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厚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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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目道：“听闻尊弟令狐蛟死于小徒孔有德之手，令狐教主可是来报仇的？”

令狐龙道：“先前真武观一战我白莲教愿赌服输，已经将山东省所有据点交给武当派。愚弟令狐蛟趁我闭关，自作主张纠集同党，设伏报复孔有德道友，那是他违誓在先，被孔有德小友所杀，只能怪他学艺不精。我身为白莲教教主，对于这种罔顾帮规之人不加严惩已经是法外开恩，岂能为他们食言而肥得罪江湖同道。”

孔有德大喜，能不与白莲教结仇最好。

慧目道：“令狐教主深明大义言出必行。令弟之仇就此了结了吗？”

令狐龙道：“令狐蛟不只是教中一员，更与我一奶同胞。杀弟之仇如断手足，痛入心肺不共戴天，我身为兄长有责任替他报仇。孔有德道友，我令狐龙以死者令狐蛟兄长的身份向你挑战，同你一决生死。”

孔有德瞠目结舌：还有这解释。

慧目道：“今天吗？”

令狐龙道：“七日之后。地点就在我弟弟亡故之处。”

慧目道：“我替小徒答应下来。令狐先生最好趁这七天见见亲朋子孙，把后事办了，以免遗恨。”

令狐龙大怒，这本来是他给孔有德推迟七天的用意之一，慧目反转加到他头上，难道自己打不过一个后生小辈？

当日真武观之败令狐龙纯属轻敌，自忖当日施出全力，多则五招少则三招就可取孔有德性命。后来孔有德一气斩杀数十个明教高手威震天下。令狐龙仔细勘察过命案报告，发现死者尸身遍布数里，兵器多被斩断。一柄利刃在手战力陡增十倍，那些教友中了孔有德诡计，被他逐一击杀并不为奇。今日亲睹孔有德出手，虽然剑法大进，依旧比自己逊色一筹，先前五招取胜，现在五十招取胜，有何惧哉？

慧目带着众弟子回到武当山真武观。师徒一路合计，向武当派诸多星宿讲明决斗之事，孔有德更加亮出枪创，表明自己当时正在养伤，没有作案时间。武当派高手检查后得出孔有德至少在三个月前受伤，不然不可能痊愈。三个月前孔有德还在武当掌门密室向师伯慧智讨研武学，显然时间对不上。任凭孔有德如何宣扬自己遇名医，用好药，服补品，体质好，内功高，活力强，恢复快也只能令人半信半疑。最后众位前辈星宿统一意见：找到那个洋人名医，重新彻查此案。在此期间孔有德专心备战，务必击杀令狐龙，剪除白莲教的巅峰战力，为武当派清除威胁。

孔有德松了一口气，只要用心去查就能还自己清白。这次入魔悟道收获极大，趁这七天时间吸收稳定之后，就算敌不过令狐龙也能同他纠缠一番，甚至可以拼个同归于尽。

刑红娘收获也不小，同孔有德一起闭关，共同提升实力。慧目、刘九思、高迎祥、胡丽丽暨武当派诸多元老轮番为他二人送饭。

七日时光转瞬即过，孔有德携众多同门来到当日恶战地点。往日的荒凉之地此时人山人海，自从江湖上传出几十个明教分支教主尽数死在孔有德手上时，各派魁首就猜到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定有好戏可瞧，或是亲至，或是派出得力手下前来。之后传出两大高手作生死决斗更是欢欣鼓舞大喜过望，这等好戏百年难得一见，不瞧后悔半辈子。一时间呼朋唤友成群结队，更有甚者开设赌局投注压宝，总得看来孔有德行情不如令狐龙。

孔有德目光如箭，食指向前一点，朗声道：“令狐龙，你暗中谋划借我之手屠戮明教分支教主，以便自己一统明教，害我仇家满天下，今日你必死。”

令狐龙心中一动，脸色木然不变，道：“休要胡说八道，你杀害我的弟弟，你我仇深似海，今天死的是你。”

孔有德大喝一声，从袍中取出一个后面带有把手，用小铁管铸成的圆筒子。

“转轮火铳。”令狐龙倒吸一口凉气。

火器诞生后，众多匠人意识到军工革命即将到来，开始将自己的智慧倾注其中。因为是发展初期，大家没有统一思想，开发出的火枪造型是五花八门奇形怪状，只有后人想不到，没有先贤做不到。其中在明朝初年就有大贤制造出最早的加特林菩萨，以提高火力。

那玩意将一堆枪管绑在一起，射速是提高了，重量提升的更猛，猛到士兵抗都抗不动，由单兵武器变成重武器。重量不亚于大炮，威力不及大炮，很快就被淘汰。

明末火器奇人孙元化为孔家寨锻造火器无数，有金主资助他就把祖宗留下来古董们请出来从新改进一番，石遂转轮火铳只是其中一种，堪称左轮枪之祖。为减轻重量他减少枪管截短枪膛，结果射程暴跌，只适于近战。

孔有德见之心喜，令孙元化将诸般火铳各自精心打铸数把送上海宝岛，既是孝敬师父，也是为可能有的师弟师妹准备礼物。慧目年事已高血气衰退，能不与人动手自然不与人动手，离岛时顺手取了几样趁手火器防身。

孔有德想起二师兄高迎祥所言：“当日你在真武观施展《乾坤大挪移心法》，令狐龙一眼就辨认出来。他当时不动声色，下山后立即派二弟令狐蛟去你隐居之地找到《乾坤大挪移心法》，抄录一份带回总舵。之后，以养伤为名闭关修炼，暗中着令狐蛟将你身负《乾坤大挪移》的事泄漏给明教各个分支，令其各动心思彼此勾结，最后白莲教不甘人后，佯作无奈，现身出来，与他们约定谁能抢回《乾坤大挪移心法》谁为明教新教主。武当派内有人透露你的消息与白莲教，故而，他们能提前作好准备设定埋伏。令狐蛟本想借你之手将那些明教同道杀的十不存一，最后他再出手将你擒住，抓回总舵千刀万剐，收买人心，借以收编各个分教，所以有意向你示警。但是他没有想到你的武功进步如飞，居然将他们杀得一干二净。他作这些安排，瞒得住外人，瞒不住同为白莲教首领的我们。当我们得到消息，一面飞鸽传书给师父，一面隐在暗处预谋救助。谁想战斗时间异常短暂，我们赶到时，除了遍地尸身，就是两个人在作生死决斗。一人是莲花门门主，善施暗器，人称千手罗刹；另一个黑布蒙面不知何人，一柄青钢长剑，太极剑法十分了得，将千手罗刹的诸船暗器尽数击飞后，数十招将他杀掉。他本想再给你补上几剑，当时只有我一人赶到，虽然明知不敌也只能现身喝止。那人可能是做贼心虚，也可能担心被我缠住引来更多人暴露行踪，没有同我动手，捡起你的倭刀纵身离开。你的伤势我无能为力，只能帮你包扎止血抬上马车，连去数家医馆都被拒之门外，言你必死。不知是不是苍天垂怜，一个打此路过的洋人传教士声称可救你性命。

我们束手无策，见你不救是个死，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交给他一试运气。

那洋人确有手段，诸般器械闻所未闻，医治手段狠辣无比，剪刀利刃全往你身上招呼，最后将弹丸取出来救你还阳。

为了隐藏身份保护自己，我们将你交给你的小媳妇照顾。

为查找那个蒙面高手，老四自告奋勇，以寻找你为名去真武观借住。那样的高手全武当不过十个，应该不难锁定，孰料被人灭口。

我们推测令狐龙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找你报仇，所以我们三人假作清理门户，实则要你观摩《独孤九剑》，为这决斗作预演。”

三师姐刑红娘曾言：“令狐龙吸取黑白两道，数十位正邪高手真气，以少林《易筋经》神功凝为一体，内功深厚之极，绝对天下第一，我等修炼千年也难以企及，兼之剑法出神入化，就算是我也绝非他十招之敌。即便你的内功、膂力、剑法都胜过我，绝对撑不过二十招，你获胜机会廖胜于无。”

恩师慧目给自己提出的建议：“你唯一的优势是年轻。有道是拳怕少壮，棍怕老狼。你要同他斗拳，跟他比体力，打持久战，消耗战。一个七八十岁的老者无论内功多么浑厚，他的血气已失，三百招内打不倒你，你就有三成机会拖垮他，五百招后，你取胜的机会升至五成，千招后你可操必胜。难点在于如何扛下这头三百招？千年的内力，配以绝世剑法，以泰山压顶之势攻过来，若是以前你绝对挡不得几招，不过现在你有一个唯一的机会，就是他新练成的《乾坤大挪移》。身为明教教主，一定要将《乾坤大挪移》练得出神入化。令狐龙内功浑厚无匹，练成《乾坤大挪移》轻而易举，但是挪移术与他本身武功不是一路，他年事已高思维固定，学习领悟新东西远不如年青人快捷，练精却是极难。慧智师兄羽化之后，挪移术以你为尊，你对他施展《乾坤大挪移》，一定会勾起他的兴趣，引起他一窥究竟的心态，使他大力出手诱你出招，在关键时刻又主动收手再行试探。这样拖延下去，你就有机会把他累倒。”

大师兄刘九思激励我：“令狐龙声称自己是亡者兄长，以个人身份向你挑战。我们是师兄弟情同手足，也是以个人身份给予你帮助。但是无论如何遮掩，我们几个已经走到令狐龙对立面，你一定要赢，必须赢，不然你要死，你的新媳妇要死，我们几个身处白莲教中更是死得惨不忍睹。”

武当派诸多星宿道：“慧目师兄已经归天，再也没有人能够对付令狐龙，白莲教早晚杀上武当山。为了武当派的未来，你一定要击杀令狐龙，为武当除去祸患。我们合力注一百年武当真气给你，再加上你师父五十年，师兄师姐四十年，夫人十年少林真气，凑足两百年功力，作为你最后底牌。此战不成功就成仁，绝对不能输。”

老婆胡丽丽鼓励说：“我那个几天前就应该到了，可是现在还没有来，可能是怀孕了。为了孩子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为了我的老婆孩子，师父，师兄，师姐，武当派诸多同门，还有他们输给我的200年内功，我一定要赢。”孔有德深吸一口气，对准令狐龙胸口扣动扳机，一口气将弹丸打光。电闪雷鸣噼啪声响，火器之威实非人力所能抵挡。令狐龙闪躲腾跃摸爬滚打尽数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