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暗室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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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学针狼狈不堪地离开会议室,回到了镇长办公室。他啪地一脚踹开门,呯的一声把门关上,气呼呼斜躺在沙发上,自言自。狠狠骂道:他妈的,曾华这个狗下出来的,气死我了。他素来争强斗狠,以蛮着称。和前两任柏城镇书记斗,他略施小计,便战无不胜,无往不利。今天却开局不利,输得如此憋屈,如此窝囊,如此一败涂地,让他颜面皆失,军心涣散。
李学针百思不得其解。曾华是外地佬,无亲无友,无根无基,到镇里仅三天,不仅准确无误搞到了他鲜为人知的证据,还把他玩的权术套路摸的溜熟。更令他担心的是,不知曾华还掌握了多少尚未公开的秘密,有多少证据在他手里捏着。曾华只要需要,就可随时拿出来,把大家拿捏得死死的。这场戏仅只开幕,似乎已知结尾。
曾华是他从政近二十年来遇到的最可怕的对手。他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应对,否则在自己的地盘上翻大船,定会怡笑大方。
柏城镇是我李学针的地盘,但我才是真正的老大。曾华,你抢了我党委书记的位子,我明的弄不过你,阴的我还玩不死你吗?我今天虽然败了,但并不等于你明天能胜。你就等着我满腔怒火的发泄,层出不穷的阴招怪招颇出吧。李学针脑袋如装满了浆糊,咣当咣当地胡思乱想,思绪天马行空,放纵飞翔。
嘭的一声巨响,办公室的门被踢开了,邝难宣气势汹汹走了进来,大大咧咧坐在李学针身前,毫无顾忌说:“表哥,你今天要给我一个说法。”
李学针宛如在美梦中被人催醒,恼怒异常:“我给你说法?你小子胆肥了不是?还嫌不够乱,不够丢脸不是?把门给老子关上。”
邝难宣一楞,乖乖起身把门关上,然后站在李学针面前,小心翼翼陪着笑:“老大,表哥,刚才心急了,对不起。表弟给你赔罪了!”
李学针麻子坑闪亮,怒气冲冲说:“你小子没大没小,要不是现在有难,老子一巴掌抛死你。”
邝难宣弯下腰,伸出手,帮李学针按捏双腿,脸上堆着笑:“老大,嘿嘿,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不明白,今天你为什么不帮我说话,反而支持曾华?”
李学针用力拍了邝难宣的手一巴掌:“你这个猪脑子。一交手就被曾华捏死,有卵子用。”
邝难宣委屈地说:“曾华不按常理出牌,出手就是王炸,我刹时就被炸蒙了。老大你又不在场,我哪知道怎么应对呀。”
李学针小声骂道:“你小子不听劝告,不小心谨慎,被曾华掌握了那么多的证据,按在地板上摩擦,才导致我心急火燎地过早露面,打乱了我们商定的全盘计划。”
“你刚才是眼瞎还是耳聋了?不知道今天的情形多凶险吗?曾华列举你乱开支的数据,让你顷刻间成大家的公敌。而我的攻势,被他轻而易举化解,他站在党章党纪的制高点,我再无法无天,也不敢公开对抗,只得乖乖就范。”
邝难宣灰心丧气说:“表哥说的是。”
李学针心有余悸说:“曾华多阴啊,神不知鬼不觉,令云飞秘密安装有录音功能的摄像头,让我们的杀招功亏一篑。”
“万幸的是,他今天为了稳住会议秩序,维护他的尊严,才及时敲打我们,否则我们仍按对付蒋厚进的老套路行事,死的连渣都不剩。现在想想都后背发凉,我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怎么救你?”
邝难宣心惊胆战说:“我当时差点就跳出来,跟曾华干架了。摄像头记录我们围攻殴打党委书记,极有可能是牢狱之灾。”
“姜书记在电话里告诉我,曾华是刘牛的人,叫我表面服从他的领导,积极配合他工作。”李学针眼睛一阵迷茫,“姜书记是我老大,我敢不听他的话,忤逆他的意志吗?”
邝难宣忿然说:“曾华抓住了大家的软肋,可追究可不追究,可从轻处罚,也可从重处罚,全凭他一念之差。表哥,你出去接电话了,不知道会议一边倒,谁也不敢为我帮腔说话,完全顺着曾华的意思发表意见,一竿了撸了我。”
李学针感叹地说:“我自认为足智多谋,但比起曾华来,差了一大截,自叹弗如。老天爷,既生瑜,何生亮!”
邝难宣抓住李学针的手,可怜巴巴说:“表哥,我怎么办?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李学针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眼神中既有鄙夷又有怜爱,无可奈何说:“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你哪次惹事生非,不是我尽心尽力替你把屁股的屎擦干净,把事给摆平。明天我就到姜书记家里去,破财消灾。”
“肯定又会被他训成孙子。唉,习惯成自然了。”李学针叹了口气。
李学针随后又露出自得的笑容:“我老大骂归骂,还是很鸡婆顾仔仔的,我哪次求他都没失望过。”
“表弟,放心吧,镇里上报的材料有卵子用。到县纪委,我老大一句话而已,走走过场,重拿轻放,顶多给你警告处分,异地为官了事。”
“谢谢表哥,谢谢老大!”邝难宣点头哈腰,脸几乎都要贴在李学针的肚皮上了,“老大如同再生父母。我今后一定更鞍前马后,忠心耿耿,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李学针笑骂道:“你小子少拍马屁,老子还不知道你那点花花肠子。姜书记说了,不正面跟曾华发生冲突,暗地里下绊子,上眼药还是可以的。你把那几个兄弟找来,我们合计合计,尽快把场子找回来。”
邝难宣高兴得差点跳起来:“这才是我崇拜的老大。凡事深谋远虑,走一步,想三步,永远立于不败之地。我现在把兄弟们找来。”他掏出手机,拨出一连串号码,接通后都只说一句话:老大召见。
邝难宣打完电话,对李学针说:“陈晓波手机关机,其他的兄弟马上就到。”
李学针脸一黑,咬牙切齿说:“陈晓波这狗东西肯刚才肯定被吓破胆了。该来不来,这是反水的前奏。等老子过了此难,逮住你生吞活剥!”
一支烟功夫,章小飞,乐名宣叩门进来,恭敬地对李学针叫道:“老大。”
李学针和他们一一亲热握手,主动承担责任:“今天大意失荆州,阴沟里翻船,责任在我,骄傲轻敌,考虑不周。”
“密切注意陈晓波,估计这反骨仔要当叛徒了。大家今后一定要小心,绝不能出漏子。”
李学针阴沉沉说:“我老大说,台面上服从曾华领导,暗地里可以使手段。我们现在商量如何对付曾华,稳固我们的天下。”
他们密谋了许久,制定了“密切关系,寻得支持;跟踪曾华,罗列证据;低调潜伏,借机发难。”的二十四字方针,并确定各行动小组的负责人,具体责任人。李学针当场从保险柜里拿出三万元现钞作为活动经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