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竟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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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忍着身体超负荷带来的不适，二人拖着行李箱与书包并肩向卫生间走去。
不大的行李箱是沈聪临时“借”来的，里面鼓鼓囊囊，拉链口处隐隐有红色的液体渗出。
在路过第十排时，那青年依然在看手中的书，但黑色的瞳孔像是在随着行李箱缓缓移动，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
二人心下一凉，强装镇定，目不斜视望着前方。但后背的冷汗已经浸透了外衣，听得见的吞咽声此起彼伏。
俩人当然知道，这种行为实在是不怎么友好。
沾满血渍的外衣、装尸的行李箱，若换位思考，是谁都会产生一些糟糕的念头。
好在，想象中的“事故”并没有发生，俩人步履踉跄来到卫生间，待房门关好后，一同靠向房门长出口气。
“吓死我了！”吴鸣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看着沈聪脚下的行李箱幽怨道：“你就不能换个东西打包吗？这也太恐怖了。”
“打包？”沈聪擦汗的手僵在空中，一脸懵逼问道：“大哥你吃饭呢？”
也就在俩人刚刚进入卫生间的时候，一阵电子女性的播报声从整个列车厢里传来……
“各位旅客，列车即将到达青山市站，请在本站下车的旅客准备好自己的行李下车。”
播报一连两次，这让沈聪更着急了！
“快，我们要离开了！”沈聪推了一把吴鸣，急忙将卫生间的车窗打开。
冰冷的夜风扑面而来，卫生间里温度急降。
前方是青山市的列车站，明亮的建筑物灯火辉煌。从正面看去，它的整体构造像是一个纯白色巨大的棒球帽，宽厚的帽檐正对着列车轨道行驶的方向。
充满了现代科技感的列车站和外围的漆黑荒凉的夜景形成鲜明对比。
远远望去，站台上人影憧憧，喧哗的声音随着风从远处传来。
“哎！那是什么？”站台上一个青年揉了揉眼睛冲着旁边的人问道。
同行的男人眺目望去，惊疑不定地说道：“像是人？”
在像素灯的照映下，他们似乎看到了两道模糊的身影从列车的某个窗户中探出。但眨眼间后，身影突然消失，让他们怀疑是不是看走眼了。
“各位旅客，本次列车已经停靠青山市站台，请依次序……”
“啊——！”
“让开！执法队办案！”
电子合成的女声再次传来，但紧接着，就是一声刺耳的尖叫声，和骚乱嘈杂的声音。
看着整个站台瞬间陷入混乱的局面，吴鸣和沈聪二人咋舌，还好他们提前在站台外就跳了下来，这要是从站台上下去，可能当时就会被抓走吧。
此时的二人站在车站外的轨道上，染血的外衣已经丢弃，寒风冷冽，让人不由打了个冷颤。
“你没有杀那个人，是下不了手？”沈聪拍了拍吴鸣的肩头像是随口一问，头也不回的向着远方走去。
吴鸣愣了一下，想都没想摇头说道：“我没有杀人的权利，只有执法部门才有资格进行裁决。”
听到吴鸣的这番回答，沈聪愣了一下，他望着吴鸣的目光中满是稀奇之色。
仔细想想，吴鸣确实没有杀人，老人是被自己的人偶误杀的，少女是被青年的霰弹枪误杀的。
从始至终，他都像是一个被迫自保的人，即使在面对金掌柜的死时，那满腔的怒火，也依旧没有令他失去理智。
不过，也能看的出来，吴鸣应该是从来都没有出过门，如果这件事在旧社会发生，一切都当是理所应当。
但……
“哎！”轻叹一声后，他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可惜时代变了啊……”
“或许吧。”
二人趁着夜色，一路向着车站外走去，绕了一个大圈来到了车站正门前。
一路上吴鸣左顾右盼惊叹连连：“不愧是大城市啊，这车站和我们镇子一比，简直像两个世界的产物。”
“常青镇？”沈聪理所当然地说道：“自然是不能比的，华国庞大的疆土现如今还剩下的城市只有116个，在战争后，人口也骤降到了5亿。”
“而116个城市里，天人居所的天梯城市共有9座，一线城市12座，二线城市30座，三线城市50座，其他24座小城市不足三线，青山市就是24座城市之一，更遑论多如牛毛的小镇。”
“仅仅5亿人口，不足三线的城市里连100万人都凑不到，怎么可能会有什么景气。”
听着沈聪的介绍，吴鸣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就是说那24个城市被天人放弃了？”
“也不算是放弃，”沈聪摇了摇头说道：“只不过是没有精力去管理，任由其自由发展罢了。”
“不过，这倒也不是什么坏事，”沈聪话锋一转，目光如炬地说道：“没有被天人照顾的城市，身为原住民的我们才更加的自由。等你去了明州你就知道了，那里可是天梯城市之一。”
“是因为星际转运站吗？”
“对！”
不知不觉，二人已来到了车站外的城市中。
现在是晚上7点，到明州市的列车只有凌晨有一趟了，所以在这段时间里他们可以自由活动。
只是到了城市中后，却让二人大为震撼。
这里寂静的简直像个空城，路面上杂草丛生，黑灰色的城市里看不到半点亮光。
星辰月光下，远处一座座高大的楼房阴影在黑暗中矗立，却没有给城市中带来任何人气，反而像是一个个俯视人间的高大怪物。
微弱的虫鸣声此起彼伏，寒风吹过，树影婆娑，月光倒映的树影像是在脚下跳舞的黑暗幽灵。
安静，极致的安静，吴鸣甚至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看到这里，两人都慌了神，有了立即返回的念头，他们大气不敢出，生怕破坏此地的宁静。
深咽口水，吴鸣趴在沈聪耳边小声说道：“我们要不还是回去吧，这里……”
“哇——哇——”
突然，一声粗劣的嘶鸣声传来，二人背后汗毛倒竖，这声音在寂静的环境下无比瘆人。
随后一阵惊恐的扑棱声从头顶划过，像是在不远处降落了下来。
二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害怕的情绪，但无比的好奇心，还是驱使着他俩趴在墙头望去。
只是下一刻，眼前的一幕让俩人瞳孔骤然收窄！
只见一名男子与乌鸦在昏暗的小巷中对峙而立，竟像是在交谈着什么。
吴鸣睁大双眼脱口而出：“竟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