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清晨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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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惦记的另一位被打包给她的小男孩李崇乐，为了救她，一路狂奔来到他父亲家门口。
见院门紧闭后，他便使劲的拍着院门。
清晨寂静山村，“哐哐”的敲门声格外响亮，却不见里面有回应。
他便急切地喊道：“爹，开门，大嫂掉河里，快不行了。”
“快开门呀，大嫂快不行了。”
“爹，您能不能去请郎中救救大嫂。”
……
叫喊声伴着“砰砰”的敲门声一直持续着。
院内堂屋里李家二房一家正在吃早食，李长仁听到外面的喊声准备起身去看看，张氏一把拉住他：
“你别去，吃你的早食，我去看看啥情况，再说昨日已分家，他们也不能有点啥事就往这边跑，不能开这个头。”
李长仁催促道：“那你快去处理一下，别让他在门口大声嚷嚷，免得惊动大伯和周边邻居。”
“放心，不会让他吵到的。”张氏一边回答一边快速朝院门走去。
隔壁同样正在院子里吃早食的李家大房，李大爷一家也听到了这边的动静。
李大爷最小的孙子李崇平听到外面有响动，立马放下碗筷一咕噜滑下凳子往院门口跑，伸着脑袋往外瞧，他好像听到了李崇乐哥哥的声音了。
李崇平瞧清楚后，转头对院子里，说道：“阿爷，小乐哥哥在拍长仁堂伯父家的门，好像在说他大嫂掉河里了，要请郎中。”
李大娘听闻后急忙对着李大爷道：“老头子，你快出去看看，别真出了什么大事。”
她叹了口气，继续道：“你这侄儿这几年行事越来越不像话了，万事都听张氏挑拨，崇文都没成丁就被他们哄着去顶兵役，昨日竟然还悄默声的把家分了。”
可不就是越来越过分了嘛，李大爷内心也赞同，他那个侄子当年怪家里给不出高价彩礼没有娶到张氏，被迫娶了逃荒到这的前侄媳妇余氏。
七年前，余氏生李可难产过世后，他转头第二年就娶了守寡带着俩娃回村的张氏。
余氏在时侄儿家被料理的井井有条，现在他那家乱了纲常。
想到这，李大爷怒斥道：“他个混账东西，就算分家，两个孩子还那么小，父母尚在，哪有跟着嫂子过的。”
他刚走出院门，远远就看见张氏将院门打开了，李崇乐似乎正在央求张氏去请郎中去救他大嫂。
等他再走近些，便瞧见张氏一脸不耐烦地说道：“你走吧，家里都已经揭不开锅了，哪还有钱去请郎中啊，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生病都是忍一忍就过去了。”
见李崇乐还不想走，张氏接着道：“你杵在这也无用，说了没钱就是没钱。”
李崇乐知道继母张氏是在敷衍他说没钱的，前几日小弟李崇松还在他跟前穿着新衣服炫耀呢，还有前段时间家里还给二哥李崇柏交了束修。
继母向来都是如此，对着他与小妹就一味地哭穷。
见张氏态度这般强硬，李崇乐担心再耗下去大嫂等不及了，于是准备转身去找伯祖父李大爷求救。
他刚转身就看见李大爷正朝这边走来并问他：“小乐，这是怎么了？”
李崇乐急切的开口，“伯祖父，我大嫂快不行了，您能不能帮忙请个郎中，或者借我点银钱也行，我自己去请郎中，可以吗？”
他想起出门前看到大嫂那奄奄一息、怎么都叫不醒的模样，就焦急万分，必须赶紧找人过去救命才行。
此刻李大爷的出现就如救命稻草一般。
李崇乐立马飞奔过去，一把拉住李大爷就朝着家里的方向拽着跑。
李大爷被李崇乐拽着往前踉跄地走了几步，忙问道：“很严重吗？那边有人照应吗？”
李崇乐一边猛地点头，一边继续拽着李大爷走，焦急地回答：
“罗阿奶把大嫂送回来的时候，我瞧着大嫂脸色惨白，就悄悄探了探大嫂的鼻息，很弱很弱，我怕再不请郎中过去，真要来不及了。”
李大爷听闻后，快速朝着他家方向高声喊道：“长义，你快去隔壁村请孙郎中，带他直接去山脚下家里的茅草屋那边。”
他便快速跟着李崇乐跑起来，这时，就听到不远处传来李可的喊声。
“伯祖父，不用请郎中了，大嫂醒了！”
李大爷停下脚步，仔细一瞧，李可正一边朝这边跑过来一边高兴朝他喊着。
她后面跟着罗大娘，罗大娘正扶着一位年轻的姑娘朝着这边徐徐走来。
只见这位姑娘身材颇为娇小，眼睛明亮而有神，高挺的鼻梁之下是一张小巧的嘴巴，脸色显得很是苍白，看上去很是虚弱，然而其精神状态却并未颓靡，反倒给人一种气定神闲的感觉。
昨日林婉进门后就被赶去了山脚下的茅草屋，因而李大爷是没有见过林婉的。
他只在以前听张氏抱怨说自己有多么不容易，为李崇文求娶了个童生的女儿，是个识字且有文化的姑娘，长相更是百里挑一的好看……
“林婉见过伯祖父，问伯祖父好！”在李大爷打量林婉之际，林婉已经走到他跟前和他打招呼。
林婉也在偷偷观察着这位老人，他想必就是罗大娘所说的李家现任族长李承明。
刚听罗大娘说，二十年前，他带李家两房及其他旁支几房逃荒到泉水村落户。
罗大娘约莫看她可怜，偷偷和她透露李大爷虽然是族长，但名存实亡，因逃荒李族就剩几户人家，风光不复和其他村民生活无异。
他看起来虽然年纪较大，但精神状态格外矍铄。
“你没事了就好，小乐都急坏了，我正被他拽着要去看你。”李大爷见小姑娘很有礼貌的问好，对林婉的印象不错。
接着他关切地说道：“你才刚醒过来，咋就出门了？快回去躺着。”
“晚辈想请您为我们主持重新分家事宜，不知您可否方便？”林婉恳请道。
不远处张氏听到林婉说起要重新分家的事，立马出声打断：
“林氏，你说什么重新分家？昨日家已分好，而且分给你们的东西已经让你们带走了。”
“母亲是说分给我们的那间破败空置的茅草屋，以及半袋陈米、一床破烂的被子吗？”林婉转头面向张氏，淡淡的道。
早上她喝的粥还是罗大娘从家拿来的，那瓦罐还是罗大娘借给他们的。
附近的邻居听到这边的动静，陆陆续续有过来看热闹的。
这时周围已经有不同的议论声传来：
“头回见分家跟着继子过的，把亲儿子分出去也是怪哉？”
“分家也少见把幼子幼女分给大嫂的吧？”
“被张氏撺掇的呗，这样就剩张氏一家亲了。”另一人接话。
“话说山脚下那茅草屋还是李家两房当时落户的时候开荒一起临时搭建的吧，那也不属于李长仁的呀，他有资格做主吗？”
“李家二房就剩李长仁这一根独苗苗，估计他大伯也不好跟他太计较……”
原本还在屋里吃饭的李长仁，听到外面的动静，匆匆跑出来，冲着林婉怒道：
“林氏，你一个刚进门的新妇，长辈体谅你，分家让你单过，没让你在跟前伺候公婆，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他看到周边有人在指指点点，他继续指责道：“而且，这一大早你还跑去族长面前生事，你这叫不敬长辈。”
“这不敬长辈，我可不敢当，我昨日进门就被通知分家另过，也没机会在您跟前尽孝呀，至于分家我没意见，但是也得看怎么分，是按国家律法分，还是李氏族规分？”林婉不卑不亢，掷地有声的反驳。
这个朝代律法规定：父母健在，子孙别立户籍分异财产者，杖一百，但是父母主动分家，可由父母做主，分割家产。
昨日分家并未落到文书上，到时候要是被人告一个不经父母做主，私自分异财产之罪，那一百杖下来，她小命可就给交代在这儿了。
而且据她前世看古装剧和古言小说的经验，古代宗族是长子继承制，一个家庭的长子通常会拥有最多的继承权。
李崇文作为长子，应该能继承大部分的财产，按理也能分割到大部分家产，所以他们有争取空间。
林婉作为一个穿越过来的外人她不想白得他人的财产，主要想为李崇乐兄妹俩争取，让他们能多些傍身钱，最少也得让她在赚到钱之前他们能拥有基本的生活必须品。
“我是李家二房的一家之主，分家的事我说了算，还轮不到你在这指手画脚，作为晚辈你接受就行。”李长仁听到林婉的回答更加气愤了。
李大爷见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了，打断林婉两人的争论。
“行了，别在这外面吵吵了，这次分家是长仁做的有失偏颇了，都进院子坐下来再议分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