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隔壁邻居好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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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子争拉开冰箱，过了一会又合上了。
他似乎是要找什么，却又没从里面拿出任何东西。
重复如此，快半个小时了。
蛋挞坐在猫窝上，打了个哈欠，静静地看着它爹在冰箱前来回踱步。
“喵。”人类真是奇怪的生物。
去厨房绕了两圈回来，程子争烦躁地啧了一声，揉了揉耳朵。
似乎是终于妥协了。
他第不知道几次拉开冰箱，从里面拿出了两盒车厘子。
很久之前，程子争送过一个黑森林蛋糕给闻柏声，上面也有几颗车厘子，当时某人说很好吃，还开心了好几天。
他好像还挺喜欢吃车厘子的，程子争面无表情地想。
冰箱里这两盒车厘子放好久了，要是再不吃就要坏掉了。
程子争冷着脸撕下了日期标签，把盒子里的车厘子倒出来，放到水龙头下冲洗，再一一放进碗里。
深红的车厘子盛在白瓷碗里，每一颗都饱满有光泽，像红玫瑰一样鲜艳，果梗青绿，光滑明亮的表皮还挂着水珠，像刚从树上摘下来的一样。
他不是特意带车厘子给闻柏声。
他要去找闻柏声谈合作。
去找他谈合作只是为了钱，为了热度，为了团队的利益，绝不是为了个人感情。
而且，这车厘子要坏掉了，得尽快消耗掉，不然也是浪费。
去人家里谈事两手空空也不好意思，总要带点东西过去。
他只是看在他们以前好过一阵子的份上，好心分享一些临期水果给闻柏声而已。
程子争一打开门，就看到一个黄色卷毛的人杵在他的家门口。
脚步一顿，背后的门咔嗒一声锁上了，他蹙眉道：“你站这干什么？”
赵胜杰挠了挠头，收回了想要按门铃的手，笑道：“程哥，我刚准备按门铃，你就打开门了，咱俩心有灵犀啊。”
赵胜杰是他们团队的生活助理，主要负责开车和一些琐碎的小事。
赵胜杰那头金黄卷毛烫得像鸡窝一样，让人不注意都难。
程子争欲言又止：“你……”
赵胜杰致力于探索沿城所有的理发店，时不时就捯饬个新发型，前一阵子刚染了个黄毛，现在又把头发烫成了羊毛卷。
赵胜杰指了指他新弄的头型，“程哥，怎么样，我新烫的，刚从发廊出来。”
程子争沉默了一下，实在难以违心评价，道：“丑。”
“真的假的？！我花了698呢！”赵胜杰不愿相信这个残忍的事实。
“不对，肯定是程哥你的审美不行，我要去问欣然姐和梦圆姐。”
程子争嗯了一声，一副“你大可以去问别人”的表情，建议道：“下次别去这家理发店了。”
赵胜杰哀嚎了几声，心如死灰。
“对了，你来什么事？”程子争问道。
他还有要紧的事，不能耽误太多时间。
赵胜杰“啊”了一声，终于想起了正事，“程哥，你忘了？你昨天不是发消息叫我今天过来拿衣服吗？”
程子争想起来了，有这件事情。
前天他们拍摄的时候租了几件衣服，昨天他发消息让赵胜杰今天过来收齐了还回去。
程子争转身：“我把这件事忘了，你进来拿吧。”
“程哥，你这是准备要去干嘛？”赵胜杰注意到程子争手里的碗，眼睛都直了。
“出去有点事。”程子争含糊地应了一声，准备输密码开门。
手还没放到解锁处，咔嗒一声，隔壁的门突然打开了。
一个高大的身影从隔壁走了出来，手上拿了一块长方形的脚垫。
闻柏声看着门口的程子争和赵胜杰。
程子争拢了拢按密码的手：“……”
赵胜杰没理旁边多了个人，目光紧盯着程子争手中的白瓷碗，口水直流，道：“这个车厘子看上去好新鲜啊。”
好、新、鲜。
短短的三个字无情地戳破了某人拙劣的借口。
程子争后背一僵。
感受到闻柏声投来的目光，他含糊的唔了一声，把碗塞到赵胜杰怀里，“给你吃吧。”
赵胜杰接过碗，嘿嘿一笑，十分矜持道：“谢谢程哥，不用那么多，我吃几个就好了。”
闻柏声的眸色一暗。
他扫了一眼赵胜杰手里的白瓷碗，下颚紧绷。
“没事，想吃就吃。”
感受到那道投在他身上的目光越来越冷，如芒在背，程子争用余光扫了闻柏声一眼。
他站在原地，蹙眉看向这边，脸色似乎不怎么好。
赵胜杰把一颗车厘子放进嘴里，鲜甜的汁水在唇齿间炸开，又脆又甜，他惊叹了一声，“好甜啊。”
程子争：“……”
闻柏声：“……”
啪一声，地垫被丢在了地上，丝圈的垫子好好地放下去本来是没声音的，不知道为什么能摔出那么大的一声。
赵胜杰吓了一跳，怀里的白瓷碗差点就摔了。
程子争僵硬地看了过去。
“抱歉，失手了。”闻柏声眸子漆黑，眼神冰冷，目光紧紧地盯着程子争，没有一点抱歉的意思。
目光短暂地相接，两人对视了一眼，程子争匆忙别开眼睛。
他按了几下密码，胡乱地抓住赵胜杰的手臂，把人拽了进来：“进来吧。”
闻柏声死死地盯着两人交叠的手，直到咔嗒一声，隔壁的门彻底关上了。
他垂下眼睛，身侧的指节一点点攥紧，放任指甲扎进皮肉，像没有痛觉一样。
黄毛卷发……他还是喜欢这个类型？
“哇，这个车厘子真的好甜啊。”赵胜杰坐在沙发上，忍不住又塞了一个车厘子放进嘴里。
“哎——”赵胜杰看向给他倒水的程子争，“程哥，你这车厘子是哪买的？我周末想回家看我爸妈，买一些给他们尝尝。”
程子争把水杯递给赵胜杰，随口道：“昨天去超市——”
意识到什么，他一下止住了话头。
赵胜杰疑惑：“啊？”
程子争：“我等一下发地址给你。”
“哦。”赵胜杰点了点头，又把一颗车厘子塞进了嘴里。
最后一颗，他保证！
*
“程哥，我帮你把门带上了。”
赵胜杰冲屋里喊了一声，顺手把门合上了。
抬腿刚想走，不经意地往旁边瞥了一眼，他吓得整个人起了鸡皮疙瘩。
闻柏声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他，眸色昏沉。
卧槽，这人怎么还站在门口啊？！
自己进去快二十分钟了吧，这人就一直站在这里？！
不对，他记得隔壁703好像是没有人的吧？
草，刚才只顾着吃车厘子，忘了问程哥隔壁怎么突然多了个人。
觑着闻柏声脸上的神色不怎么好，赵胜杰结结巴巴地打了个招呼：“你、你好。”
闻柏声扫了一眼他的头发，收回目光，语气冷淡又疏离，“你好。”
赵胜杰哈哈了两声，笑得比哭得还难看，“哥你是新搬来的？”
闻柏声点了一下头，声音冷淡：“嗯。”
赵胜杰点了点头，“哦”了一声，准备抬腿溜之大吉。
然而，第一步还没走出去，耳边就响起了闻柏声的声音，“你和他很熟？”
“啊？”赵胜杰把还没迈出去的腿收回来，尴尬地面向闻柏声。
他的脸上是硬挤出来的笑，“哥，你说啥？”
闻柏声上前一步，道：“你和他很熟么？”
“你……你说程哥啊？”高大的身影慢慢逼近，赵胜杰咽了一口口水，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闻柏声掀起眼皮，冷淡地“嗯”了一声。
赵胜杰点头：“对啊，我们关系挺好的。”
闻柏声眯了眯眼睛，漆黑的眸子里一片冰冷，“哦？”
“是、是啊。”对上他冰冷锐利的目光，赵胜杰的脖子往后缩了缩。
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周围的气压突然低了，莫名其妙有点冷。
“那个，那……那哥你继续忙啊，我先走一步了。”丢下这句话，赵胜杰慌不择路地跑了。
走到楼下，赵胜杰劫后余生般地拍了拍胸口，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他总觉得刚才那个人的目光很锋利，被看一眼就像被刀狠狠地剜了一下，而且那人还盯着他的头发看了好一会。
赵胜杰捂住新做的发型。
好可怕。
想到刚才进门前那人狠狠地摔了一下地垫，他的后脖子一凉。
自己应该没有得罪过那个邻居吧？
草，那他干嘛用一种我抢了他老婆的目光瞪着我，神经病吧！
不行，得提醒程哥一声才行，赵胜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