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混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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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老夫人冷眼看着元佳芙道：“芙姐儿，你也是要说亲的人了，怎么跟祖母说话还如此没大没小？可见是没有主母教养的过。”她便又将话题扯到了元枫身上：“枫哥儿，你父亲不在家中，赵氏又抛夫弃子了，大房你就是一家之主，便是这样教导你妹妹的？”
元枫放下茶杯，淡定说道：“老夫人刚刚也说了，我娘不在，茹姨娘就该担起主母的职责，三妹妹自有茹姨娘教导，倒也不必我越俎代庖。”
元老夫人一噎，轻哼一声：“也不知你娘到底怎么想的，好好的将军夫人不做，偏要和离了去跑江湖。”
元枫眼神一沉，看着元老夫人说道：“老夫人忘了，我早些年便跟你说过，我娘跑江湖是为了四处寻找妹妹的下落。”语气里带着武将独有的煞气。
他话音一落，元老夫人便沉默了。
提到大房那丢了的大姐儿，她便心有戚戚。
当年一家子出门去栖云寺上香，因大姐儿哭闹，她嫌大姐儿会扰了菩萨，许的愿就不灵了，于是让一丫头抱着大姐儿在外面等着。
谁知那丫头一时拉肚子，便将大姐儿放在了茅厕外，等她出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了大姐儿，那丫头担心自己的小命，便直接跑了。
为这事元弛第一次在家里发了火，派出了自己的亲信部队四处找寻，将那丫头抓回来以后就在院中严刑拷打了，才得知了大姐儿丢了的经过。
那个时候，所有的元家人才见识到了战场上的杀神是什么模样。
可惜后来便一直没有找到大姐儿的下落。
赵氏坚持要让元弛好好问问她跟庄氏，非要说大姐儿是她们俩合谋弄丢的，因去栖云寺上香正是她提出来，庄氏撺掇着大房一起去的。
这可是冤枉死了她，好在那时候老东西还在，没让赵氏放肆。
只那赵氏倒是气性儿大，找了一个月也没有女儿的下落，她一赌气就跟老大和离了。
元枫话落，庄氏的手指便紧紧地捏着绣帕，担心元枫看过来，她又把手藏在了衣袖中。
屋中忽然便沉默了下来，元老夫人只讪讪地说了一句：“那就但愿她能早日找到大姐儿的消息吧。”便是找回来了又如何？也不知道被拐卖到什么乡野里去，被什么莽夫养大的，哪里能与她的亲孙女儿相比。
便听得元娉婷哭着快步走了进来，跪在了大厅中，“祖母，爹，娘，你们要为我做主啊。”
这可把屋中的众人都吓了一跳，连元枫都眉头微皱地看着元娉婷，二堂妹一向是家中最得人心的，在外素有才名，不仅二叔二婶宠爱，便是连老夫人也最喜欢这个能让她脸上贴金的乖孙女，更何况她极有可能是将来的太子妃，不管是在家中，还是在外面，怎么会有人敢欺负到她头上？
元浩与邓氏还未说话，元老夫人便急忙关切道：“婷儿，你有话起来好好说，受了什么委屈，祖母定替你讨回公道，快别跪着了，小心跪伤了膝盖。”
“绿绮，快扶你家小姐起来。”
绿绮于是起身，扶起元娉婷走到元二夫人下首的空位上坐了，方退到元娉婷身后站着。
元娉婷捏着夏荷绣帕的一角擦了一下眼泪，便将在花园里碰到元麒，以及元麒如何醉酒言语上如何轻薄一五一十地说了。
等她说完，大厅中顿时一片寂静，只有元娉婷的抽噎声。
二房一屋子的人，包括元老夫人脸色都十分难看。
庄韵茹倒是端起茶来，慢慢地浅尝了一口，似乎现在才品出了这白毫银针的香气来，准备好好品尝一番。
元浩的拳头重重地落在身旁的茶几上，砸出来的响声将元老夫人跟邓氏都吓了一跳。
“这个逆子！他真的是要气死我才罢休！如此不学无术，将来如何继承家业？”
“我素来都说孩子不能太过宠溺，母亲总不听我的，如今看看，都成什么孽障了！不说道德礼法没学好，倒是连人伦都要罔顾了！”
“来人！请家法！我今天非得好好治治这混账东西！”
下人很快将元家的家法取了来，是一把带着荆棘倒刺的藤条。
正巧这时候元麒歪歪扭扭地走了进来，看着他父亲手中拿着家法，他妹妹拿着绣帕在擦眼泪，便知道坏了，立马就后退了一步，退出了屋子。
元浩见了，手中抓着藤条，追着元麒到了院子里，抄起手中的藤条就抽了上去。
邓氏见元浩动了真格的，忙请元老夫人出马：“娘，您快去劝劝老爷啊，这样打下去，麒哥儿改了倒好，若是没改，人又打坏了，让我怎么办呢？我就只有这一个儿子啊！”
元老夫人也急，从椅子上站起来，都不用婢女搀扶，径直来到了院中，见儿子把孙子打得满院子跑，忙喊道：“住手！别打了！”
元二老爷跟着儿子绕院子追了几圈，也累得不行，站在院子这角，瞪着鼓鼓的眼神，骂另一角落里喘气的元麒道：“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孽障？！你在外不学无术就算了，如今都把外面的下流言语带到家里来了，连你妹妹都敢言语侮辱了，你心中可还有天地人伦？”
元麒站在角落一角，眼见着祖母出来了，便放心了些，对他父亲说道：“爹别光顾着说我，我不过是跟妹妹开个玩笑罢了。爹要说我下流，也先看看你那院子里，青红紫绿的，样样都有，都跟收集癖似的了，又给我做了什么好榜样了？”
“麟哥儿！住嘴！还不快给你父亲赔个不是！”邓氏也跟着走了出来，见自家男人听了儿子这话，气得脸色青紫，只怕再打下去，不知收手，真把儿子给打坏了。
元老夫人听了元麒的话也是一噎，呵斥道：“怎么跟你老子说话呢？自己去佛堂里跪上两个时辰，在祖宗面前好好反省清楚！”
元二老爷听了元老夫人的话，便气道：“娘！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让他跪佛堂也不过是怕我再打他，实际上佛堂里不仅给准备了蒲团，还给送吃的，你这是让他反省还是让他换了地儿享受？”
元老夫人一滞，讪讪说道：“我保证这次让他认真反省，你若不信，也可以派人去看着。”又对元麒使眼色道：“还不快去！”
元麒于是一溜烟跑了。
元浩将手中的藤条一扔，气道：“你们就惯着这孽障吧！我也不管了！”说罢，甩手去了。
元二夫人忙道：“我去劝劝老爷。”于是跟着元浩去了。
元老夫人扶额叹了一口气，便唤了两个下人来，去佛堂看着些元麒，别让他太快出来去他老子眼前晃悠再被收拾一顿，又想着屋子里还坐着一个，便赶紧进了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