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帮他开开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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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醒，快醒醒，小胖子！”
许还生刚进入梦境没多久，便感觉有两只小手在推搡自己的肚子。
“呃，嗯？啊？”许还生费力的睁开眼，白晃晃的灯光照的眼睛有点刺痛，许还生清醒过来，心里冒出无数疑问。
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不是在睡觉吗，怎么突然到这里了？我穿越了？
“别睡啦，太阳晒屁股啦！”
许还生揉了揉眼睛，矮胖的身体竟不受自己控制站起来，视角朝旁边转去。
这是……许还生看着身旁那个扎着双马尾的七岁小女孩，她长得很干净，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那双眼睛，没有光亮，只有深不见底的死水，整个人看上去死气沉沉，根本不像平常小女孩一样活泼开朗有生气。
许还生准备扫视周围时，身体又一次不受控制的走动起来，甚至开口问小女孩：“小萌，九号没和你一起玩吗？”
小萌？九号？
许还生思索，他现在怀疑自己可能在别人的记忆里，现在他看到的是记忆的主人所看见的。
可是自己刚才不是在睡觉吗？
难道……许还生想到另一种情况，难道只有在梦里推开一扇门才会进入别人的记忆？
这……太玄乎了吧？
“没有呢，九哥哥去帮怪胎哥哥找东西了，小胖子你要和我一起玩吗？”许还生发现小萌说话时脸上没有表情，看着自己时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平静的不像是一个小女孩。
怪胎哥哥又是谁？他们要找什么东西？
等等，小胖子？
许还生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个记忆的主人是谁，也没个镜子照照自己什么样。听小萌的称呼，难不成这个记忆的主人是个胖子？
“你咋总小胖子来小胖子去的，别什么都跟九号学，那小子坏得很。”小胖子警告小萌，“叫一声四哥哥来听听……”
许还生听到这话不自在的哆嗦了一下，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果然不是什么好人啊！
“好的呀，四哥哥。”小萌面无表情的看着小胖子，随即手里拿出了一把亮闪闪的手术刀……
卧槽！
许还生这一看可不得了，一言不合就掏刀子这种行为看来这丫绝对是个狠渣子！
小胖子做贼心虚的朝四周看去，许还生这时才有机会看到周围的环境，这是一间一尘不染的病房，只有一张床，墙边有面镜子，窗户被白色床帘遮住。
这是医院？
许还生回想自己之前的梦，发觉自己这几次的梦差不多都和医院有关。
小胖子伸手摸了几件衣服，一边走向镜子一边穿上。
等到他走到镜子边时，许还生瞪大双眼，这小胖子，怎么长得和徐泽川一样？！
只是现在的这个徐泽川是十岁的模样。
“嘶……这该不会是徐泽川那死胖子十岁那时候的记忆吧？”许还生顿时有点牙疼，为什么他会在一家医院里？我为什么会代入他这个视角？
徐泽川吐出一口气，转身笑着问小萌：“我们一起去找你九哥吧？”
“好哦。”江小萌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愉悦，整个人跟死水一样平静。
徐泽川试图伸手去牵江小萌的小手，可是她攥着手术刀看也没看徐泽川便一蹦一跳的出了病房门。
徐泽川看着微微抬起的手有些尴尬，低骂一句：“一群老怪物。”
“四哥哥，你快点啊。”江小萌银铃般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不然七叔就要来了。”
七叔又是谁？许还生此时脑子里的信息量太多了，消化不完。
徐泽川大摇大摆走出房门，许还生看见了病房门上写着一行字：0004号病房。
再向别的病房看去，那些门上也写着同样的字：0002号病房，0003号病房，0005号病房，0006号病房，0007号病房。
这些编号有什么用意吗？0004号是指徐泽川吗？
走过一排排病房，看着一扇扇禁闭的门，许还生心里有点说不出来的古怪，走在这走廊上，就像是在看墓碑，死气沉沉。
只有江小萌和徐泽川的脚步声，咯哒咯哒……
嗯？
没有0001号病房吗？这些病房门窗户上怎么全都贴上了各种各样的报纸？
有些报纸上貌似溅上了点点黑乎乎的东西，有点恶心。
一路下来，颤栗感就如同一只只蚂蚁爬过了许还生全身，浑身寒毛竖立着。
他总算是知道为什么会感觉古怪了，因为他到现在也没有看见窗户，徐泽川也没有去过窗边，许还生想去看看窗外判断一下现在自己处于几楼位置。
幸好这个时间不是晚上，许还生庆幸，只怕晚上的医院会更恐怖。
江小萌在前面蹦蹦跳跳，若是不去看她的脸或者忽略掉她时不时凑到一辆放着各种各样手术刀刀片的小推车上欣赏，从背后看就真的和其他完美的小女孩并无两样了。
可许还生就是没办法忽略她时不时拿起那些刀片欣赏还甚至想要划徐泽川一下的那种荒谬画面啊。
疯子，真是疯子。
“四哥哥，我们从这边的楼梯下去吧……”
江小萌手里攥着各种刀片，指着堆满杂物箱的楼梯口，徐泽川向里望去，楼梯黑黢黢的，总觉得有什么东西看着自己。
徐泽川咽下一口唾液，声音哆嗦：“你确定要从这儿？”
不仅徐泽川不敢从这楼梯口走，许还生也不想啊，生怕这里面突然冲出来什么奇怪的东西把自己头啃了……得不偿失啊！
江小萌看着徐泽川身后，面无表情的脸上罕见的出现了惊恐和慌张，她慌里慌张的收起手里的刀片。
“嗯？”她怎么突然这么慌张？
许还生心里咯噔一下，他身后有什么吗？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徐泽川闻声，迅速扭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白大褂的青年站在自己背后。
许还生看到这衣服吁出一口气，原来是这里的医生，可是他却发现徐泽川看见这个医生却惊慌失措，提高警惕，肌肉绷紧，随时准备冲出去。
徐泽川作势笑笑：“七叔，大中午的，你不去吃饭吗？”
大中午？许还生呆住，这都没看见钟表没看见外面的太阳，徐泽川是怎么知道现在的时间是中午？
“吃过了，过来查房。”被称为七叔的青年面色苍白，脸颊上甚至能看见一点点红色的不明物质，“看见你们都不在房间里，有点担心，看看时间，你们好像要去自由活动了吧？”
徐泽川憨笑：“我们准备去操场上，七叔要来吗？”
“不了，你们玩吧，我还要去给二号送餐……十四号，你背后藏了什么？”七叔歪头望向徐泽川身后的江小萌，皱眉问道，“你是不是又偷拿推车上的刀片了？拿过来！”
这一吼，把许还生和江小萌都吓了一跳，许还生根本没有想到这个披着白大褂的青年对一个小女孩如此凶。
而江小萌躲在徐泽川身后，低着头不声不响，明显可以看到她娇小的身躯在微微颤抖，许还生觉得作为一名医生不能对病人这么凶，尤其是对一个小女孩，太没耐心了！
下一秒，七叔迈开腿朝江小萌粗暴的抓去，丝毫没有怜悯之心。
徐泽川动作更快，他挡在七叔前面，抬手擒住了他伸过来的手，面色阴沉道：“七叔，过分了吧？二话不说就笃定十四拿了刀片，还这么粗暴来抓她，要是把她抓伤了，后果可是你来承担。”
七叔的表情有些挣扎，好像在和内心作一番斗争，过了半晌，七叔才平复下来，一副迷茫的样子看着徐泽川，全然忘了方才发生的事，喃喃自语：“我要做什么来着？哦对，我要去查房，我得去给二号病房送餐……”
说着，转身就走，摇摇晃晃的，给人的感觉就好像他下一秒就要摔倒一样。
十四是指江小萌吗？这些编号弄得许还生有点糊涂。他望着那个青年的背影，这才看见了那白大褂下的病号服，他不禁感到浑身发冷，不会吧，连这医生都是病人扮演的？
合着这医院没个正常的？
他现在思索徐泽川是什么病才会进入这家医院的……
“迟早帮他开开颅。”徐泽川望着七叔摇摇晃晃离去的背影，咬牙低声道。
回头看向江小萌，只见她又恢复之前的面无表情，摸着手里的刀片，徐泽川不由得头疼：“走吧走吧，去找你九哥。”
二话不说，江小萌飞速冲下楼，徐泽川摇摇头，硬着头皮追了上去。
楼道里安了声控灯，应该是接触不良，它们一闪一闪的，时不时陷入短暂的黑暗中。
“你九哥在哪儿呢？”徐泽川问道。
“就在操场对面的体育器材室里，他说他们要把头藏起来。”小女孩幽幽的声音在一闪一闪的昏暗的灯光里传来。
听到这话，许还生大惊失色，而徐泽川脚下一软，险些没踩稳从阶梯上摔下去。
“四哥哥你不用这么害怕，九哥和怪胎哥哥他们人很好的……”
我信你个鬼！
许还生感觉自己再这么呆下去会崩溃的。
很快，许还生眼前一亮，看见光了，总算是从那恐怖的环境中出来了。
算算自己走的楼层，徐泽川的病房是在三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