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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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要的，一直是……”
“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煊洛的话犹如晴天霹雳，狠狠地劈在了恩星身上。
她怔愣地松开抓住煊洛的双手，踉跄着后退几步。
“……”
“我先走了，这几天麻烦王后照顾好公主。”
“煊洛！”
“如果，如果你敢离开我……”
她狠狠咬牙：“我这辈子……”
“都不会原谅你！”
“……”
煊洛没有再多说话，转身离开了这里。
留下的只有关门声一遍遍地回响在房间里——
“……”羽映看向恩星。
她彻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掩面痛哭着跑回了房间。
一时间客厅里就剩下了羽映一个人。
煊洛喜欢的人不是恩星？
羽映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追出去看看。
“……！！”
“徐曳尘你怎么还没走？”
“我刚准备走，看见煊洛来了，我怕你这只笨猪有危险就留了一会。”
“……现在呢？他走了你怎么还在这？”
徐曳尘挑眉：“对啊，他走了你出来干什么？”
“我出来看看他，我总觉得还能追到什么线索。”
“那恭喜你，答对了。”
“嗯？”
“跟我来。”
跟在徐曳尘身后，羽映能感觉到周围的风都在微微攒动，看向他的手，原来他一直都在使用异能。
“你这次能不能先说清楚要干什么？”
这寂静无人的夜，这四下无人的街，跟上次被追着打的情况实在是太像了。
“嘘——”
他回头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随即把羽映拉到一个拐角处，贴着墙。
“你看前面。”
顺着徐曳尘指着的方向看去——
！！！
是玛茵，还有亲昵地抚摸着她脑袋的男人——
煊洛！
他们两个举止亲昵，互相看对方的眼神中都充满了甜蜜。
徐曳尘低低哼了一声，“这个煊洛真是厉害得很，两个妹子被他耍得团团转。”
羽映侧头看他一眼，问道：“……你是怎么发现她们两个的？”
“这个就要从刚才说起了。”
“当时我刚出门就碰到了李钟硕。”
煊洛迎面走来，微微一笑：“这么晚了徐侍从还没离开吗？”
“要你管？”
闻言煊洛莫名其妙地笑出声。
“你笑什么？”
徐曳尘极其十分不爽地看着他，这样的笑在徐曳尘眼里归于轻蔑一类。
“不知道我是哪里得罪了徐侍从，看样子徐侍从好像对我很有成见。”
“哦。”
首先你对我的这个称呼我就很有意见！
“徐侍从不愧是王后的亲信，性格都跟王后这么像。”
“那头猪跟我……”
“……什么？”
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徐曳尘撇了撇嘴，“没什么，你这么晚来这里干什么？”
煊洛晃了晃手里的包，微笑着解释道：“公主走的匆忙，一身衣服都没有带，我来给公主送几件衣服，应该不会打扰到王后休息吧？”
“会，你走吧。”
没有想到徐曳尘会这么不给自己面子，煊洛瞬间哑口无言。
“……”
徐曳尘挑眉看着他：“还不走？”
煊洛嘴角抽了抽，强颜欢笑：“不好意思，今天这个衣服……”
“我一定要送到呢。”
“……”
“然后呢？你就被他的气场震慑到，让他过去了吗？”
徐曳尘不屑：“真是笑话，我一个人能打他十个。”
“哦，这样吗？那他怎么还进去了？”
羽映一脸质疑地看着他。
“那是因为我发现，你这个侍女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动机不明心思不纯左顾右看的偷偷站在树下看着我们的方向。”
“这就是你为了掩饰你被他强大气场震慑到的理由吗？”
徐曳尘气急：“我放他过去是想看看这俩人到底在搞什么阴谋！”
羽映赶紧捂住他的嘴，无语瞪他：“你能不能小点声！”
徐曳尘摆开羽映的手，“所以我等着，等着看她在搞什么。”
“果然，煊洛出来以后就偷偷摸摸地跟你这个侍女来偷情！”
羽映无语：“……你嘴巴可不可以不要那么毒，什么叫偷情！”
徐曳尘瞪她：“我发现你是不是个两面派啊？你到底站哪边？？”
“我这么说是因为刚才发生的事情你没有看到，我觉得我们应该是误会……”
“王后，徐侍从，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
两人不惊不慌地同时抬头望天。
双方沉默片刻，羽映主动开口：“玛茵……”
煊洛立刻打断她的话：“她不好意思直面王后，所以先回去了。”
他直直地看向羽映，“王后，方便跟我谈一下吗？”
未等羽映回答，徐曳尘就简短冷漠地甩来三个字。
“不可以。”
煊洛依旧微笑地看着羽映：“是挺重要的事情，王后确定不听吗？”
他说的内容极有可能涉及任务，羽映一时有些犹豫：“要不……”
徐曳尘不耐烦地皱眉：“那就直接说吧，别拐弯抹角了。”
煊洛意味不明地一笑：“徐侍从没听明白我的意思吗？”
“单独的意思是。”
“我只想跟王后一个人说。”
“……”
“那你先回避一下？”
羽映看向脸色黑了几个度的徐曳尘。
后者冷眼看着她：“……”
“咳，难道本王后的命令都指使不动你了吗，徐侍从？”
羽映给他使眼色。
徐曳尘冷冷一笑：“哼。”
这货脸黑到羽映担心他随时可能会爆发，不给自己面子，那戏就穿帮了。
“我在前面等你，有事喊我。”
说完，徐曳尘狠狠地撞了一下煊洛的肩膀，从他身前走过。
羽映缓了一口气，虽然他有大少爷脾气，但还是知道个轻重急缓的。
看到徐曳尘走远了，羽映开口：“有什么事情就说吧。”
“这句话我想反问一下王后。”
“您就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你是聪明人，我想问什么，煊洛骑士心里应该早就有了答案吧。”
“哈，承蒙王后您夸赞。”
他微微收敛了笑容，“煊洛刚才没选择离开，就是准备全部向王后坦白。”
羽映挑了挑眉：“洗耳恭听。”
他完全收敛了脸上略带虚假的笑意，沉声开口说道。
“我想王后应该猜得到，我喜欢的是公主。”
“……”
羽映想到了煊洛突然与玛茵交好是有猫腻的，但是没想到他肯如此坦然地对自己完全交代。
“那你招惹玛茵，故意惹怒恩星是几个意思？”
“王后，您应该明白我不过是一个骑士。”
“公主，高高在上，哪里是我能配得上的。”
“纵使满身荣誉，说到底我不过是一个骑士，只是比侍从这个称呼好听了些罢了。”
羽映从侧面看着煊洛，男人光洁白皙的脸庞，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闪耀的光泽浓密的眉，高挺的鼻，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感。
可事实是，看上去再怎么高雅，也掩盖不了他身份卑微的事实。
他冷静毫不羞怯地讲着自己内心的想法，不怕她是王后的身份，听到这些不应该抱有的想法时会勃然大怒。
“我当然想永远陪着公主，永远保护她，可身为一个男人的尊严告诉我。”
“我不可能忍受每一天面对她跟其他男人如胶似漆，同床共枕。”
“毫不保留地说，我只是想想。”
“就会发了疯地嫉妒。”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脸上的肌肉在愤怒地颤抖着，眼里迸射出如火般凌厉的目光，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像是一头即将被激怒的狮子。
“身为一个骑士的责任，和面对自己心爱的女人，这两个极端的抉择，在国王决定公主婚姻的时候就疯狂地在我脑子里撕扯着。”
“我每天都要活在这两个抉择的痛苦之中！我无比痛恨自己为什么只是一个骑士！为什么我的身份这么卑微！”
“王后，你觉得我该认命吗！你觉得我该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女人就这样嫁给别的男人吗！”
他越说越激动，一下子逼近羽映，怒目圆睁的瞳孔里倒映的全是她震惊的样子！
“你他妈疯了！敢对我这么吼！”
羽映怒吼出声，拳头紧攥。
“哈…哈哈哈……”
煊洛失神地笑出声。
“我也觉得我是疯了才会放弃自己喜欢的人。”
他的眼神突然又变得很忧伤恍惚，低声陈述着自己的痛苦。
“所以，我选择了玛茵。”
羽映皱眉：“你想借着玛茵离开恩星？”
“除了这个办法我真的想不到其他办法能快速的让她讨厌我、远离我。”
“以前一直认为王后是个嚣张跋扈，嫉妒公主美貌的人。”
“但我发现我好像错了，王后您对公主很好。”
“就算我离开了，公主有您也不会太孤单了。”
“你他妈跟我说这些的意义在哪里！？”
说实话，虽然煊洛讲得很虔诚，可她就是没由来地觉得这个疯子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我讲这些就是希望在我离开后，王后你能好好对待公主。”
“只要王后您能做到，以后有什么事情需要煊洛的地方，煊洛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
“王后，出于忠告，我劝您还是远离徐侍从一些的好。”
“？”
“我的直觉，徐侍从这个人没那么简单，他对您的不尊重和看您的眼神也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煊洛向羽映伸出一只手，眼神炙热，“王后，只要您同意永远保护公主，我愿意帮您除掉徐侍从这个危险的存在。”
羽映可笑地看着他，厉声反驳：“徐曳尘危不危险我会不比你清楚吗？！”
“王后小心！！！”
突然被煊洛猝不及防地一推，羽映的背和后脑勺狠狠地撞到了坚硬的墙上，一时间有些头晕目眩。
她使劲晃了晃脑袋，只觉得脑子里发了懵地疼，眼前的景象也变的浑浊有重影。
“王后，你有没有事！？”
煊洛的双手紧紧地攥住羽映的双肩，她脑袋一时疼得发蒙，将一只手偷偷背到身后，发动异能来缓解自己头部的疼痛。
“你放开我！”
羽映一咬牙，重重地推开煊洛。
由于太过于用力，煊洛捂着胳膊踉跄地后退一步，她才发现煊洛的胳膊已经受了伤。
“你……！！”
羽映瞪大眼睛看着他，他捂着胳膊受伤的地方沉默地看着自己，指缝里不断有鲜血汩汩流出。
看着他受伤的地方冷静下来一想，如果刚才不是他用力推开自己，那么现在中枪的就是她，而且受伤的部位也不可能只是胳膊这个位置这么简单！
“砰”——
还没彻底理清思路，又是一声巨大的声响冲击着听觉，羽映侧过头去看，是徐曳尘！
刚才是徐曳尘用异能将路边的垃圾桶狠狠地砸向了旁边建筑物顶楼的位置。
“你怎么样！？”
徐曳尘抬腿向着她的方向跑过来。
“站住，别动！”
煊洛突然掏出一把枪给枪上了膛，把羽映紧紧地护在身后，枪口对着徐曳尘。
“……”
徐曳尘停下脚步，皱眉看着煊洛。
羽映震惊地推开他的手：“你疯了？他是徐曳尘，你拿枪对着他干什么！？”
“我命令你现在赶紧把枪给我放下！”
“王后，为了你的安全考虑我恕难从命。”
“刚才我看到狙击枪红外线瞄准的是你太阳穴的位置，对方一定是想置你于死地。”
“而整个王国对您有如此恨意的只有大祭司，我怀疑这个徐曳尘是大祭司埋伏在您身边的奸细。”
大祭司！？
焱上次说到的大祭司！？
羽映慢慢冷静下来，“……有什么话你好好说，先把枪放下来。”
看着煊洛如此护着自己的样子，心里的疑虑也减去不少，可徐曳尘的真实身份又没法跟他明说。
“王后？你怎么了？我如果把枪放下来我们两个很有可能死在他的手里！”
“徐曳尘不是你想的那样，他跟我们是一伙的！”
“呵，王后您太单纯了。”
“我问您，这个侍从是最近才跟着你的吧，以前我在您身边根本就没有见过他这号人物！”
“难道就凭这一点你就认准他是奸细了吗！？”
羽映的眼神一刻不离他手中的枪，生怕走火会误伤徐曳尘。
“那我再问您，今天是谁带您出来的？”
“……”
“是徐曳尘。”
“这一切根本就是他安排好的！引您出来，假如刚才不是我及时推了您一把，那么这一枪打中你，凶手就会冠在我的头上！”
“他一早就想着引您出来，只要您出来就脱离了王宫的安全范围，即使今天没有我，他们依旧可以把您处理得干干净净！”
“王后，您不要忘了大祭司之前对您做的种种！宁可错杀一百，也不能放过一个！”
煊洛言辞激烈，句句都针对徐曳尘，句句都分析得头头是道。
“……”
羽映不由得看向徐曳尘，他阴沉着脸一言不发，丝毫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回想起之前的种种，徐曳尘认识郑杉绘，如果说大祭司就是郑杉绘的话，那么……
徐曳尘是否知道郑杉绘的阴谋？
可是之前徐曳尘也拼死保护过自己，还是说这一切都只是一早就安排好的？
一开始就进入tox潜伏着……
可是这也说不通啊——
徐曳尘他父亲就是管理局的要官，完全没必要……
难道是帝国内部的权力角逐……
羽映定定看着徐曳尘，想从他的眼睛里找到答案。
他也不反驳，就这样沉默地和自己对视，两只眼睛如沉在水潭之下黑宝石一样，闪着略带凄楚的光。
“他分析得很有道理，你觉得呢？”
他沉声看着羽映问道。
“……！！！”
他没有选择解释，却是反过头来问自己。
羽映直视着他的眼睛，不管怎样，徐曳尘都是跟自己一起经历过生死的人，如果这时候选择不相信他，这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都相当于抹杀了所有的信任。
哪怕真有煊洛说得那么细思极恐，羽映选择相信他，她温羽映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对得起他曾经救过自己一命的恩情。
“你放下枪。”
“我相信他！”
“……”
“王后？！”
煊洛眼神一刻都不敢离开徐曳尘，听到羽映的回答，他咬牙，更加凶狠地盯着对方。
“王后，宁可错杀一百，我也不会放过一个！”
“那你就开枪啊。”
“不可以！”
羽映绕到他身前，紧紧按住煊洛的枪口，那边徐曳尘还在一个劲地刺激煊洛。
“不是要表忠心吗。”
“不是宁可错杀一百也不会放过一个吗。”
“我就站在这。”
“你他妈有本事……”
“就开枪！！”
“！！！”
羽映眼睁睁看着徐曳尘上前一步，仅差几步就到煊洛枪口的位置。
“呵，这是身份被我揭穿，恼羞成怒了吗？”
“那么，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