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小小的目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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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星期六下午黄昏时候看见的是吧，前一天是清明节，对吗？”姜晓箫问道。
“对，日期我不记得了，但昨天清明节学校放假，这个我记得”。
“真是不可思议”。姜晓箫看着这幅画说道。
本来今天心灰意冷的他想赶紧回家，结束这糟糕的一天，然后明天开始正式更改调查方案。然而刚回到住处的他就收到了林嘉华的电话，让他赶快回宝山区。
“你不是在调查坠楼案吗？我找到目击者了，你过来一下”。
“唉？怎么回事？你不是在调查UFo吗？怎么就找到坠楼案的目击者了？而且你不是不愿意帮我调查吗？”
“这纯属巧合，那个看见飞碟的少年也目睹了那天那起案件”。
“林，能让我和那个男孩通话吗？”
“这个，有点不方便，目前情况有些复杂，在电话里肯定说不清，总之你过来就对了”。
然而，到了以后，他就开始后悔了，觉得自己好蠢。
“我刚回家没多久，就接到你的电话，要不你说有目击者，我才不会从这回去又回来呢，你知不知道我今天从这里到另一个地方来来回回反复走了多少次，完了你告诉我那个男孩是在自己家里看见了另一个小区的案件，还是从天上！姓林的，用你的话来讲就是我一定是疯了，所以我才会过来”。
“骂完了，就这些？”林嘉华冷冷的问道。
“当然不止，我想骂你骂一个晚上，你既然和我说这个男孩在这个家里，从这个窗外，抬头从天上看见了另一个小区的案件，就算两个小区隔的不远也不可能这么离谱”。
“所以我才不愿意帮你，”林嘉华继续说道：“好心帮你，你却这个态度，单纯因为感觉不太可能就立刻否定，这可不是一名警察会做出来的举动”。
“不是不太可能，是太不可能了，简直太离谱了吧，林。从这到那个案发现场确实不是特别远，但也不可能在这里看见，而且你还和我说是从天上看见的”。
“你为什么觉得会不可能？仅仅只是因为感觉太离谱，就想都不想，理所应当的认为这就是假的，是不存在的。可事实难道真的应当如此吗？你忘了我之前和你说的：不能因为觉得不可能就立刻否定，认为就是不可能。至少要想想为什么不可能，怎么去证明不可能。退一部来讲：就算我没和你说过这个，那你作为警察呢？那你也就随随便便的说不可能？作为警察不应该考虑各种情况吗？”
“话是这么讲，但是这也不用考虑吧？怎么想都是不可能的”。
“那是因为你不愿意想，或者说你不知道怎么想。因为事情本身太过离谱，给你带来的震撼限制住了你的思考，你不知道应该如何证明他真的或是假的不可能，所以就凭感觉，觉得这么离谱的事情不可能。就像你做判断题一样，本来这件事本身也就两种结果，要么是或者要么不是，不存在说可能半是半不是。所以当题目太过困难，且蕴含陷阱时，比如判断题特别难，直接想想不出正确的最终结果，但你经过思考模棱两可的觉得错是最优的选择，所以你就填了错误。但殊不知这正是出题人的陷阱，出题人知道你在想不出结果的情况下肯定会蒙一个，毕竟有二分之一的概率，所以把其中一个选择伪装的特别像正确的。让你误以为这个选择的正确率是三分之二甚至更高，殊不知选项无论你选哪个，正确率都是二分之一。就像你掷硬币，前六次反面，问第七次正面的概率，其实还是二分之一。只不过这里把题目复杂化了，并加以修饰，让你读不出题目问题的本质，在用心理陷阱来诱导你，别上当，最终结果就两个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无论哪个都是二分之一。所以不存在完全不可能这种说法，你稍微想一想，就算不可能，那到底为什么不可能？至少要说个所以然出来吧”。
姜晓箫被林嘉华的这一套组合说词说的一愣一愣的，到最后竟无言以对。并且看这他这么自信的和自己说这些，心里已经有点相信，何优看见的是真的，只是情况有点特殊。
不过他还是嘴硬的表示：“那你说，到底怎么思考？怎么证明它可能？”
“你自己也说了：证明它可能。所以你听好了，既然要直接证明不可能行不通，那就逆向思维，既然不能证明不可能，那就证明可能完全不存在，反之但凡存在一个，那就是可能”。
“可能性存在吗？”姜晓箫问道。
“存在，”林嘉华说道：“我要告诉你，这种情况是可能发生，虽然可能性确实不大，但不代表就是零，这样你先看看他画的画，这会有助于你理解我为什么认为这件事有可能”。
林嘉华的种种说辞终于点燃了姜晓箫警察的调查之心。接下来就如同前文一样，姜晓箫看了那幅画，并询问了那些问题。时间上巧合终于开始让姜晓箫感到不对劲，眼神终于开始明锐和严肃了起来。
“这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会在这里看到？”姜晓箫从男孩的房间向窗外望去，继续说道：“还是从天上？”
“这点我来说明，关于这件事，有一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说的是对的，直接从窗外看见另一个小区发生的事情，确实不可能。但前提是他必须看到的真的是发生的事情本身”。
“你在说什么啊？怎么自相矛盾。说可能的是你，说不可能的也是你，说他看见案发现场的是你，现在又说他没看见案发现场。你到底想说什么？”姜晓箫问道。
“别急听我说完，我的意思是他看见这件事本身的话，那他必须去现场才行。就像我眼前摆着一个物品，我能看见它还能碰到它，比如说你，小姜。那你现在就确确实实的在这被我看见。这种被看见且确实就在眼前存在的东西，物理学光学上是有专业名称的，初中的物理知识，这个叫‘物’。不过既然他不是在现场看见，而是从家里，在天上看见的，这说明他看见的应该不是一个‘物’”。
“唉，那是什么？”姜晓箫问道。
“‘像’，他看见的应该是一个‘像’，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并且确实没有看错的话”。
何优说道：“没看错，我确实看见了”。
“我知道，而且我可以证明这点”林嘉华继续说道：“一般情况下，光是沿直线传播的，但这不代表光路图不能改变。这也是初中的知识，出现这种情况，无非就两种：光线发生了折射或者反射”。
姜晓箫问道：“唉，如果发生了会怎样？”
“不怎样，就像画里画的一样，现场的情况因为光线的反射或折射最后被投影到了天上，虽然很扯，但不代表不可能发生。关于这点我能证明：你想，他不是说他看见了天使往天上飞嘛，这幅画也证明了一切。而现场被投影到了天上，现场不是光源，所以无论是反射还是折射，最后投影被看见的肯定都是虚像，也就是说那是只有眼睛能看见，实际上那里什么都没有，所以他在天上看见的不是真正的案发现场，而是一个虚像，但这也足够了，一个案发现场的虚像证明了案发现场的真实情况。无论是反射还是折射，最后呈现出来的都是虚像，这就是为什么他会看见天使的原因。虚像和物永远是反的，看似是往上飞，其实是往下掉。就像你照镜子，你伸出左手，镜子里的你伸出的是右手”。
“那就是现场情况无疑了”。此时姜晓箫已经完全相信了林嘉华说的话。于是他对何优说道：“小朋友，我是警察，你画的这幅画对我们很有用处，这幅画需要先我这保管一下”。
何优说道：“好，好的”此时林嘉华和姜晓箫的对话已经完全把他完全吓傻了，本以为看见天使的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看见的是案发现场，更没想到自己的画会成为警察的破案工具。
之后几人告别离开，出了小区众人分开，告别了黎川谨和苏木，林嘉华对于文晗说道：“你先回去，我有事和小姜说”。
“好，好的”说完于文晗上了一辆行驶来的出租车，车开走后，只剩下两人了。
“案子进展如何？”。林嘉华说道
姜晓箫吃惊道：“唉，你不是不愿意帮我吗？”
“我之前不是说了，考虑考虑”。
“这么说你愿意帮我了”。
“我要是不愿意，今晚就不会让你过来。都这么大的人了，懂点事，很多事情要看行动，不是非得口头说了才叫答应。比如你强行给大人强加一个观念，大人可能已经认同了，但碍于长辈晚辈的身份只是嘴上说不认可。这种情况很常见，不然你认为表里不一怎么来的？以后求人办事要自己判断对方有没有答应，很多情况下对方不答应你往往是因为你强调的太多了，起了超时限效应”。
“说到家里大人，我听你朋友说，你在那孩子父母前帮那孩子说了不少话”。
“差不多吧，我只是站在一个客观者的角度说了一些该说的而已”。
“应该不止这么简单吧”姜晓箫接着说道：“听说那对夫妻准备离婚，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男孩的家庭就成了单亲家庭了，你在他身上看见了自己的过去吧”。
“闭嘴，看破不说破”。
“别生气，你知道吗？我父亲曾和我说过，他说他想不明白，那么颓废的一对夫妻到底是怎么生出这么优秀的儿子的？对了之前于弈晗说过你高中时候的事，我想起来了，我父亲和我说过，你高中时候曾经也协助过他破案，是怎么回事啊？”
“别问了，每个人都有他不愿意回忆的事情。”
“为什么不回忆？这不挺好的吗？”
“有各种原因，总之别提了，我只能告诉你，我当时不是在帮你父亲，我帮的是我自己”。
“行吧，对了，话说回来，之前看你打麻将让我再次想起来了大一发生的事情，看你那么厉害不仅感叹，你确实宝刀未老，福本伸行的漫画你没白看啊。你高中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我大一的那次正是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帮我，别说当警察了，我甚至有可能还考不了公务员”。
“未老先衰了，别客气，记住十赌九输，别在干那些傻事就行了”。
“你怎么又说自己未老先衰，说起来你现在体质怎么样了，贫血好点了没有？”
“依旧贫血”。
“是嘛，那你现在多重？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好像1米75却40斤都不到”。
“37.6，上次刚量的”林嘉华说道。
“你也太轻很了吧，你这么轻真的没关系吗？”
“这和你无关”。
“一会要不要我送你回去，你这体质一个人回去真的行吗？”
“我体质怎么不行了？不用，我自己回去”。
“你确定，你真的没问题？”
“没有”。
“行吧，说起那个男孩，他说他看见了UFo，这是不是真的”。
“应该是真的，虽然现在还没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但也没有证明能证明是假的”。
“你信他说的？”
“信，就算是假的，又怎么样，我又没什么损失，而且儿童有点想象力也挺不错的，你忘了小学时候我还陪你抓过鬼”。
“这么早的事情你还记得”。
“当然，毕竟有时间提示”。
姜晓箫看着四周的夜景说道：“确实，当时也是大晚上，感觉特别胡来啊。咦，你停下来做什么？”
只见林嘉华默默的注视着路灯没有其他的动静。
“一个路灯有什么好看的？这路灯怎么了？”
“不是它怎么了”林嘉华说道：“虽然我的脸大多被刘海挡住你看不到，但刚刚你自己也说了我体质不好，那你应该也能猜到我肯定成天无精打采的”。
“这还用猜。”姜晓箫调侃道。
林嘉华继续说道：“那如果你再往后多想一步，你应该很快就能意识到我平时都是眯着眼的”。
“知道，你以前没刘海的时候也是眯着眼的。不过那又怎么了？”
“那就表示我眼里的灯光和你眼里的不一样，注意我说的是灯光，不是路灯”。
“有什么不一样的？”
“你自己试试就知道了，你眯着眼睛看发光的任何东西，你都会发现，发光体发出的光路会变得特别明显，就像手电筒，强聚光灯一样。手电筒、强聚光灯”。林嘉华默默的又说了一遍。
姜晓箫问道：“唉，这能说明什么？”
林嘉华回答道：“什么都说明不了，但它让我联想到了，联想到了一些事情”。
“唉，什么事情？”
“方法，果然那男孩看到的都是真的。别的我还不知道，但至少现在，他看见飞碟的原因我知道了”。
“唉，你知道了？真的假的？”
“真的，从目前掌握的全部线索经过反复分析后彻底清楚明白了。你知道《敲响密室之门》这部作品吗？用里面主人公的话来讲：不可能、不可解，我全明白了”。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知道了那个男孩是怎么看见飞碟，以及他为什么能看见飞碟。我清楚了原因和方法”。
“唉，到底怎么回事？他是怎么看见的？”姜晓箫问道。
“不急，我先和你卖个关子。想知道他为什么看见了飞碟，我必须把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复刻一下。在那之前先帮你破案吧，毕竟想复刻当晚发生的事情，我单枪匹马可做不到”。
“啊，那晚发生了什么？还需要我帮忙吗？”
“你帮我一下怎么了？我可是答应帮你破案的，那你也应该帮我个忙。既然明确了那个男孩看见飞碟是真的，那他看见天使肯定也是真的，那他的证词和这幅画就有作用了”。
“确实，之前没有目击者所以一直不确定案件到底是自杀还是谋杀，现在有目击者了，那就是谋杀无疑了。之前唯一的嫌疑人因为有不在场证明被排除了嫌疑，现在肯定是谋杀，那有必要再好好调查一下了。不过只凭那男孩的证词和一幅画并不能证明男孩一定就是目击者”。
“没错未成年人的证词采纳度不高，画也可以说是乱画的，或者是事后画的。但如果能知道他为什么看见案发现场，那他的证词就有效了”。
“那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吗？”
“还没有，但可以肯定他看见的是一个虚像，是通过某种特殊的光学原理看见的。至于原因，我得调查一下，现在咱俩兵分两路”。
姜晓问道：“唉，怎么个兵分两路个法？”
林嘉华回答说：“我来调查男孩为什么会看见案发现场的原因；你去摸排走访一下，看看还有没有其他人也看见了这一光学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