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人凭空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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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国都城。皇宫凌云殿。
子鲍此时，也还是宋文帝。
殿门紧闭，门外守着两名大内侍卫。
他坐在御案后，手持一盏香茶，正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御案前，站立着一个侍卫，正禀告着“要事”。
“三公子他们在距海市五十里外的鸡爪山处遭遇山匪，三人毫发无伤。当晚他们宿在野外，属下令人守在四周驱赶野兽，一夜安然。次日巳时，他们到达海市，投宿喜乐来客栈。后去纳兰饭馆用了午膳，去海滨游玩，当晚去了夜市。次日清早，随一渔民的船出海，卯时初就回了码头。”
说到这，侍卫想起接下来要禀告的，忍不住先笑了起来。
“三公子捕了一条大鱼。属下靠得近，听说他本来是要自己吃的，结果周姑娘说不会做也不会吃，公子就给卖了，得了一吊钱。三公子第一次做买卖，很是高兴。”
子鲍想象着他们这一路，也替他们开心。可是，却始终挤不出一个笑脸来。
他见侍卫没有继续说，就催促了一下。“然后呢？”
侍卫凝神，赶紧低头接着说道：“三公子卖得了钱，就要带周姑娘和安叶去买礼物。只是时辰尚早，商铺尚未开张。他们在路边用了早膳便回客栈了。”
说到这，侍卫停顿了一下。怕皇上催，赶忙继续禀报。
“他们三个一直在客栈休息，午膳都没有出去吃。午时一刻三公子和安叶出门了一趟，神色焦急，没有带周姑娘。不过他们出门的时间不久，两刻钟左右便回去了。黄昏时分，他们又出门了，属下跟着去看，他们联系了一家叫风顺船行的，打算跟着商船出海南下，这次还是没有带周姑娘。次日出发，三公子和安叶带着一个小孩子上了船，周姑娘没有出现。”
侍卫说话的声音到最后已经很轻了。皇上让他暗中保护三公子，密切关注他们三个人的行踪。结果，他跟丢了一个。
子鲍听到这里，沉思了一会，问他：“她人呢？”
侍卫明白皇上问的是谁，硬着头皮说：“属下命人盯着，周姑娘始终没有上船。守着客栈的人也没发现她离开。船开走后属下去问了客栈掌柜的，说是也没见到，三公子是三间房一起退的。属下去那个房间查看过，人确实不在。”
“你的意思是，人凭空消失了？”
侍卫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是的。”这是他的失职啊，哪个上位者能相信这个理由？
子鲍问了一句别的。“你说他们最后带着一个小孩子上船了。那个孩子叫什么？”
“启禀皇上，那个孩子叫周小海，大概六七岁年纪。”
“也姓周？去查过了吗？”
“属下查过，他家是在海市鱼满山的渔民，祖上三代都是住在那边，与周姑娘并无关系。”
子鲍听后，还是不放心地问道：“三公子为何要带他走？”
“据属下所知，他们在海滨玩耍时认识，安叶与这孩子相处甚好。得知他们要离开的消息，周小海便偷偷找了安叶。安叶找三公子说情，然后三公子去找周小海的父母说。”
“孩子那么小，他父母能同意他跟着认识才一天的人走？”子鲍表示不可思议。
“那孩子很坚持。而且三公子给了他们五十两银子，并允诺说一年后把孩子送回去。”
五十两，都够买十个下人了。也就是子须，才会这么胡闹。
子鲍没有暴怒，也没有再问什么，挥挥手就让他退下去。
侍卫下跪行礼，然后退下。走到大殿门口，听见皇上吩咐道：“宗泽，你去把华将军叫过来。”
侍卫宗泽领命退出。他的这个差事其实没有办好，可是皇上连句责怪的话都没有。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更加尽忠职守，用心为皇上办事。
宗泽跑到演武场，叫正在高高的看台上指挥士兵演练的华远去凌云殿见驾。
华远穿着盔甲，腰间挂着剑。他看了气喘吁吁的宗泽一眼，不紧不慢地说道：“皇上可说了是何事召见我？”
宗泽喘匀气息，直起腰说：“属下不知。可能与三公子有关。刚才属下正回禀了三公子的事。”
“听说你把事办砸了？”华远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唉，属下也不知怎么的，把周姑娘跟丢了。”宗泽并不知道这个周姑娘和以前被太后处死的周姑娘是一个人，只当是子须找的一个替代品。
“皇上没有处罚你？”
“没有。皇上仁慈，连句重话都没有说。属下感激皇恩。”
“是，皇恩浩荡。行了，我进宫了，你去那边跑三十圈吧。”
宗泽瞬间长大了嘴巴，苦着脸应“是”。
华远走了两步，回头看着他说：“记得双腿负重十公斤。不跑完，不许吃饭。”说完，便一个纵身，飞下了看台。
他没有更衣，而是直接就进了宫。到了凌云殿才知道，皇上急着找他来，是吩咐他去一个叫鸡爪山的地方剿匪。
“就是这样。三公子幸好身有武艺，免于受难。若是老弱妇孺，便得深受劫匪之苦。你带上人，去那边几个山头都巡查一遍，剿剿匪。山里若是有百姓，应当是生活不易，你且妥善安置。”
鸡爪山？华远从来没有听过这么个地方，而且光听这个名字就是什么穷乡僻壤。可是，皇上有令，他不得不从。
子鲍登基后，召阳领了侍卫统领的职，管着皇宫里的安全；华远领了威远大将军的职，管着所有的武将，主要负责把控边关的安全。
当然，他不用亲自去镇守边关。
出得大殿，他找来副将，打听关于鸡爪山的情况。
那边真的如名字一般，是个穷乡僻壤，根本就没有多少乡民居住在那。剿匪好说，可关于安置百姓，怎么样处置才算是妥善呢？
他带着人马把整个鸡爪山搜了一遍，一个匪都没找到。官兵们大张旗鼓搜了三天，赶出来一堆野猪狍子，甚至还找到了传说中的将军墓。除了半山腰有个没人住的简易草棚子，半根土匪毛都没见到。
最后，华远将住在山里的人家都集合了。一共八户，男女老少总共二十来口人。他将他们送到最近的城镇，安排了一个大杂院给他们居住。然后是每家发了一张半亩地的地契，三两白花花的现银。
这八户人家，正是之前打劫了子须周一安叶他们的那帮人。自从那次回去后，他们再也没有去劫道了，而是安安耽耽地留在山上开荒种地。
之前见到一大群官兵来搜山，号称要剿匪，吓得他们好几天都吃不好，睡不好，就怕被抓走，又要坐牢又要交罚款。
结果，官爷们不但没有抓他们，还给他们搬了家。不但搬家，还给了新户口，给了田地，给了银两。
改邪归正的土匪们根本想不到天下还有这种好事。听人劝，吃饱饭。农民，真的就应该好好种地。
华远责令当地县衙办好后续的事情，便回宫向子鲍复命。子鲍不置可否，持着朱砂笔静静地听完，就让他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