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遗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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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府的茶并不太好喝，特别是主人不在家，还要硬等的时候。

江正召一进门，就见到客厅里已等他几个时辰的王其缯。此时的王其缯，刚打了个哈欠。

“王兄？”

“总算回来了。”王其缯苦笑。

“有事？”江正召不解的看着他。与他之间的账早清了，反正这次来苏州是为了船的事，再加知道自己不受欢迎，索性与王其缯之间的应酬都省了。

王其缯笑了笑，表情更苦，对江正召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听到这句，江正召看着他，似是明白了什么，直接将他带到书房。

书房里。

王其缯叹气，“想来殿下应该知道在下所来何事了。”

江正召无所谓的笑笑，“还是明说吧，本王一向不喜欢猜。”

“是。”王其缯点头，无奈的说：“在下受汉王殿下嘱托，特来与郡王殿下办理郑大人船队中，两艘马船的交接事宜。”

江正召耐着性子等他说完，没忍住脸上嘲讽的笑，“好。一百万两一艘，一手钱一手船。当然，如果我那好堂兄实在想要，又不想付钱，去找圣上吧。我这里，真心不宽裕。”

王其缯继续点头，想了想，道：“殿下，若是这么说，汉王殿下定然会心生芥蒂，不如换个说法？”

“换什么？你觉得我说其它的，他就不会心生芥蒂了？”江正召嘴角仍是带着讥笑。

“汉王殿下行事一向果决，在下担心会伤了殿下与他的兄弟情谊。”王其缯含蓄的说道。

“有道理。”江正召脸上就没一丝‘有道理’的表情，“这样吧，让他去找郑和。反正，我们的兄弟情也就是一辈子见不上几回，本就不熟。”

王其缯又苦笑起来，“以殿下现在的圣眷，这么说当然没关系。而且之后，殿下定也是会回武昌，很难再与汉王殿下有交集。但他毕竟是圣上嫡子，若是能交个好，也是好的，至少不会让楚王殿下为难。”

江正召睁大眼睛好奇的说：“圣眷？哈，你们都以为我得了什么了不得的便宜了？”

王其缯笑了笑没说话。那两艘船是巨利，早不是‘便宜’这么简单了。

江正召正色道：“第一、所有的一切都是有代价的。第二、我爹没什么好为难的。”说完，盯着王其缯问：“我倒有些不解，王大人又怎么会为汉王跑腿？此事若是让圣上知道，想来王大人这里倒没什么，就是王贵妃肯定少不了一顿解释。”

王其缯看着江正召，笑的有些尴尬，“所以，殿下，此事确实……”

江正召摊了摊手，打断他道：“王大人，之前大家合作的这么愉快，我也不想这样。只是汉王这里，我真无法与你交接任何东西。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我也没更好的借口。”

“好吧。既然如此，也只能这样。”王其缯微微叹口气，起身行了个礼，准备告辞。走到门口，想了想回头提醒道：“张大小姐……殿下最好还是注意些，若是让别有用心的人发现了什么，那就……到时候，殿下行事就没这么洒脱了。”说完，却没再看他的神情，直接出门。

注意什么？这是拿小斓威胁？！江正召恼火起来。一起合伙做生意罢了，就算四伯问起来，那也是自己本钱不够，她又交了舱位费，没什么说不通的。好，那就每天派两名护卫保护小斓，就算楚府啥都不是，倒要看看谁有胆子和英国公作对！

接下来的大半个月，先是与郑和谈妥两艘马船的各项事宜。再叫来马春富，将一艘船给他换木材。不过此人并不太爽快，唧唧歪歪了两天。江正召懊恼不理他，他倒是软了。硬是拉着郑和定了个量，这才满意。

此后，郑和有意无意的提了句‘要考虑族内。’，江正召想都没想，就大方的将张斓定下要给‘景陵郡王’的一成利，划给了宗人府。

最重要的，当然是自己的收益。

江正召几乎天天跑锦绣，与张斓商议着各项大小事宜。离出海还有几个月，要装满一艘船并不是容易的事。如此一来，不仅是周止，连所有护卫，包括南英、红绫都忙的脚不点地。

这天一早，派两名护卫送张斓出城去庄子上，原本江正召想死皮赖脸跟着去，却被张斓赶回来，因为赵德全要到苏州商议钱款的事，毕竟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本钱。

有些失落的江正召，在城内闲逛了一会回府。还没进门，听到一个女声喊住了他。

“公子。”江府门口，候着一位容颜清雅、头发散乱、满面凄楚的女子，身后还跟着一个十三、四岁尚未成年的小丫头。这名女子向江正召迎了两步，生生停住，见江正召回头，又急急低头不敢看他。

江正召盯着她愣了愣，脑海中浮现出一个长久没记起的人，“柳沁？”

柳沁听见，哀怨道：“正是民女。”说完，伏身要拜，“沁娘见过八殿……”

“不必多礼。”江正召急忙扶起她，不让她说下去，随即又奇怪起来，“你怎么会来？”

柳沁顺势起身，泪水已涌出眼眶，“江公子，沁娘、沁娘……”话没说完，身体一软。

江正召吓了跳，一把抱住，“柳姑娘？”怀中柳沁面色苍白、皱眉不醒，急忙吩咐离尘，“快去请大夫。”说完直接将她抱进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