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雨夜带刀不带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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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卡彭父子的死去，这场持续许久的乱斗也渐渐宣告结束。
赛伦斯没想到，原本自己随手策划的父子相残案，竟然会因为一个老角斗士而迎来不同结局。
明明按照他的计划，是先由失控的老子暴打儿子，再由失控的儿子暴打“心脏病发”的老子。
让这父子俩在反击与防御中纠结不定，在受伤与伤害之间徘徊不断，要他们体验那种慈孝两难全的痛苦。
结果还没等子弑父的戏码上演，半路就杀出一个老大爷，二话不说直接把人给宰了，还是他最喜欢的穿膛葫芦杀人手法。
其实赛伦斯一开始就发现了，这老大爷不像其他奴隶角斗士一样趁着黑帮内斗赶紧逃命，反而还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一路从角斗场杀上观众席。
本着有仇报仇有怨抱怨的原则，赛伦斯也没有拦着人家报仇雪恨，还顺手在他要被卡彭·托里奥打死的时候拉了一把。
可在这之后，事情的走向就有点不对劲了。
那老角斗士杀死两个大仇人之后，摇摇晃晃上前两步，睁着一双明显开始飘忽的眼睛寻找他的方位，然后艰难而又坚定的单膝跪下。
“扑通”一声，没跪稳，身子一歪直接摔倒了。
倒地的时候脑袋还在台阶上磕了一下，直接把自己给撞晕过去。
赛伦斯看着倒在地上进气少出气多的老角斗士，总感觉对方似乎并不是单纯想要和自己说一声谢谢。
而是有某种更为重要的事情，想要告诉他。
只可惜，受伤太重流血太多，话都没能说完便直接晕死过去。
如果放着不管，大概过一会儿就该没气儿了。
而这处晚宴现场和角斗场明显没有考虑过，给宾客或者奴隶角斗士提供救治的事情。
赛伦斯身上也没有神奇到一缠上，无论多重的伤势都能吊住一条命，并且休养几天就又能再战三百回合的无上大绷带。
所以，这位老角斗士好像只有死路一条了。
“哥哥，我吃饱了。”
身后，勉强把一大盘食物吃完的罗宾拿起餐巾擦了擦嘴，半转过身抓着椅背，露出精致可爱的小脸看着他，似乎在问他这边好了没。
“哦，那走吧。”
赛伦斯收回目光不再关注濒死的老角斗士。
他是个有良心的人，但不多。
无论那个老角斗士是想拜托他拯救那些被黑帮捉来的奴隶，又或者是想说出点什么关于卡彭家族的“大秘宝”以作报答，都和他无关。
可当他转身准备带罗宾离开的时候，那个倒地不起的老角斗士嘴里突然蹦出来半句近乎于呓语的，微不可察的话，成功让他转身的动作有了一瞬间的停顿。
“萝丝……殿下……”
这四个字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脑海中封存某段记忆的锁。
迟疑一秒，赛伦斯抬手唤出恶火束链，扯下不远处的帷布，将浑身是血的老角斗士裹了个严实。
“走吧。”
赛伦斯牵起罗宾的手，带着她离开了已经能闻到浓郁血腥味的宴厅。
“哥哥，你不吃点东西吗？”
罗宾好奇回望后边被一根链子吊在半空的“花卷”，但没能看出个所以然来。
只能隐隐约约看出是个人形生物。
“哥哥刚才吃了点开胃菜，马上就要吃主食了。”
临近城堡大门，赛伦斯拿起挂在墙上的大黑伞，俯身将罗宾从地上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胳膊上：
“不过我说的进食方式可能和你想的不太一样，有点狂野，别被吓到了哦。”
“啊？”小姑娘扶着赛伦斯的肩膀，精致小脸上浮现出恰到好处的疑惑。
刚想询问是怎样一种狂野，便听大门处“砰”的一声巨响，前方卡彭家族城堡的厚重铁门轰然砸落。
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小姑娘身子一颤，重心不稳险些倒头栽下，慌乱之间下意识双手搂紧了赛伦斯的脖子。
稳住平衡的同时，她抬眸望去，只见烟尘缭绕之间，有几个体型不一的人影若隐若现。
有的细如麻杆好似瘦长鬼影，有的膘肥体壮如同肌肉巨人，有的娇小玲珑好似稚龄幼童……
轰——
天上雷光涌动，一瞬照亮了漆黑的夜幕。
在恍如白昼的瞬间，城堡围墙之上竟是也投下几道或蹲或站或坐的身影，看上去像是在告诫所有人——
此路禁止通行，也禁止飞行！
城堡大门掀起的尘烟很快被雨水扑灭，露出来者真容。
拦在城堡大门正中的，是五个身着白色西装，披着白色长风衣的面具人。
为首之人也是说话之人，身高约莫三米，头戴一顶白色高顶礼帽，脸上的面具是一个半哭半笑的阴阳脸小丑。
淅沥雨水落下，打湿了这些白衣面具人的长风衣，冷风吹拂的衣服下摆飘扬不定，露出了腰间佩刀。
帷布包裹的身躯被平稳放下，恶火束链寸寸崩散，只剩斑点小狗看顾。
赛伦斯抱着罗宾缓步走入雨中，雨滴砸落在雨伞的防水布面，粉碎成无数细小水珠。
如同夜幕一般漆黑的双眸，饶有兴趣地注视着前方那些光看站姿就知道很会摆造型的家伙：
“雨夜带刀不带伞，看来今晚会是一场恶战啊。”
一阵冷风拂过，吹斜了绵绵细雨。
戴着阴阳小丑面具的高大男子沉声开口，声音沙哑好似得了喉癌：
“格查尔·赛伦斯，妮可·罗宾。
有些罪孽，需要清算，麻烦跟我们走一趟吧。”
话落，在他身后低垂着脑袋的四人齐刷刷抬头，奇形怪状的面具眼部露出残忍凶光。
立于城墙之上的四个白衣人，则是默默亮出了自己的武器，随时防范目标从空中逃离。
“呵，不愧是天龙人胯下最强走狗，竟然这么快就找上门了。”
赛伦斯轻蔑一笑，脚步不停朝前走去。
恶火束链缠住伞柄，他伸出另一只手将罗宾的小脑袋按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接下来的画面有点少儿不宜，你可以先闭眼睡上一觉。”
“我不怕的。”罗宾小小嘀咕一声，但还是乖乖顺着他的力道，把脑袋枕在了宽厚的肩膀上，紧紧闭上了眼。
小姑娘很有自知之明，身为拖油瓶乖乖听话就好，不能给赛伦斯哥哥添麻烦。
“踏踏踏踏踏——”
软底皮鞋踩落，溅起堆积在砖石缝隙间的雨水。
赛伦斯一步步走向那些还在凹造型的CP0特工，双目逐渐泛起一丝猩红之色。
右手垂落，五指张开。
浓郁的血色顺着他的躯干向右臂蔓延，一点一点汇聚成了乌金剑柄，被他握在手中的瞬间，赤红光芒掺入了星星点点深沉的黑。
猩红缭绕，遍布血色纹路的漆黑剑刃逐渐成型，锋锐无比的剑刃轻易划开地面，滚烫热意将沿途积水尽数蒸发。
“来，让你们一只手，千万别死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