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家人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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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光啊，你不是姓楚了，现在回家，这名字也要改一改。”
王兰香说着看了眼陈功。
“没错……”
陈功背着手，转身朝屋里边走边道：“你大哥和弟弟中间有个兴旺的兴字，你也要带这个字，就叫陈兴光吧！”
“陈兴光同志你好！”
陈兴亮笑着再次伸手，可楚荣光却看着已经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陈功，语气坚定地道：“我不能改名！”
“啥？”
陈功将迈进去的脚，收了回来，他耷拉着脸，慢慢地转身，眼神中带着一种不容触犯的意味：“你说什么？”
楚荣光淡淡地道：“我姑父对我不错，姑妈也把我当成了儿子一样，我不想忘了他们，他们对我的恩情我咋能忘？”
他说的语气平淡，可每一个字都又掷地有声，站在最边上的陈丽，从他出现就没正眼看他，可此刻却抬起头，眼里多了一些诧异地神采。
王兰香脸上带着一丝的担心，上前拉着楚荣光的手，眼神却瞄着男人陈功：“老陈啊，荣光他……”
陈功抬了抬手，眼神中的那骨子威严，渐渐地淡去，他点了点头：“嗯，你说的有道理，那就不改了，你喜欢叫楚荣光，那就这么叫着吧。不过……这以后在我们家说话要讲个礼数，懂吗？”
礼数？
楚荣光看了眼身旁的几个貌似听话的姐妹兄弟，他像是明白了什么。
见陈功点头，王兰香好像是刚刚悬着的心也放下了，她笑着招呼大家：“走走，我们进屋吧。”
楚荣光其实也不是非要这么做，只是刚刚心里不知为什么，前身记忆里，姑父姑妈的那些好，一股脑地就涌现了出来。
就像是有一个声音在他耳畔说，这名字不能改，楚荣光就随口说了。
走进正房，一个大小七八平的客厅，楚荣光扫了眼，陈设很简单。朝门是破损了桌角的方桌和两把掉了漆的的木椅，墙上是一副纸张泛着黄的山水画，不过，看手笔不像是出自什么名家。地面是红砖的，可砖面已经黑了。
还有一些零头八碎的摆在一个靠东墙的架子上，有碗筷。角落是个灶台，应该是通着东屋炕的。
王兰香见状，她介绍：“荣光啊，这屋是我跟你爸，还有你弟兴亮的。”
楚荣光点头，目光看向了西侧，靠墙是一个两排五层高的书架，上面摆着不少的书。
陈家算起来，也能勉强是书香门第，楚荣光记得他姑说，陈家祖上出过秀才。
而母亲王兰香的娘家，据说还有在民国政府当过官的，所以说起来也算是与读书有些渊源。
现在陈家婆媳又在小学教书，这更是能搭得上边了。
“荣光，这屋是我跟你嫂子的。”
大哥陈兴国就站在陈功身旁，唯唯诺诺地看着他说道。
似乎他从楚荣光回来，就没怎么说话。
就算是说这句话，也眼角余光会瞄一眼身前坐着的陈功。
看得出这个大哥是个“孝子”。
“对对……”
王兰香指了指外面：“东厢房也是我们家的，你弟弟妹妹在那边，现在家里的条件有限，你先跟兴亮挤挤。”
“嗯。”
楚荣光没什么可说的，能有个地方就不错。
最起码，现在他总算是有个家了。
“不早了，我和树强还要上班，荣光啊，等回头我们再细聊。”
大姐陈荣说话干脆，每个字就像是钢珠子从嘴里喷出，叮叮当当的。
周树强见陈荣说，也跟着朝楚荣光，略带歉意地笑了下：“荣光啊，你姐这段时间读夜校呢，累，那个回头去家里坐啊！”
他还不等说完话，陈荣已经走出了屋，外面喊了声：“周树强，你走不走？磨磨唧唧的干什么呢？”
“哎哎，来了！”
看着周树强离开，二姐夫孙一凡推了下眼镜，站起身，先对陈功道：“爸，那我们也先回去了，明早我还有会。”
“哦哦……一凡啊，你事情多，先回去吧！”
陈功说着看了眼王兰香，后者会意地上前：“一凡啊，我送你……”
二姐陈莹也看了眼陈功，见他略低着头，只是“嗯”了一声，她才看了眼楚荣光，抿嘴笑了下，就跟着王兰香和二姐夫孙一凡出去了。
此刻，屋子一下子宽敞了不少，陈功一只手搭在桌子上，嘴里带着不满：“你大姐这个人啊，你别在意。”
楚荣光还真的没往心里去，不但如此，他还觉得这个大姐倒是挺真实的。
只是在这个重“礼数”的家庭，似乎有些另类。
他此刻更关心王兰香，为什么不送大姐，而要对二姐夫这么重视？
也许这是大姐近乎“叛逆”的行为真正的原因。
主席说：哪里有压迫，那里就有反抗嘛。
绝对的至理名言啊！
这时王兰香表情有些奇怪，她走进来看了眼楚荣光，跟着走到陈功身旁。
“他怎么说？”
“孙一凡说……说荣光他户口没在城里，还没什么文化，可能……可能有难度。”
陈功鼻子里“哼”了一声，翻了眼身旁的王兰香：“我就知道，他这个人啊靠不住！”
站起身，陈功看了眼杵在面前的楚荣光，他眼里似乎只有嫌弃，眉头微皱地想了下：“你先熟悉熟悉，等户口的事又着落再给你研究工作的事。”
背着手的陈功，走向了东屋，“散了吧”三个字在他进屋前，才回荡在屋内。
原来是找孙一凡给自己找工作。
楚荣光觉得没必要这么急？
见陈功都走了，楚荣光拿起行李卷和包，正要回去休息。
“荣光，跟妈说一声啊！”
陈兴国竟然来了这么一句。
看着了眼一直站在陈功背后的这个陈家长子，他心里多少觉得有些可笑。
真的是子承父业啊。
“我累了！”
楚荣光可没管这些，将包扔给陈兴亮，扛着行李卷就走了出去。
他这个举动让陈兴国也愣了下，跟着看了眼王兰香：“这……”
王兰香倒是没在意，只是道：“慢慢来，你们也睡吧。”
抱着楚荣光包的陈兴国，倒是笑着追了出去：“四哥，等我下！”
站在门旁的陈丽，朝妈和哥嫂说了声，转身走出屋外，她看向东厢房亮起了灯，看着那窗子上四哥高大的剪影，歪着头发呆，不知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