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琅音绝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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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峋和钟声,峋石内各种表情的人脸和尸头琨......与我十年前那场遭遇微妙的联系在了一起。
镶金木匣其实是甘木材质,“恰好”又与琅琊峋是一对。
进了赤金大门以后,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我意识到,金毛狌狌想尽办法抢夺木匣敲响这些乐器,其目的绝不简单。
“金毛狌狌非得跑来敲响乐器的目的是什么呐?”我自言自语。
文主簿沉声道:
“用木匣敲响乐器...是青纱鬼影用象形文字托付给咱们的,只有乐声才能让圣女像普通人一样,在正常的炁态内生、老、病、死。
难道金毛狌狌和青色影子是一伙的?怕咱们不照办,所以抢了木匣来敲?”
胡大头摇头晃脑道:
“不带脑子的话,这样推理是合理的,雕刻上说——编钟响了,那青影怪才能解脱嘛!金毛猴子兴许就是青影怪养的!
但是,既然能抢,又何苦废那么大功夫。又是雕刻,又是讲故事呐?还他娘的细昏沉、褩逊忧的...多养几只猴子不就妥了?!
所以,猴子和青纱鬼影未必是一码事。
他们俩都想敲响乐器,但一个是来软的,求咱们;另一个是来硬的,直接抢。”
闻言,众人陷入短暂的寂静... ...
他顿了顿又道:“嗨,先别管大猴子跟鬼影的关系,反正敲都敲了,又停不下来。你们听,这动静儿还他娘挺好听~”
我转神定心细听——好听仅仅是第一印象
——空灵的钟罄声,千回百转充满了洞穴,刹那,我再一次感受到神魂被闪电击中,来不及挣扎,又瞬间被清凉的潮水淹没了。
洞穴中的乐音比在外面听到的还要清冽醇凝,照这样看,此洞穹顶挖成这种结构,是有考量的。
我不禁心生悸动,磅礴、宽阔的圣音,差点怀疑自己误入了虚幻的极乐世界。
如果没有死亡的威胁和山洞的困境,我宁愿在这里待一辈子。
包括病花子在内的所有人都不再吱声了,痴愣愣的听着。
我心中怀疑,此般动听声音真的能让那位圣女解脱吗?
照壁画上的象形文字描述,乐声响起,她便能像平常人一样走向生命的终点,再也不用受时空扰乱之苦了。
她真的放得下这个纷繁的世界吗?也许活得足够久之后,才能正视“死亡”二字吧。
思忖着,我在乐声中环视洞穴四周。这座“灯火通明的音乐殿堂”。
整个洞穴穹顶用夜明珠镶嵌,绘成周天星图,鲜红宝石砌成的两只朱雀,如同在空中闪烁翱翔。
如果暗下来,上边的景象想必会蔚为壮观。
低头扫视四周......
我们面前是一片宽阔的广场,周围有规律的排布着碧青色玉石乐器,以编钟、编磬为主,都是用琅琊峋雕琢而成的,其间混杂着一些金钹、金铙、龙鼓、铜缶等等,均泛着温润、柔雅的宝气。
巨型钟、磬通体有十多丈高,很难想象,这么多稀有的琅琊峋,是从哪得来的,能支撑起如此恐怖的用量!
文主簿像朝拜一样走到广场边,小心的抚摸着那些光滑莹润的乐器,他本想用手指轻弹一下,但又忍住了。
整个乐器无论从雕工、构造上看,几乎可以用浑然天成来形容,所有乐器给人的印象就是稳如泰山,坚如磐石。
难怪经历了至少数百年,还熠熠生辉。
广场中央一张玉床,床面上并没有尸体,而是陈列了一件青纱蝉衣,泛着柔和的光。
大概打量一遍,和我预料的一样,祭陵里所有纱衣的样式都是同款的。
不管是我经历洪水后穿过的那件,玉化女尸美丽胴.体上那件,还是现在玉床摆放的这件,样式都是一样的,唯一的区别,就是越往祭陵内部走,纱衣的材质就更加光鲜。
村正和老孙头都说,这里既是一座祭祀用的陵寝,又是一座衣冠冢,难道玉床上的青纱蝉衣,就是所谓的衣冠?
虽然我不是盗墓贼,但能感觉到我们所处的位置就是祭陵中心的衣冢主穴!黄金大门正是主墓门!
文主簿认为我的想法不无道理,从编钟旁走了回来,点点头道:
“刚才咱们看到的壁画后几幅,不论从格局到排布,和整个山洞十分吻合,壁画所雕刻的应该是祭陵的核心位置,村民传说那件穿上能死而复生的玉蝉丝做成的纱衣,大概正是这件。
胡大头摸着下巴上的胡茬,思索道:“那岂不是值老鼻子钱了?咱们要不然一不做,二不休,学学摸金校尉的手段?”
洪水之后,我穿的那件纱袍,最开始一直由胡大头保存着,直到祭坛大火,差点把他烧成猪头,那件纱袍也烧成碎片了,胡大头才无奈扔掉。想必他是很相信,这件衣服是能换大钱的...
病花子冷笑两声:“如果活腻了,你大可以试试。捅出篓子,没人捞你!”
胡大头被怼的一愣...看向我和文主簿。
我知道他,有贼心没贼胆,便没去理他,转而扫视洞穴四周,和壁画对比。
我记得那幅画描述:
大巫师的确就是在这样个洞里,躬身站在钟罄等乐器之间,高举镶金木匣,召唤出来了凶兽混沌,去复活玉床上的玉化女尸。
此时此刻,玉床、乐器、青纱蝉衣以及镶金木匣都在这里了,只缺一具玉化女尸了!
当年祭陵巫师就是在这里把凶兽混沌召唤出来的吧!
我以此为根据,进一步寻思:
既然镶金木匣特意用甘木做成,一个用处必定是敲响编钟和编磬,还会不会有其他作用呐?
我押送的镶金木匣重回雷泽山,是谁的阴谋?木匣除了用来敲钟外,里面装的东西,会不会有更大的用处?
这一切似乎和我息息相关,但又似乎和我一个普普通通的镖师无关。
毕竟从这个鬼地方出去,如何把木匣押送到燕国平州府,才是我现在最应该思考的,更何况镖局几十口人的生死都在这小小的木匣上。
困境、阴谋夹杂在乐声中,让我脑子一片混乱,很想静静~~
可胡大头是不可能让别人静下来的,他绕着广场东蹿西跳,刚好走到正对大门的编钟后头,忽然惊叫:“这编钟后头有个啥?!”
他刚喊完,只听得,“嘎吱、嘎吱...”石门缓慢挪开的声音,阴沉,诡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