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红瘴夜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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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溯到夜晚九时，紫发炼金女术士拉尼娅的炼金店铺内。
陈澄、小杜拉、碧丝卡以及店铺主人拉尼娅四人围坐在那张喝下午茶的客桌上。
“什么！你们想要和明晚红瘴夜的那些红兜帽猎人做交易？”
陈澄和小杜拉回来后向拉尼娅分享了他今晚出门了解到的红瘴夜情报，拉尼娅对此表示震惊，并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陈澄平静地看着花容失色的拉尼娅，先是为自己倒了一杯已经凉了的红茶，小饮一口后才向她询问道：
“拉尼娅小姐对红瘴夜有过了解吗？”
“不，我来曼卡街才三个月时间，似乎恰好错过了上个季度的红瘴夜，只是从斯马格拉斯炼金工坊的兰登先生听说过不少关于红瘴夜的信息。”
拉尼娅脸色略显凝重地摇摇头，她对这个周期性会发生在曼卡街的奇异现象以及背后牵扯的事物也不知全貌，只了解几分。
“那个，红瘴夜上出现的那些红兜帽猎人很危险吗？”
这时，对红瘴夜产生兴趣的碧丝卡也插入了他们的话题，她好奇的目光在陈澄与拉尼娅之间来回移动。
陈澄看到拉尼娅露出一副凝重的表情，似是有话想说，于是他没有开口回答碧丝卡的问题，而是将话语权交给了拉尼娅。
“兰登先生说过，每次红瘴夜吸引而来的那些所谓‘红兜帽猎人’的惊骇之物之中，都有会带来难以预料的灾祸的家伙存在。”
拉尼娅在整理了一会儿脑中的思绪后，看向碧丝卡，开始娓娓而谈：
“兰登先生也是玻理会的成员，他作为曼卡街维持非凡材料交易与流通秩序的一方，肯定是不想承担任何不稳定的未知事件发生。
他曾向玻理会的创立者兼最高层雷蒙伯爵请示过，试着找出曼卡街红瘴夜现象出现的本源然后抹除，停止这场与惊骇之物发生交易的闹剧。
但最终结果是失败的。”
“为什么？是因为红瘴夜牵扯到了很多本地势力吗？”
陈澄提出了自己的猜测。
“然而并不是，兰登先生说雷蒙伯爵允许他去调查红瘴夜的来源，但兰登先生耗费将近七八年时间，并未从那些本地势力身上找出与红瘴夜的根源性联系。”
拉尼娅摇了摇头，在否定了陈澄的猜测后继续说道：
“最终，兰登先生只能得出红瘴夜是受某种未知的超凡存在影响而诞生的周期性现象。”
“但那些被诅咒缠绕的惊骇之物会在红瘴夜聚集到曼卡街应该不是偶然事件，而是有人刻意引导的吧。”
陈澄又抿了一口红茶，然后角度犀利地针对红瘴夜的现象提出一个问题。
“兰登先生在之前出现的几次红瘴夜中也找了不少红兜帽猎人交谈过，但这些红兜帽猎人中鲜有资历很深的家伙，他们对曼卡街红瘴夜发展的历史渊源了解还不如一些本地人。”
拉尼娅回答。
“嘿嘿！被各种可怕诅咒缠绕而饱受摧残的家伙们应该时刻都在与死神赛跑，所以会不断寻找解除诅咒的办法。
但其中诅咒解除了的红兜帽猎人不会在下一次红瘴夜回来，在与诅咒对抗中惨死的人也不可能回到这里。
每一次红瘴夜上新旧红兜帽猎人的交替，依靠的应该是同类间流传的关于曼卡街红瘴夜能削弱诅咒力量的奇异传闻吧。”
不久前才在曼卡街中心地带走访的陈澄记起了那阵古怪狂风到来时从一些本地人口中听到的传闻，他思维敏锐地与拉尼娅的话语联系到了一起。
“这些因红瘴夜而出现在曼卡街的红兜帽猎人中真的就只有诅咒之人吗？”
在陈澄与拉尼娅在已知的红瘴夜情报框架内讨论时，碧丝卡声音弱弱地问了一句。
“这个我也不清楚，毕竟我也还没接触过所谓‘红兜帽猎人’的惊骇之物。”
从拉尼娅回答的语气中可以听出，她似乎受那位斯马格拉斯炼金工坊的主管兰登先生影响，对红瘴夜的存在比较忌惮。
很快，站在座位前的拉尼娅重新看向表情惬意、正在饮茶的陈澄，她问道：
“cc先生是想从‘红兜帽猎人’这条途径收集碧丝卡小姐需要的非凡材料吗？”
“如你所想，是的。”
陈澄点了点头，以碧丝卡第一件魔女饰品的材料为新的话题继续说道：
“我和小杜拉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我家碧丝卡大小姐有没有和你说过她正在寻找的非凡材料？”
“嗯，我大致了解过了，似乎碧丝卡小姐那样饰品的炼制需要用到多种牵扯诅咒仪式的非凡材料。”
拉尼娅在回答陈澄的问题后，开始劝说道，
“但那几样与诅咒相关的非凡材料在曼卡街应该获取难度应该不会很大，真的要冒险与未知的红兜帽猎人接触获得吗？”
“拉尼娅小姐的担心是合理的，但我与红兜帽猎人接触交易还有一个原因。”
陈澄说完从上衣的口袋中拿出一块银色怀表，然后摆放在客桌上。
“这是教会的神圣器具？”
拉尼娅在炼金造物领域颇有建树，一眼便识别出了眼前这块银色怀表的材质，加之其侧边轮廓纹路特征，判断出其与神圣教会的渊源。
“是的，它是我从一个本地人摊贩手中得到的‘委托信物’。”
陈澄打开银色怀表的盖子介绍道，显露出内部转动的时针与雕刻精美的时刻盘。
“cc先生口中的‘委托信物’是什么意思？与明晚的红瘴夜有什么联系吗？”
拉尼娅皱起眉头，她不是很明白陈澄的意思。
“字面意思，我接受了一个家伙的委托，要将这个银色怀表交给一个明晚将会在红瘴夜出现的红兜帽猎人。”
陈澄没有故弄玄虚，详细解释道。
“呕！”
这时，一个剧烈的干呕声突然打断了陈澄与拉尼娅的对话。
“碧丝卡姐姐！”
小杜拉率先注意到发生异样的对象，同样在客桌前的另一个少女，碧丝卡。
当这块银色怀表一出现，碧丝卡似乎就感受到了一股从骨髓深处不断涌出的躁动与不安。
刚开始，少女的俏脸上不禁浮现出坚毅的神情，她咬住牙关想要强忍住这股躁动与不安。
但她越发盯住客桌上那块银色怀表，这股躁动与不安便愈发强烈，仿佛她泵动的心脏正受到那块银色怀表的牵引，迫切地想要撕裂她的胸膛靠近怀表。
最终，碧丝卡承受不住这股躁动与不安带来的巨大精神压力，止不住地开始干呕。
“cc先生！请你赶快收起那块银色怀表。”
坐在碧丝卡一旁的小杜拉在发现她的异样后，又着急地看向陈澄，眼神中充满了慌张。
“啪！”
陈澄似乎也没有想到当他拿出这块特殊的银色怀表时，碧丝卡会产生如此剧烈的应激反应，于是他赶紧重新拿起桌上的银色怀表，并将它的盖子重新关闭。
而在陈澄的手触碰到银色怀表后，碧丝卡感受到自己承受的那股躁动与不安很快如潮水般褪去。
“cc先生？这块银色怀表是不是和我有关系啊？”
脸色略显苍白的少女碧丝卡在脱离了不适后，眉头紧蹙地看向陈澄，发出的声音也虚弱了几分。
“是的，这块银色怀表中封印了与过去一位魔女相关的诅咒。”
陈澄握住这块银色怀表，并缓缓将它递到碧丝卡的面前。
在陈澄手中的银色怀表，即使现在与碧丝卡相隔不到一米，但却没有再让她产生那股莫名的躁动与不安。
“过去的一位魔女？”
当陈澄说出银色怀表内暗藏的事物时，拉尼娅开始意识到自己未知的【魔女】存在似乎并不简单。
她产生了一种莫名的预感，碧丝卡可能要比魔人还要危险。
拉尼娅这般想着，她重新看向了身边脸色有点虚弱的少女，目光中有一抹异色转瞬即逝。
“拉尼娅小姐，关于明晚红瘴夜的事情，我们不会强迫你参与。”
碧丝卡在从因银色怀表而起的虚弱状态中恢复过来后，看见这位初识同龄的紫发女孩正盯着自己走神，于是语气略显凝重地说道。
说罢，碧丝卡重新将视线移向陈澄先生递过来的那块银色怀表。
这一次，她选择了直视给她带来躁动与不安的源头，似乎想要再次激发出她内心中那股莫名的躁动与不安，进而去窥探陈澄先生口中埋藏在怀中的那位魔女。
她与自己体内的傲慢与暴虐魔女意志，梅丽莎·曼恩会是什么关系呢？或许，那位过去的魔女就是她呢？
“哼！这个令人作呕的味道怎么可能会是我？”
这时，藏在碧丝卡意识深处的傲慢魔女意志梅丽莎似乎是听到了碧丝卡的心声，当即在她的意识之海中掀起一阵涟漪。
回到现实世界。
傲慢魔女意志梅丽莎在碧丝卡的识海给她掀起的涟漪让她大脑如遭钝器重击。
碧丝卡不禁下意识地用双手抱起自己的脑袋，通过揉捏来缓解这突如其来的重击给她带来的剧痛。
“碧丝卡小姐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又被那位给教训了吧。”
身旁的陈澄看着碧丝卡此刻吃瘪的模样，忍俊不禁，似乎是看出端倪，于是凑到她耳边轻声细语起来。
“陈澄先生就不要取笑我了。”
少女碧丝卡很快从脑袋遭受的剧痛中缓解过来，她娇斥着推开身边幸灾乐祸的陈澄，羞红的脸蛋上撅起了小嘴。
“现在拿起这块银色怀表！”
刚推开陈澄的碧丝卡又听到了意识深处传来的傲慢魔女意志梅丽莎的声音。
为什么？
在经历了异魔事件后，现在的碧丝卡已经有了比较强烈的自我意志，她第一时间没有去顺从傲慢魔女意志梅丽莎的命令，而是同样以心声质疑。
傲慢魔女意志梅丽莎这一次没有再用言语回应她，而是以一种粗暴的方式调动她的气血来告诉她为何如此做的答案。
在一瞬间，碧丝卡又感应了那股隐藏在她骨髓深处的躁动与不安，它们如同渴望复生的恶鬼一般将要再次涌出她的身体。
但正当碧丝卡以为她要再次面对这股令她不适的状态时，她感知到一股熟悉且亲切的力量化作一缕缕绸缎紧紧缠绕住这股躁动与不安化身的恶鬼。
恶鬼挣扎，但毫无作用，屏息之间便被拖回了骨髓深处的囚牢。
再次回到现实。
碧丝卡重新睁开眼睛，她微微眯起眼眸，怀揣着试探的心态将手伸向了陈澄先生手掌上安静躺着的那块银色怀表。
最终，她的指尖触碰到了那块暗藏着某位魔女诅咒的银色怀表。
此刻，她不再感受到体内涌动的躁动与不安，仅仅回荡着她臆想带来的紧张情绪。
随后，念及傲慢魔女意志梅丽莎最后的言语，碧丝卡还是选择了拿起陈澄手掌上躺着的银色怀表。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银色怀表的盖子，目光直视银色怀表内部精致的时钟刻盘，开始仔细端详。
对于碧丝卡拿起银色怀表后不再产生刚才那般应激反应，一旁的陈澄望着碧丝卡的模样也若有所思起来。
碧丝卡在端详了半天后，脸上露出一副略显苦恼的表情，她重新看向陈澄，对他说：
“抱歉，陈澄先生，我无法看出这块银色怀表的奇异。”
“没有关系，碧丝卡小姐。”
陈澄表面平和地回答碧丝卡，同时在心中暗暗想道：
刚才魔女梅丽莎阻断了怀表中那位魔女诅咒对碧丝卡的影响，看起来她似乎并不想自己的【容器】接触这位身份尚且不明的魔女力量。
“碧丝卡小姐，请别这么说，红瘴夜我会陪同你一起去的。”
这时，拉尼娅声调提高了几分的声音打断了陈澄的思绪。
陈澄撇过头看向客桌对面这位紫发女炼金术士，她精致的脸蛋上挂起了一张严肃的表情。
“拉尼娅小姐，红瘴夜可能会让你面临新的危机，你真的打算和我们一起吗？”
碧丝卡也回过神，她望着一本正经的拉尼娅，小声地询问道。
“放心，我也有一些保护自己的手段，况且我作为一名二级炼金术士，拥有的知识与视野也能帮助你与一些红兜帽猎人交涉。”
拉尼娅见自己似乎是吓到了这个和自己同龄的少女，于是表情与语气都柔和了几分后，继续说道：
“另外，谁也说不准那位名叫‘夜枭’的魔人会何时找上我的麻烦，既然我与碧丝卡小姐达成了保护的委托，待在你的身边对我来说应该是最安全的了。”
“嗯，拉尼娅小姐说得没有问题。”
碧丝卡对拉尼娅的话信服地点了点头。
在碧丝卡向拉尼娅确认了明晚红瘴夜共同出行后，陈澄适时地插入她们的对话：
“既然有拉尼娅小姐为我家大小姐提供寻找非凡材料方面的帮助，那明晚在下想拜托拉尼娅小姐多照顾一下我家大小姐了。”
“嗯？陈澄先生不是接下了这块银色怀表的委托吗？难道红瘴夜不与我们同行吗？”
碧丝卡疑惑地盯着陈澄，她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我的大小姐，您饰品需要的非凡材料都比较罕见，我想我们在红瘴夜上分头寻找效率会高一些。”
陈澄给出自己的理由，说罢又指着到了碧丝卡手上的那块银色怀表，继续道：
“另外的，这块银色怀表与你刚才出现的异样有莫大的联系，我想由您去接触那位红兜帽猎人，或许有额外的收获。”
听到明晚要与陈澄先生分开行动，少女碧丝卡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垂下眼帘，声音弱弱地找了一个不想分开的借口：
“可是，我不知道那个红兜帽猎人的外貌特征啊。”
陈澄看出了少女对自己的依赖，他也无奈地露出一张苦笑的表情。
但他很快收拾好情绪，认真地看向碧丝卡，说：
“这块银色怀表原先的‘主人’委托我时，告诉了我对接的红兜帽猎人外貌特征。
他有一双魔眼，会发出如魔兽般幽绿的光芒，同时他的左臂被白色绷带紧紧缠绕着，腰间撇着三把同样用白色绷带缠绕的短剑。
与他对接时，只要拿出这块银色怀表以及报上怀表‘主人’斯考特的名字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