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来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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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厢房也就一间半，以前应该是个下人住的房子。
这片四合院大多是解放前官宦的产业。
门在北侧，进屋是一个炉灶，靠门一侧摆着两个地柜，东墙是一个挂着帘子的火墙子，上面够一个人躺的，从布帘子的花纹看，应该是妹妹陈丽的。
地柜一侧是一铺火炕，能睡三人，上面行李就那么像是个小山一样地胡乱卷着。
陈兴亮笑着把包放在了地柜上，他指了指火炕：“哥，我俩就住这儿，陈丽她睡这上面。”
楚荣光将行李卷扔到了火炕的里面，他一屁股坐在了炕上，可却眉头微皱：“没烧？”
“哈哈……忘了。”
看着陈兴亮摸着后脑勺傻笑，楚荣光知道他是傻小子睡凉炕，全凭的火力壮啊。
楚荣光将行李卷打开，铺在了炕上，顺手也把陈兴亮的弄好。
“哥，你睡吧，我还要复习……”
陈兴亮正值高三，马上就要高考，关键时候。
“行。”
楚荣光说着走到炉灶前，陈丽这时走了进来，看了眼端详炉灶的他，没说话，径直走到了帘子前。
她边放下帘子，边偷着看他。
楚荣光这边掀开炉盖子，看了眼地柜上有半杯水，随手拿起来，把水倒进了炉子里，将炉灰阴灭，然后捡起地上的炉钩子将炉灰下面的炉箅子钩了出来。
这一番操作，陈丽看在眼里，并未说话。
陈兴亮一边从书包里拿书本，一边问：“四哥，看不出你还挺熟练的？”
“嗯，姑妈身体不好，姑父走得又早，我十几岁时就开始干活养家了。”
楚荣光说着前身的记忆，而他，之所以能干这些活，更多其实和他前世的记忆有关。
坐在炕沿上，趴在地柜复习的陈兴亮，点了点头，好奇地问楚荣光：“四哥，你以前受了不少苦吧？”
这话倒是勾起了楚荣光的往事，当然，是他自己前世记忆。
楚荣光穿越前，也曾是农村出来的，在大城市打拼，他几乎什么都干过，几乎什么白眼也都看过。
边聊边烧炕的楚荣光，很快让这东厢房就有了热乎气，楚荣光看得出，两个弟妹，都是陈家的未来“大学生”。
这些事应该是母亲王兰香干的，可今晚却没人弄，这说明什么，不言而喻。
楚荣光将装着炉灰的撮子拿出门外，正要倒在墙角，却看到正房东屋的窗帘动了下。
乌漆嘛黑的，要不是楚荣光眼神好，还真的不会发现。
站在门口想了下，楚荣光笑了下，转身回了屋。
不一会，炉灶上的水壶就发出“呜呜”地响动，楚荣光问：“你们洗脚吧。”
陈兴亮愣了下，他看着拎起水壶的楚荣光：“四哥，你这？”
“烧水洗脚，解乏，你们两个学习可是个累活，来！”
楚荣光说着从地柜下拿出盆：“哪个是你的？”
“这个这个！”
陈兴亮忙指了指左边的，将水倒上，楚荣光亲自送到了陈兴亮的面前。
然后他将另一个盆拿到了陈丽的面前。
坐在炕沿上，捧着书看的她，其实早就在盯着楚荣光的这番操作。
等热气腾腾的洗脚水放到面前，陈丽也放下书本：“谢……谢你……四哥。”
“哎！”
楚荣光朝陈丽笑着点了点头。
看着楚荣光转身去整理包，陈丽看他的眼神好像更诧异了，当然，也多了一点的温度。
就像是这“呼呼”燃烧着的炉灶，平日里“冰冷”的房间，一下子就有了温度。
陈兴亮看了眼陈丽，陈丽也看了眼他。
等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楚荣光再帮着弟妹倒了洗脚水，他自己简单地洗漱了下就躺下了。
闭着眼，楚荣光想着自己在这个世界上，这么快多了这么多亲人。
他心里虽然感觉到，这些家人似乎也存在着，这样那样的问题。
可最起码他不再孤独。
第二天一早，前院传来公鸡打鸣的声音，楚荣光习惯地睁开眼，身后已然传来陈兴亮穿鞋的声音：“四哥，我先走了！”
他有早自习，楚荣光“嗯”了一声，陈兴亮已经跑出了屋。
不等他下炕，布帘子掀开，陈丽也从火墙子上下来，她在看到楚荣光后，下意识地低下头，手拉了拉衣角：“四哥，早！”
这个沉默的有些冰冷的妹妹，主动打招呼，倒是让楚荣光觉得自己昨晚的“工作”并未白做。
初来乍到，楚荣光当然明白，怎么打开局面。
当然，他对于弟弟妹妹的关心，也不都是有目的的。
“嗯。”
楚荣光点了点头，他直接走出正房，饭菜的气味已经飘了出来。
掀开门帘，楚荣光看到王兰香在灶台前忙活。
锅里是白菜和土豆，还有两块胡萝卜。
香气有些寡淡，应该是没放荤油。
大锅菜，上面都会放一个蒸东西的竹箅子，嫂子赵艳敏正在揣面，随着她一上一下的动作，鬓角一缕碎发，也散落下来。
见楚荣光走进来，她微微点头。
“艳敏，好了吧？”
往大锅里倒了水，将竹箅子放好，王兰香直腰，见是楚荣光，她笑着道：“醒了。”
“啊！”
楚荣光点头，跟着也对赵艳敏笑了下，陈丽不知何时跟着也进来。
“四哥，你等下你能送我吗？”
西屋的门也在此时被陈兴国推开，好奇地看了眼陈丽，大哥陈兴国道：“你四哥刚来城里……”
陈丽却还是看着楚荣光，不知为何，楚荣光在这个妹妹的眼里看到了一丝的哀求。
“行！”
楚荣光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见他答应，陈丽抿嘴似笑非笑地朝他点了点头。
“兴国，你别看着，来，帮我弄一下！”
陈兴国“哦”了一声，可却看了眼陈丽，然后对楚荣光道：“荣光，你能成？”
赵艳敏却来了句：“人家荣光由不是小孩，找不着还不能问啊？是吧荣光？”
大嫂跟着用手背将挡在脸前的碎发撩了下。
可楚荣光此刻却在想妹妹陈丽的眼神。
她有什么事会求这个刚刚进门的四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