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检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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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映想也没想地直接签字按下指纹，反手递给他。
“现在可以放过我们了吧？”
她说的放过，是指以后安保局都不会找自己和时源的麻烦，也不能再以上次入侵Npc系统的证据要挟他们。
谈苏荷看着她利落的动作，忽然意味不明地笑了起来，语气玩味：“确定不仔细看看？”
“十五年的卖身契，你卖自己卖得可真容易。”
“……”
羽映耸了耸肩，一脸的无所谓：“没区别，反正你也不会给我机会谈条件。”
“……呵，也对。”
话音落下，他抬手接过电子屏，翻到最高领导人审批那一栏，一边懒懒地松了松领带，一边签下自己的大名。
“那就欢迎你加入SdA。”
“从现在开始，你将依然是tox的成员，但进入虚拟世界后需完成SdA布置的特殊任务。”
“SdA？”
从来没听说过。
“SdA，安保局特殊边缘部门，每位成员单独行动，不受任何部门管辖，直接接受我的命令。”
他“善意”地提醒道：“由于你没仔细看条款，我还是再强调一遍好了。”
“SdA的任务十分特殊，所有信息都要求对外保密，包括你在tox的队友。”
“如果不小心违反了……”
说着，他声音顿了顿，目光变得十分严肃地抬起头，沉声道：“后果会很严重，懂吗？”
“……”
羽映从善如流地点点头，“哦，懂了，大不了杀人灭口呗。”
“……”
她又开口询问道：“这次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谈苏荷微微一笑，往沙发一靠，懒懒道：“别急。”
“等你做完能力检测，我会通知你的。”
“能力检测？”
这下羽映心里终于有些紧张了，这什劳子能力检测，不会能检测出她不是原装的吧？
虽然这世界挑战和危险都不少，但她还是十分的珍爱生命的。
谈苏荷像是没听到一般，没理会羽映的疑问，他悠悠走回办公桌，放下刚签好的“卖身契”，紧接着按下什么，对着桌上的透明屏幕说道：“沙部长，来我办公室一趟。”
通讯器那边十分快速地应了一声，似乎是个女人的声音。
不一会儿，办公室的门就自动打开了，走进来的是一位二十岁出头的女孩子，看起来十分干练。
弯弯的柳眉下，女孩有着一双明净清澈、灿若繁星的眼睛，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粉色，小小的嘴唇不妆而赤，娇嫩欲滴，标致的瓜子脸，浅浅一笑，酒窝在脸颊若隐若笑，煞是好看。
她装束淡雅，五官娇美，扎着简单又随意的马尾辫，脸上架着一副大大的黑框眼镜，目光有些好奇地打量着羽映。
刚刚听谈苏荷叫她“沙部长”……
听起来职位不低，没想到竟然这么年轻。
羽映和她短暂地对视后，女孩收回目光，正了正神色，语气严肃道：“谈局长，你找我有事？”
谈苏荷点点头：“对，先介绍一下……”
“这位是SdA行动部新加入的成员，叫温羽映，她也是tox的成员，你帮她做个全面能力测试，报告今天内给我。”
说着，他又看向羽映，十分简短地介绍道：“这位是SdA意识研究部部长——沙明姝。”
“她是专业的脑科学博士，你们的数据监测工作都由她负责。”
沙明姝礼貌地伸出手，眼神却藏不住惊讶，但她还没这个胆量敢直接当着谈苏荷的面质疑他的决定。
“你好，我在宋科长口中听说过你，很高兴再次成为同事。”
羽映也礼貌地回握，点点头表示致谢：“你好，谢谢。”
她眨了眨眼睛，微微一笑，两个小酒窝若隐若现，“你叫羽映对吧？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大，没想到愿意去SdA行动部执行特殊任务。”
打两份工……
羽映干笑一声，苦哈哈地回道：“呵呵，被逼无奈。”
“……？”
沙明姝没听懂她的弦外之意。
闻言，“逼迫者”谈苏荷咳了一声，发出警告的眼神。
“能进入SdA的都不是普通人，再危险的工作也要有人去做。”
他面色一沉，开始端起局长的架子，嗓音威严：“与其在这里废话，还不如赶紧去工作，报告尽快给我。”
沙明姝瞬间变得紧张起来，脸上的笑意也变得僵硬，她支支吾吾地应了声：“哦……好，好的。”
“明白了，跟我来吧。”
羽映刚跟着沙明姝转身，身后的人又懒洋洋地喊住她。
“对了……做完测试，不用回我这里了，薛戬会带着你先回tox……”
“你之前的制服装备武器听说被毁坏了，记得去后勤部登记领取。”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以后我就是你的直属上司，我不管你在tox如何，但有关任务的任何事情都要向我及时汇报。”
“……”
“真麻烦。”
本来打个工还要像个二五仔一样东掩西藏的就够烦了，这货还要随时监视自己。
小声吐槽了一句，没想到还是被他听见了。
“麻烦？”
谈苏荷冷笑一声抬起头，呵呵道：“你的麻烦恐怕才刚刚开始。”
“……”
即将走出去的两人脚步瞬间不约而同地加快，远离了办公室。
等到走出办公室有一段距离了，身边的女孩才轻轻呼出了一口气，似乎是终于放松下来。
沙明姝拍了拍胸口，惊险道：“真是的，一不小心又差点惹到他了。”
“这冷面阎王整天凶巴巴的，难怪再帅也没人要他。”
“噗——”
听到这句吐槽，羽映忍不住笑出了声，果然英雄所见略同，敢情自己这是遇上知己了呀。
听见她笑出声，沙明姝有些不好意思地回过头，解释道：“抱歉，工作压力太大，忍不住吐槽了两句。”
她说着摆了摆手，悄悄瞄着羽映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请求：“你就当没听见，千万不要告诉他。”
羽映摇摇头，“放心，我比你更想骂他。”
闻言，沙明姝一脸讶异，随后想到羽映打着两份工又了然点头，她掩嘴一笑，流露出友好的眼神。
“SdA都是独立行动，很少看见女孩子，尤其是一线危险工作部门的行动部，你一定非常厉害吧？”
哪知羽映脸上逐渐浮现出悲愤交加的神情，她狠狠地咬牙道：“不，我不厉害。”
“不然也不会站在这里，应该早窝在tox等着队友执行任务回来了。”
“……？”
沙明姝一脸懵。
见她显然一副没听懂的样子，羽映笑了笑摇摇头，无奈道：“算了，不说这些了。”
“也许以后会经常打交道，请多多关照了，沙部长。”
沙明姝也是十分爽朗，“都是同龄人不用这么官腔，怪别扭的，就当交个朋友，叫我明姝就行了。”
羽映点点头，“好，你也叫我羽映就行。”
没想到重新上班的第一天，队友没见到，竟能在这里认识到了有趣的同性朋友。
这女孩聪明干练又成熟大方，真诚爽朗的性子也十分讨喜。
可不知为什么，她的气质总是让自己想到另外一个人。
大概，又是自己的错觉吧。
坐电梯下楼，随沙明姝来到一间摆满电脑仪器的房间。
研究室内部设计精致而先进，墙壁和地板采用光滑的金属材质，散发着微弱的蓝色光芒，大型的圆形玻璃柜里陈列着各种复杂的电子设备和生物样本，复杂的数据在各种屏幕上闪烁，看起来像个某种实验室。
中央的巨大投影墙上显示着彩色的脑部扫描图像，闪烁着神秘的光芒，这些图像反映了脑部活动的模式，帮助研究人员了解思维和意识的运作机制。
研究室中的电脑终端密密麻麻地排列在工作台上，显示着各种实时数据和计算模拟，高速的处理能力和人工智能技术帮助研究人员进行复杂的分析和模型构建。
室内的空气想必被过滤器净化过，一直保持着良好的环境和温度，光线柔和而均匀，不会对研究产生干扰。
研究室也设有保密措施，确保研究数据和成果的安全性。
“这里是我的研究室，专门用来检测大脑的各项数据。”
“一会儿我们会用程序刺激你的脑部神经，可能会让你陷入睡眠。”
虽然进入安保局的所有人都曾进行过普通的能力检测，但专门针对SdA成员能力检测的级别显然不同，沙明姝打算尽力安抚一下温羽映紧张的情绪。
“别怕，时间很短，过程也没有任何危险。”
她对身边的助手点点头，又示意羽映去旁边的房间。
“去准备吧，工作人员会告诉你怎么做。”
“好。”
换上特殊的紧身衣，浑身缠满数据线，羽映被带入实验场所。
房间与外面很是不同，面积不大，呈梯形构造，只有一个浅浅的水池。
按照工作人员的指示，羽映仰面躺在了水池里。
水里丝毫不冷，似乎有某种特殊成分。
漂浮荡漾之间，身体感受到了一股暖意，精神渐渐放松下来。
工作人员退出去后，房间的扬声器里传来了沙明姝的声音。
“准备好了吗？”
“放松点，我们要开始了。”
伴随着羽映轻轻的一声“嗯”落下，一阵细微的滋滋声响起，身体轻颤，水面荡起层层涟漪。
羽映感觉到额头渐渐变得有些发麻，似乎是检测程序开始运行了。
可还没等她感觉到睡意，身体就突然一沉？！
水面下的地板就像融化了，身体瞬间失去支撑，开始不断下坠，就像被什么力量拉扯着。
可除了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手脚却怎么也动不了，她感觉到自己坠入了无尽的深渊，又或是沉入了茫茫宇宙，四周黑漆漆的一片，没有任何声音，也看不见任何物体。
头顶的亮光越来越小，越来越远。
可依然清醒的大脑却提醒着自己，无论如何都要保持冷静。
沙明姝说，这种测试可能会让人陷入睡眠。
虽然看着像是沉入了水里，可身体却感受不到丝毫水流。
羽映尝试着深呼吸一口——
没有呛水，没有窒息，甚至没有任何阻力。
梦吗？
她竟然在清醒状态下，就这样进入梦境了。
意识到这一点，下坠的速度慢了下来，四周也变了样子，身体漂浮着降落到了哪里，手和脚也慢慢有了知觉。
黑暗中，点点光斑闪烁着汇聚在一起，慢慢拼凑出一个画面。
羽映眼前渐渐出现了一个小女孩儿……
她衣衫单薄，浑身狼狈，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脸上挂着还未擦干的泪痕。
耳边隐隐约约传来刺耳的打骂声，小女孩却光着小脚，浑身颤抖地蜷缩在昏暗肮脏的角落里。
脑海里有段模糊的记忆闪过，羽映忍不住扶住额头。
这个小女孩……好像是她自己？！
她记得小时候，自己曾经也这样害怕过，颤抖过。
不知道被关在哪里，耳边总是能传来大人的打骂声和孩子的哭喊声。
突然，房门被人用力推开。
暖暖的光，瞬间照亮房间，照进黑暗的角落。
一个男人从光里走来，笑着伸出手。
“别害怕，我带你离开这里。”
他背对着光线，羽映始终看不清男人的样子。
只是模糊记得……
他轻轻地抱起自己，身上有一种温暖又安心的味道。
就像记忆深处的那片夕阳，就像一直牵着父亲的手。
恍惚间，羽映突然发现自己早已变成了这个小女孩。
怀里的温度那么真实，甚至还能闻到男人身上淡淡的烟草气息。
她被男人紧紧抱着，走出昏暗的房间，穿过杂乱的小巷。
画面模糊变幻，眼前的光渐渐明亮起来。
男人一直牵着她的手，步伐匆匆，却不知去向哪里。
理智逐渐恢复，羽映突然意识到——
这可能是她不曾察觉到，曾经丢失的记忆。
心跳忽然加速，让一直盘桓心间的疑问忍不住脱口而出。
“你是谁？”
“为什么要来救我？”
男人始终没有说话，更看不清他的面容。
只是两人一直牵着的手……突然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似乎在不知不觉中，她长大了一些，而男人变小了一些。
手里的触感有些熟悉，眼前的画面也再度变幻。
只见四周灰蒙蒙的一片，像是茫茫雪地，又像是无尽荒野。
握住她的指尖慢慢收紧，耳边响起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从今以后，我们要相依为命，更努力地活下去。”
“羽映……”
“你现在是我最重要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