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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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格里姆小姐。麻烦你了，我以为会是斯内普教授过来。”
黑魔法防御课办公室中，卢平接过少女手中的狼毒药剂，感谢一阵后才停下。伊比利斯倒是一副被逼无奈的样子，“没办法啊，我在刚刚的魔药课上熬制毒药被他发现了。明明距离月圆之夜还早，就让我来跑腿。”
“额……你…时常这样吗？”听到毒药两个字，卢平以为自己幻听了。但再结合在教授休息室每每听到伊比利斯的名字后，所有教授脸上复杂的神情，好像也正常。
下节就是卢平给哈利他们年级上的第一堂课，他看看一脸无辜的少女，不由得思索是否应该多准备些紧急魔咒面对突发状况。
“格里姆小姐，你之前见过博格特吗？或者有什么特别恐惧的东西？”
伊比利斯眨眨眼，思索一阵摇摇头，“我知道博格特，但那个时候很少有愿意靠近我的生物啊。但我特别恐惧的东西……不如说我是被人特别恐惧的存在。”
“是吗……那说明你一个十分勇敢的人，能够克服恐惧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
“这跟是否勇敢倒是关系不大……如果你出生在蟒蛇身边，那还会惧怕蛇类吗？这是一个道理。”
伊比利斯看向卢平，问出了不相关的话题，“你明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被邓布利多所安排与计划，不管是进入霍格沃茨还是加入凤凰社。我想与其作为一个奔赴战场随时会牺牲的战士，你更喜欢实在的普通与和平，被他人这样操作命运，不会怨恨吗？”
卢平摇摇头，温和的笑起来，“如果说是被操控，我愿意称之为引导。邓布利多校长处于的位置使他不得不做出比他人更明智、更理性的抉择，我的确性格比詹姆他们都要软弱，但我愿意为了心中所望的普通与和平而奉献。如果没有邓布利多校长，我又能好到哪去呢，希望这样的回答可以帮到你。”
少女垂眸，“或许是我问错人了，一向宽容的你怎会怨恨他人......”
教室渐渐走入学生，伊比利斯站在教室最后。一个圆滚滚的身影来到她身侧，小心翼翼的与他打着招呼，
“伊比利斯，你好。”
“嗯？纳威啊，你好。”
“再有几天我妈妈他们就能出院了，这是他们寄来的包裹。”
纳威手中拿着一大箱包裹，有些笨拙的向少女道谢，“这里是我爸爸妈妈为你买的魔药书……我，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赫敏他们说你喜欢好吃的东西和魔药书，我还放了些泡泡糖，很好吃……真的谢谢你，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但我父母真的醒了，谢谢！”
伊比利斯倒是喜欢美味的食物，但是魔药书？她接过盒子打开一看，赫然是十多本进阶魔药书。又不信邪的快速翻开，一条记录毒药的信息都没有。看来是自己每天被斯内普罚抄书籍的样子被赫敏他们误会了……
伊比利斯面如死灰的看向纳威，“谢谢啊纳威，我…我很喜欢。”正思索着要把这些魔药书藏在哪里，要是被斯内普看见自己又有书可抄了。
“原来格里姆小姐如此热爱魔药，我怎么从来不知道呢。”
听到熟悉且极具嘲讽意味的声音，少女迅速把盒子收入戒指，“诶呀，纳威，多跟我说说你父母的情况。这里太吵了，我们去那边……”
“斯，斯内普教授！”纳威没有被少女叫走，而是直着身子面对斯内普。他紧张的不停吞咽口水，冲斯内普深深鞠躬后跑开了。
伊比利斯挑眉向身旁的斯内普打着趣。“啧啧，克服恐惧，看来纳威才是勇敢的人啊。我还在想他的博格特会出现斯内普教授什么搞笑的模样呢，现在看来不会有了。”
斯内普瞥了眼本想看热闹再次凑过来了少女，卢平见斯内普也出现在课堂也走来询问。“斯内普教授？是有什么事吗，马上要开始上课了。”
斯内普双手环胸站在角落，目光看向教室中央不停颤动的柜子，“我来看看卢平教授是否如邓布利多校长保证那般…..优秀。顺便看着格里姆以防她惹事。”
“诶呦，不就是眼红人家抢了你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的位置吗，真小气啊。”
一魔杖敲在正小声嘀咕的少女头顶，“把嘴闭上，你到最后面站着。”
“我才不要，卢平教授如此优秀，我可要在第一排好好听讲。是吧，最优秀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
卢平特意回避了少女的目光，暗自惊叹不已，原来他们两个无时无刻不在较真吗……而且为什么所有人都习以为常的样子。
轻咳几声收回思绪，卢平开始正式上课。他今天所准备的课程正是如何面对博格特并成功击退它。他让所有学生排好，一个个进行尝试。
伊比利斯并未像她所说那般挤到第一排，她站在斯内普身旁。靠着墙壁看向房间中央不断变形的博格特。感受到来自斯内普的目光，身体有些逃避的轻侧，她抬手摆了摆，“其实你不用担心面对我的博格特会变成什么伤害学生的亡魂或尖刺。”
排在伊比利斯前方的队伍逐渐减少，有了卢平的帮助与激励，基本所有学生都克服了恐惧。教室中洋溢着喜悦的氛围，而卢平也为表现良好的格兰芬多学生加了很多分，这让斯内普眉间蹙紧。
没有得到斯内普的回答，伊比利斯垂下眸顿了顿，“萨拉查告诉我，你询问了我之前的事。如果你担心的是这个那更不会出现问题。梅林的死我怀揣愧疚与痛苦，或许还有不甘甚至更难说清的情感。但不是恐惧，更不会因此而失控。”
少女前面的学生全部结束，缓缓走到了柜子面前，“我是俯视一切的存在，怎么会畏惧这种东西。”
剧烈颤抖的柜门中突然冲出一团黑影，它不受控的在教室翻飞，像在寻找逃走的路。伊比利斯持杖一挑，乱飞的黑团重重砸在少女面前。逐渐变成一个女人虚影，那是伊比利斯心中觉得最可笑至极的东西，斯内普见过这道虚影。
虚影在地面匍匐，不断向面前的少女祈求哀怜。忍不住大笑的伊比利斯侧头对卢平悄悄说了句，“很搞笑吧，记得给我加分啊。”
她收回魔杖，朝地面的虚影说道，“滚回去吧，真是无聊……”
“伊比。”
少女突然一愣，脸颊被一双冰冷刺骨的手捧起。记忆中总是带着温柔笑意的面孔出现在眼前，那双眸子此时全是伊比利斯的身影，再也容不下别人。
“我爱你。”
男人语气轻柔，眼中浓重的爱意没有一丝一毫的遮掩。伊比利斯的脸色变得苍白，整个人僵在原地，“你闭嘴……”
男人没有停下，他牵起少女发抖的双手，血色魔杖掉落在地。他再次抬眸，面对不断闪烁的银色双眼，诉说了伊比利斯至深的恐惧——
“伊比，你也爱我对吧？为什么不愿承认呢？”
整间教室陷入沉默，他们不清楚这只博格特到底在做什么。被人诉说爱意，这是很恐怖的事吗？
卢平一时之间也没看明白，“格里姆小姐，你还好吗？”在他正要上前时，斯内普先一步从人群走出。
“格里姆，让开。”他拦在伊比利斯面前，博格特再次恢复成形状不稳定的圆球，而在它又一次变身时，僵直站立的少女推开了斯内普。
伊比利斯的手缓缓抬高，在斯内普以为下一秒就会在她手中出现巨刃镰刀时，少女握拳向左下方狠狠挥去。一拳打在了博格特身上，随之而来的，是所有人阔别已久的传统高能。
“你**%&8c ***！装你****J8&@*，我今天就**让你****！***%&F UcK**！*****！！！！”
看着在教室中央单手抓起博格特不停使用麻瓜的决斗方式狠狠痛击它的伊比利斯，卢平默默流下满头的冷汗。他向斯内普投去救助的目光，后者静静看着少女，“我想格里姆小姐会在之后赔付一个博格特给你。”
见斯内普没有制止伊比利斯，卢平唤回其他学生的注意，“那么我们今天就到这里，下课。”他支走全部学生，犹豫一阵，自己也退出了教室。
斯内普就这样静静看着伊比利斯将手中的博格特撕成碎片，不禁想到她拿薇薇安做实验的事。原来她可以直接触碰没有实体的灵魂或生物……
少女逐渐停下来，她坐在地上做着深呼吸。随后好像彻底发泄完一般挂起爽快的笑容，只是双手在不停的发颤。
清苦的药草味渐浓，略些粗糙的手掌覆在少女颤抖的手上，两手轻微摩挲、翻转，似是在检查她是否受伤。斯内普蹲下身靠得很近，好像少女的全部视线都被身侧的身影笼罩，双手的颤抖更剧烈了。
应该没有受伤，看来博格特与那些亡魂还是不一样，显然触碰它不会受到那样大的伤害.....心中这样想着，斯内普微皱起眉，感受到伊比利斯手更加颤抖的他侧头去看。
少女被握着的手迅速抽离，她双手挡在斯内普眼前。低垂的双眼溢满了痛苦与挣扎，推开身侧的男人，她坐在地上不断的后退，想要逃离。
“别看，我没事。”
斯内普偏开了头，他率先起身，“该走了。”
并未有更多交流，两人一前一后离开。
自那之后学生之间总会不时聊起今天发生的事，目睹全过程的赫敏等人以为博格特变形的男人曾对伊比利斯做了很过分的事。他们不知如何去安慰，但伊比利斯也从未表现的消沉。
或许只有斯内普才能明白少女所恐惧的到底是什么。也只有伊比利斯知道她为什么要推开斯内普。
“因为我也和你一样孤独，和你一样不能爱生活，不能爱人，更不能爱自己。我不能严肃认真的对待生活，对待别人和自己。世上总有几个这样的人，他们对生活要求很高，对自己的愚蠢和粗野又不甘心。”——赫尔曼.黑塞
心底的爱意总是浮浮沉沉看不真切，又无法言说，总是跌跌撞撞。我总分不清那是爱还是占有，是恶劣的捉弄还是纯粹的展露，是一时兴起还是蓄谋已久。
我的爱扭曲而畸形。
我的爱破碎且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