将返回故郡,这样的盛景或许短时间内难再重现。
尽管经过昨日血战,汉军人数已不足十万,但每位勇士的心中都坚信,他们是十万雄师,是收复渔阳的铁军,是当今圣上治下最威猛的力量。即使大战过后,这支大军即将解散,但他们曾绽放的光辉,已让天下之人见证,汉军依然势不可挡。
当十万目光聚焦于敖烈,他向台下示意。数名血杀营精英合力抬来一块巨大的黑色石碑,置于点将台中央,悄然退下。
敖烈望着石碑,轻叹一声,缓缓伸出手指抚过碑缘。许久,他抬头,目光扫向台下的万千英豪。重重拍打石碑两下,敖烈高声道:“将士们,此碑在战前便已刻好,我曾说,不希望看见你们中有谁的名字镌刻其上,因为刻在忠烈碑上之人,已为国捐躯。但我也说过,当你们之中有人的名字在此,我会为你们自豪,因为你们是烈士,是为国捐躯的勇士,是真正的男儿。”
十万目光皆转向忠烈碑。此刻,碑上密密麻麻刻满了名字,每个名字都以朱漆醒目,黑与红交织,更显碑身肃穆悲壮的气息。
每个士兵心头都沉甸甸的。他们深知,碑上的名字并非简单的刻痕,它们代表着曾并肩作战的战友,是他们军中的兄弟。昨天一战后,这些兄弟永远离开了他们,只留下碑上冰冷的名字,象征着他们的功勋。
“忠烈碑上共刻有一万两千七百五十七位兄弟的名字。我为他们自豪,他们付出了生命,但他们的功绩永载史册,他们的牺牲带给幽州安宁,让大汉威仪震烁四海!因此,这些兄弟并未真正逝去,他们的魂魄会像名字一样,永远活在我们心中,永驻这座忠烈碑!”敖烈动情地说着,语气激昂,最后几近失控,竭力克制情感才说完这些话。
十万大军清晰地捕捉到敖烈声音中的变化。爱兵如子在许多诸侯口中仅是空洞的口号,而在敖烈这里,这四个字深植心中,他用一次次实际行动证明其重要。 十万兵马齐心共感敖烈的话语,心中揣摩着他此刻的悲壮与热血。他们在赵云、马超等武将的引领下,默默地举起兵刃,直指苍穹,为那些刻于忠烈碑上的英勇战友致以无言的哀悼。其中有些人眼眶湿润,却依然恪守敖烈军中的严明军纪,不发一毫悲声,任由泪水滚落,融入脚下泥土,化作坚韧的决心。
敖烈平抑了一下情绪,继续道:“武将难免沙场陨落,吾等身为大汉精兵,早已预备好赴死之心,故无需悲痛。为家人安泰,大汉江山稳固,我们没有悲痛的权利。唯有扫清威胁亲人安宁的敌寇,清除破坏江山稳定的祸患,遇到危难,唯有勇往直前,再向前。”
这十万兵马中,既有敖烈亲率的直属军,也有刘虞的幽州勇士,还有各郡的兵马。然而不论来自何方,此刻,他们心中只有一个领袖,那便是立于忠烈碑旁的敖烈。在领袖的指引下,他们心中种下了坚定的信念:为了家国安宁,即使付出生命也在所不辞。有了信念,人才真正活着,有了信念的军队,才是真正的劲旅,因为坚定的信念将在未来的战斗中,支撑他们,助他们赢得更多的胜利,这信念,便是军魂。
“前进!前进!!前进——!!!”十万大军再也无法抑制情感,随着敖烈的号令高呼。十万声音汇成一股洪流,直冲云霄,承载着十万将士的信念和决心,仿佛连初升的朝阳也为之震撼。
呐喊声此起彼伏,十万大军的士气飙升,每个人都经历了一次无形的洗礼,似乎一股神秘的力量注入了他们的躯体,让他们变得更加无畏。同时,他们看向敖烈,看向忠烈碑的目光更加炽热。
敖烈再次抚摩忠烈碑,道:“兄弟们的血不能白流,要以两件事物铭记他们。其一,魏攸部困肥如,要生擒魏攸,于忠烈碑前示众;其二,叛贼张举的首级,不斩张举,无法告慰兄弟们在天之灵!”
“先擒魏攸,再斩张举——!”十万大军反复呼喊。
擒杀的口号响彻校场之际,雄浑之声在校场之外回荡:“张举人头在此!”
敖烈眼神一凝,循声望去。
校场之外,十数骑勒马立于场地边缘,护送着中央的一位少年。此人正是江东猛虎孙策。此刻孙策满身血迹,但神情无丝毫虚弱,可见血非他所有。
孙策骑在马背上,接过随从手中的包裹,打开后,一颗人头赫然显现。孙策高举人头,再度高呼:“叛贼张举首级在此!”
孙策如何斩下张举首级,还需一段往事。时光倒回敖烈出征之时。
在敖烈的启发下,孙策醒悟,感激敖烈的教诲。那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点醒了他,让他明白特殊状态可以引导控制。把握好度,孙策既能增强力量,又能保持理智,成为强大的武器。
出于感恩,孙策欲向敖烈表白,愿一同前往渔阳平乱。但孙策素来骄傲,虽然败于敖烈,仍拉不下脸。毕竟,他并非敖烈麾下将领,想同行需付出代价。
于是孙策暗中跟随大军,看看能否在渔阳助敖烈一臂之力。岂料,敖烈领兵甚为高明,探子很快发现有人尾随,孙策为避疑,改道北行,企图绕至渔阳。这一绕,行程落后于大军。所幸,孙策一行仅十几人,行动敏捷,绕行一圈后未能赶上战斗,敖烈攻城时,他们还在渔阳以北数十里之外。
不期而遇,孙策疾驰向渔阳,恰逢敖烈部下攻势最盛。张举丢下大军,只带千余人在北门突围,向北逃窜。于是,孙策与张举的部队狭路相逢。巧合的是,孙策未一定能认出张举,偏偏此次北上,程普同行,程普是幽州人,年少时与张举有过交手,一眼认出张举。孙策毫不犹豫,直取张举。张举做梦也想不到,竟有人在北面之路等待,毫无防备下,被孙策刺杀于马下,一代枭雄不明不白地陨落。
张举死后,逃兵心神大乱,在与孙策等人的激战中无法凝聚,被孙策逐一击溃。见孙策势不可挡,逃兵纷纷作鸟兽散,让孙策等人免于混战,顺利抵达渔阳城。
在十万大军的注目下,孙策下马,长枪插入土中,双手捧着张举的人头,一步步踏入校场,登上了点将台,将首级置于忠烈碑前。随后,孙策退后几步,对着忠烈碑深深鞠躬。
孙策之举立刻赢得了十万大军的敬意。当然,仅限于此。
目睹孙策的动作,敖烈嘴角微扬,看来这江东猛虎被挫败后,傲气收敛了许多,开始懂得尊重他人,尊重士兵。不论将来与江东是敌是友,对孙策的转变,敖烈感到欣慰。用自身的正能量影响他人,正是他乐见之事。
敖烈拍了拍孙策的肩,道:“天佑英魂,伯符斩张举,大快人心。有何所求,但说无妨,某能办到的,必不推辞。”
孙策直视敖烈,微笑道:“骠骑将军言出必行,某深信不疑。某有一事相求,只怕将军不愿应允。”
敖烈疑惑问道:“何事?”
孙策挺直腰板,认真道:“某要拜你为师!”
“某要拜你为师!”孙策坚定地说。
闻言,敖烈脸上神色变幻。暗思这是什么情况?正当年华,为何这江东猛虎突然萌生拜师之意?... 第一章:盟誓之师
敖烈微微皱眉,不明其意地开口:“伯符,你看,咱俩年纪相仿,岂非不太合适?不如,我引荐你去拜见家师,他老人家……”
“不,我就要拜你为师!敖骠骑刚刚已许诺于我,难道要在十万将士面前,背信弃义吗?”孙策素来坦率,此刻却难得地以言语施压。
敖烈陷入困境,自己尚未出师,怎能收徒?然而适才确曾应允孙策,凡是他能办到的,绝不食言。更何况,十万大军的目光皆聚焦于此。
“好吧。我暂且答应,但需先禀明师尊,若他老人家不允,这徒弟我是万万不会收的。”敖烈无奈应道。
孙策脸上绽放满意的笑,披风往后一甩,屈膝向敖烈行了个大礼,高声道:“孙策拜见恩师!”
敖烈默然点头,示意孙策起身。孙策立刻跃起,退后两步,恭敬地立于敖烈身后,一副诚惶诚恐的弟子模样。
敖烈虽未回头,但从赵云、马超等人惊讶的神色中,他也猜到孙策此刻的举止。当初一时兴起,点拨了孙策,竟让他萌生拜师之意,真是天意难测。他暗暗摇头,将此事搁置,整理心绪,手指辽西方向,朗声道:“如今张举已伏诛,我们对战死者总算有了交代。但切莫忘,肥如尚在水深火热,魏攸这叛贼仍在肥如城肆虐,百姓亟待解救。我意,大军休整一日,各地郡兵即日返回,明日黎明,本侯率幽州军征讨魏攸。”
幽州将领皆燕赵豪杰,闻言纷纷呼喊:“君侯,乱局未平,怎可回返?愿随君侯左右。”
敖烈摇头道:“诸位心意,本侯心领,但你们肩负一郡安危,宜早归。魏攸之辈,不过漏网之鱼,张举既亡,魏攸又能掀起何风浪?”
将领们听闻,知敖烈心意已决,他们本非敖烈直属,久战亦当归去,否则朝中难免有闲言。他们虽豪迈,却不愚笨,对朝廷的流言与权谋略有耳闻。
于是,各郡将领依依不舍道:“那午后我们便告辞,中午设宴,请君侯共饮。”
敖烈朗声大笑:“也好,大家同为幽州之人,相聚便是缘。今日午时,本侯破例,解除禁酒令两时辰。除值守者,皆可畅饮。值守将士,加倍粮饷,每人一坛西风烈酒。”
十万大军闻言,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幽州人好酒,既因性格豪放,亦因酒能驱寒。然而敖烈治军严谨,无人敢触犯禁令,故今日之解禁,让燕赵男儿欢呼雀跃。
正午时分,酒宴如期举行。
敖烈自知酒力不济,全凭体质抵挡酒精。故他举杯时浅尝辄止,美其名曰将领应保持清醒。将领们深知其酒量,加之敖烈身份,无人逼酒,但善意的玩笑话难免,多笑言他假公济私,以统帅之名掩饰酒量短板。
对此,敖烈一笑置之。他此刻如鸵鸟,将酒量短板埋入沙中,任人说去,只要不灌酒就行。
相较之下,孙策酒量堪称海量。他左手提坛,右手持碗,逢人便满上一碗,与人一饮而尽。燕赵男儿豪爽,喜与豪杰交游,数十位将领轮流与孙策共饮,一顿酒宴,孙策以海纳百川的酒量,融入了将领们之间,先前的隔阂消弭于无形。
饮尽四坛西风烈后,孙策略显醉态,见赵云走过,一把拉住他,含糊道:“小……小师叔,来,再喝一碗。”赵云微笑碰碗,一饮而尽。孙策呵呵大笑,又喝一碗,最后一滴下肚,仿佛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魁梧的身躯再也支撑不住,摇晃几下,砰然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