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头都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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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面话谁都会说，百姓们被勒令一天不能出门，你觉得他们会怪谁？”
陆苔生顿时恍然大悟，百姓们不会怪知府只会怪他们两个派头大，还没开始治理就让百姓们吃不上饭。
而于知府明明可以多加几个护卫就能极大减少陆苔生他们被感染的可能，可百姓的死活和他没关系，他一丝风险也不敢担。陆苔生这才明白苑川疫病为何能严重成这样，原是知府不作为。
陆苔生用手狠狠捶了一下塌边：“他好重的心机！差点连我都被他骗了去。”
江陌上一笑：“骗你很难吗？”
陆苔生狠狠瞪了他一眼：“我还尚需进步！”
“行，你慢慢进步，”江陌上笑着站起身来，“明日我们去实地考察，你早点睡吧。”
“好。”
翌日，陆苔生江陌上没让任何人跟着独自出了府衙。
以防感染出发时江陌上给陆苔生和自己一人戴了一个面巾，面巾能裹住半张脸，长度直达胸部。
陆苔生看江陌上戴面巾笑的直不起腰来，还是江陌上威胁了几句陆苔生才停止狂笑，这样两人才成功出了门。
街上咳嗽声不断，每个人看着都病恹恹的，成年人还尚能直起腰来走，老年人个个佝偻着腰慢腾腾的往前挪。
有钱一点的就像陆苔生他们一般戴着面巾，穷苦一点的则是直接拿着破布破衣裳围着口鼻。已经染上疫病的就不在乎这些了，他们直接在街上走着不做丝毫防护。
陆苔生呆愣在原地，感叹道：“人间炼狱也不过如此。”
看着有人咳嗽着过来，江陌上一把把陆苔生拽到旁边，提醒道：“离他们远点，尽量不要触碰到他们。”
陆苔生吓了一跳，随之点点头，两人接着往前走。
走到一家包子铺前两人停下了脚步，陆苔生把目光看向买包子的顾客，这人头发凌乱衣衫不整说话沙哑，一看就染了疫病。
包子铺老板娘一掀开蒸笼这个人还恰好咳嗽了两声。陆苔生暗叹这笼包子绝不能再卖！
陆苔生走上前去：“老板，这包子不能再卖了，刚刚那个人咳嗽的唾液很有可能沾到了上面。再吃这个包子，会被感染的。”
老板娘边合上蒸笼边不耐烦的说道：“你说的话我听不懂，你如果不买就别在这捣乱！”
江陌上掏出银票：“这屉包子我全买了。”
老板娘接过银票，抬头打量了一下他们，看他们穿着富贵，抱怨道：“这笼包子能管些什么用，朝廷不管我们，我们这些人早晚都是要被感染的，我现在挣钱只是为了如果有一天打开城门，能让我儿子拿着这些钱出去治病。我还能不能活我不在乎，但是我的儿子必须要活下去！”
苑川疫病严重，皇帝下旨封城，没有通关文帖，苑川是里面的出不去，外面的进不来。
陆苔生安慰道：“朝廷没有放弃你们，不是还派了五皇子前来治疫吗？”
老板娘感觉自己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道：“你是说昨日派头大到所有百姓都为他让路的五皇子？朝廷连赈灾款都没拨给过苑川，派一个养尊处优的皇子过来除了给我们添麻烦还有何用？”
陆苔生满脸的不可置信：“这怎么可能？朝廷明明拨下来了十万两银子，各种药材，还有粮食多达……”
“二位殿下怎么独自在此处，不带人出来总是危险的。”
陆苔生转头看向声源处，于知府正笑眯眯的看着他们，昨日看他的笑陆苔生倍感亲切，今日再见到只觉毛骨悚然。
江陌上冷笑道：“你倒是来的及时。”
于知府躬身：“下官一听说二位殿下独自来街上视察就担心的不行，忙派人出来寻找，坏了殿下的兴致，还望殿下莫怪罪。”
“二位殿下不如带着这几个侍卫，这样下官还放心些。”
陆苔生看着于知府后面的几个彪形大汉，气上心头，带着这几个侍卫哪个百姓还敢同他说实话。
“不必了，我问你朝廷派发下来的赈灾款你安置在了哪儿？”
于知府一脸为难：“回五殿下，您也知道苑川百姓众多，朝廷的赈灾款是万万做不到发到每个人的手里的。那些粮食药材都最先分发给了病重的老人及孩子。”
说着于知府笑着转向包子铺老板娘：“城角是不是每天都有人施粥，剪好的药是不是每天都有人发下去？”
老板娘颤抖的点了点头，于知府接着说道：“二位殿下看，百姓的话您们总该信的吧。”
陆苔生愤怒的向前走了一步：“明明是……”
江陌上拉了一把陆苔生，说道：“走吧，回府衙。”
陆苔生虽不理解江陌上为何拦着他，但到底也没把那句话说出来。
回府衙以后，陆苔生和江陌上又一起去了陆苔生的卧房。
屋内只有他们两人，陆苔生才问道：“你那时候为什么不让我说？”
“强龙不压地头蛇，你没看到包子铺老板娘的神色吗，于知府定是欺压他们许久了，他们不敢反抗。现在还没拿到证据，你同他撕破脸，保不齐他为了活命会做出点什么。”
陆苔生点了点头，江陌上说的不无道理，他们来到这儿，虽说也带了侍卫，但总归是比不上地方官的。如果于知府真的要鱼死网破，他们就麻烦了。
陆苔生此时无比庆幸他没把那句话说出来。
身为现代人的他还是没有完全适应古代人的生活方式，思维还存留在法治社会的现代，这是不对的，陆苔生暗暗发誓下次再做事情一定要三思而后行。
陆苔生抓抓头发：“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总不能放过他吧。来到这儿以后愁的我头都大了。”
江陌上：“先治疫，等解决完这事之后再料理他也不迟，五殿下啊，你在这要头疼的事情还多着呢。”
来苑川的第三天，陆苔生带着江陌上来了施药处。于知府不是说他每日都分发煎好的药吗，那陆苔生就在这看着他们发了半天的药。
他俩自是不能天天来这看着的，江陌上就派了两个他带来的侍卫每天盯着他们施粥施药，虽然这样对治疫来说作用不大，但苍蝇肉也是肉。
下午陆苔生照镜子心疼起自己的脖子来，因为现在天气逐渐炎热带着面巾脖子闷出了痱子又痒又疼。现在他真是无比想念那个曾经让他厌烦无比的一次性口罩。
如果古代也有一次性口罩就好了。
对啊，古代没有我可以做啊！一激动陆苔生手里的镜子“啪”摔在了地上。
“完了！”陆苔生慢慢转头冲倚着桌子撑着脑袋小憩，但被他吓醒后，冷冷盯着他的江陌上愧疚的笑了笑。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