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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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西亚已经渐渐熟悉天旋地转的传送方式，她睁大眼睛，在许许多多一闪而过的起居室里瞄准了马尔福家富丽堂皇的门厅，轻巧地跨了出去。
这里与上次到访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不同，或许在几代人的时间里也没什么不同。
那个畏畏缩缩的家养小精灵已经等候在这里，他立刻迎了上来，接过玛西亚和西弗勒斯手里的行李：“老爷醒了，正在等客人。”
卢修斯的眼睛亮了一下，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示意他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随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两张薄如蝉翼的透明布料。
虽说接近透明，这层布料的表面仍然有一层隐隐的珠光，好让人看出它的行迹。
卢修斯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稍大一层的布料，直接套在自己的头上，示意玛西亚和西弗勒斯跟着他的动作：“一定要把头部裹住，我父亲的病……会传染。”
西弗勒斯心里咯噔一声，他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
玛西亚倒是没有多想，卢修斯自己都用的东西想必能确保安全性。她三下五除二把布料罩在头上，转头看向卢修斯。
卢修斯的魔杖轻轻一点，一个密封咒就落在了玛西亚脖颈处的布料上。
珠光勾勒出薄纱的轮廓。昏黄的古堡灯光之下，那层有些透明的布料终于现出踪影，化作一片影影绰绰的白色。
玛西亚转过头来，看向一边的小伙伴，似乎在疑惑他怎么还没准备好。
她的面庞隐藏在白纱之下。
一种连梦中都未曾出现的隐秘幻想骤然变成现实，原本因危险传染病而心脏狂跳的西弗勒斯只感觉有一把巨锤狠狠砸进他的大脑。
他愣在了原地。
玛西亚看西弗勒斯愣在半天没动作，轻轻皱了皱眉头，伸手帮他把薄纱系牢：“快一点。”
她让开位置，卢修斯如法炮制，密封咒落在了那个玛西亚随手打的蝴蝶结上：“别担心，西弗勒斯，只是几句话而已。”
西弗勒斯看起来面沉如水，一派临危不惧的大将风范，稳重地点了点头。
实际上，他的大脑一片混乱，连走路都是追着前面的人影，连东西南北都忘了个干净。
卢修斯带着他们来到了顶楼一处豪华的大门前。他深吸一口气，轻轻敲了敲门：“父亲。”
还没等他再说什么，木门就吱呀一声敞开，似乎透露了某种迫不及待。
玛西亚和西弗勒斯走进这间阴暗而不见天日的客房。所有厚重的刺绣丝绒窗帘都牢牢合拢，令玛西亚有些惊讶的是，这里竟然看不见一面镜子。
不，还是有的，玛西亚看向眼前的墙壁。
只是，这面被钉在墙上的镜子被魔法隐去了光滑的镜面。
绕过层层奢华的屏风，穿过两三个套间，玛西亚才隔着层层帘幕看到了老马尔福。
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坐在一个华贵的小沙发上，装束一丝不苟，袖扣闪闪发亮。他的手里拄着一根手杖，杖头由深绿色宝石雕刻而成的蛇头时而折射出光芒，直直穿过阻隔在几人中间的透明帷幕。
与上次见面不同的是，他曾经英俊而富有风度的面庞隐隐透露着一种病态的青色，身形消瘦、目光黯淡。突出的颧骨与骤然增多的皱纹几乎在向每一个见到老马尔福的人宣布：此人命不久矣。
玛西亚吃了一惊，随即她很快地反应过来，按照曾经的记忆向这位纯血贵族行礼：“上午好，尊敬的马尔福先生。”
老马尔福深吸一口气，死死盯着眼前的玛西亚——那眼神凶恶又凌厉，卢修斯几乎有点儿不知所措了。
“玛西亚.格洛恩。”阿布拉克萨斯的声音嘶哑又低沉，“向我们展示你的价值，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玛西亚怔住了。
莱姆斯.卢平最近的心情很好，从未有过的好。
他曾经憎恨自己的命运，也憎恨自己的身体，把它视作一种将要缠绕一生的绝症。
可是，他现在能对曾经无能为力的事情做出改变！你瞧，野兽的神秘魔法竟然能在月圆之夜唤醒他的神智！
卢平还没办法做到一晚上都不间断的释放魔法，那会先把他累死。
哪怕只是间隙，哪怕只是能够掌控自我的片刻，也弥足珍贵。
布莱泽对此非常满意：“很好，假以时日，你可以完全掌控满月之夜的自己——甚至自由在人形和狼形之间转换。”
最近卢平学习的都是一些野兽派的魔法，主要授课教师是玛利喀斯。
他抬起手挠了挠脸颊：“希望有这么一天……”
玛利喀斯若有所思，他抬起左臂，发现一枚小小的甲片——连带着下面的骨骼和血肉，都已消失不见。
玛希亚斯则有点想笑。想想看吧，现在的某些狼人不择手段地扩散疫病，只是为了汲取某些虚无缥缈的力量、宣泄自己无能为力的愤怒——
可最后，竟然让一个人类巫师的血脉被唤醒，成了离传说时代最近的兽人后裔。
他垂下那双与曾经侍奉的神人如出一辙的银灰色眼睛，漫不经心地想：“可见‘血统论’只是一种自欺欺人的谎言。”
与此同时，阿布拉克萨斯疲惫却强撑着庄严的声音正在宣布自己的赐予。
“金钱、地位、名誉，乃至于纯血家族的血缘……一切的一切。”
他紧盯着玛西亚的眼睛，再次许诺：“只要我们能做到。”
这简直是一件难以想象的大礼，倘若是普通的、怀揣某种“名扬天下”之梦的小巫师，早就感激涕零的跪在柔软的波斯地毯上，请求来自老马尔福的任何吩咐。
可玛西亚只是轻轻眨了一下眼睛，平静地问道：“我该做点什么，才配得上这些价值呢？”
西弗勒斯猛然惊醒，他忽然有一种极度危险的预感，这让他全身的汗毛乍起，如冰水般的惶恐浸透了他的骨骼。
阿布拉克萨斯轻哼了一声：“那要看他的意见。”
他？
一阵不疾不徐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家养小精灵怯怯的声音直接在桌上的一个流光溢彩的贝壳里响起。
“老爷，客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