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夜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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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成交代了，他承认了买凶绑架许月的事实，甚至还交代了这几年在星光帮唐千山利用阴阳合同，通过安保公司偷税漏税，强迫下面的艺人卖淫等一系列违法行为。
他们绑架许月，也是因为许月曾经目睹霍城参与过强迫其他艺人卖淫的勾当。唐千山想让许月以失踪的方式消失在警方视野中，彻底消除霍城一案牵扯到星光公司的危险。
他的转变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好像他计算好了，就在等万茗拿出证据的那一刻。
万茗和沐风带他出来时，遇见了帮张蜜办取保候审的律师。林成表情漠然，目不斜视，几人就在走廊擦肩而过，只有跟在后面的沈雪弦看着他挺直的脊背，感受到了他心中淡淡的哀伤。
林成或许真的喜欢张蜜吧，用最后的布局，帮张蜜脱离了星光那样吃人的地方。
接下来的一切，随着林成的交代，顺利得不可思议。
沐风和万茗拿着林成交代的证词和他们早就找到的证据，去审了唐千山。
沈雪弦不知道这两个人怎么突然拿到的这些证据，好像准备好了一样。不过既然两人之前能从司机的异常行为，心理暗示催眠，这些实在是匪夷所思的事情，直接联想到特殊精神类药物的作用，那么他们之前的经历肯定不是她能想象得到得吧。他们若是有能拿到证据的特殊渠道，也不奇怪。
不过能拿到证据总是好的，坏人终究是逃不过制裁的。
一向不可一世的星光老总，在万茗他们强有力的证据面前，骄傲和自负早就溃不成军，承认了所有的罪行，等待法律的判决。
“老大，许月醒了！” 包鸾咬着包子，一脸惊喜地跑了过来。“她承认了曾目睹星光强迫艺人卖淫一事。她还交代了之前隐瞒的用来威胁霍城本人的把柄：她说霍城有吸食毒品的行为。”
包鸾咽下嘴里的包子，继续补充道：“据许月所说，她提出辞职后，有一次被霍城打到昏迷。她中间迷迷糊糊醒来过一次，看到了霍城在屋子里偷偷吃了蓝色的药片。吃完之后，霍城就变得异常兴奋，连她醒了都没注意。又跑过来打她，还边打边笑。她再次昏迷之前，偷偷打开了手机录像，录到了霍城疯癫的样子。”
“看来这就是许月逃离霍城的底牌了。” 沐风说道。
“毒检结果出来了吗？” 万茗问道。
“白桦姐，正在做。预计明早出结果。”包鸾回道。“另外安保公司和星光所有员工，艺人的就医记录全都调出来了，并没有发现有毒品吸食记录。”
“嗯。”万茗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几人回到办公室，包鸾继续汇报线索。
“不过这些人的就医体检记录很奇怪。” 包鸾思索着自己查到的记录。“这些体检和就医记录虽然不在同一地点，但都属于同一家私人连锁医院——圣玛丽医院。”
“这家医院背景资料查过吗？”万茗问道。
“查过。这家医院是加联国外资，在全国共有8家分院，我市有一家。安保公司和星光本地的员工体检就医记录就是来自于这家医院。很多人评价这家医院服务好，所以即便价格昂贵，还是有很多人去的。目前看来并没有任何不良记录，连医闹都没有过。” 包鸾从电脑中调出查询记录说道。
“嗯。” 万茗也上前浏览了一遍圣玛丽医院资料，没发现什么问题。
“辛苦大家先在办公室休息一下，等毒检报告出来，我们一起开一个案情分析会，整理一下手中的线索。折腾了这么多天，也快见亮了。努努力争取一口气办完，我给你们放一天假，轮流休。” 万茗走到办公室中央，对疲倦的警员们拍拍手说道。
“好嘞！老大最棒！” 众人欢呼道。随即各自找了地方，窝着睡觉。
“沉昭，你来我这儿，我这有毯子，可舒服了。我们一起睡啊。” 包鸾向坐在万茗位置上的沈雪弦招手。
“好啊，我们一起。” 沈雪弦看了还站着的万茗一眼，想着自己占了万茗的座位，和包鸾一块儿，万茗也能有个位置睡觉。
沈雪弦重新搬了一把椅子到了包鸾那儿，路过万茗时，示意万茗可以回自己的位置休息。
万茗也没客气，回了自己的位置，把大衣一盖，闭上了眼睛。
————
沈雪弦做了一个噩梦，梦中的她身处幽暗深邃的海底世界。四周静谧无声，只有微弱的光线透过海水照进来。突然间，一只巨大无比的章鱼出现在她面前，它那狰狞丑陋的面容让人毛骨悚然。
这只章鱼伸出粗壮而有力的触角，紧紧地缠住了沈雪弦。每一根触角都如同钢铁般坚硬，令她无法挣脱。随着时间的推移，触角越来越紧，仿佛要将她碾碎一般。
沈雪弦感到呼吸困难，胸口像是被巨石压住似的沉重。她拼命挣扎，但却无济于事。眼看着自己就要被这恐怖的大章鱼吞噬，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
突然身体的防御机制将她唤醒，她才发现，自己是被包鸾抱住了。包鸾估计是把自己当毛绒玩具了，还抱着她蹭了蹭。
沈雪弦轻轻地把自己从包鸾的怀抱中解救出来，把毛毯给她向上盖了盖。包鸾动了动，卷过毛毯，睡得更踏实了。
沈雪弦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她睡了两个多小时，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
警局办公室的人都睡着了，但原本在角落里的万茗和沐风不见了。
沈雪弦轻手轻脚地走出警局办公室，刚伸懒腰，就看到万茗和沐风站在院子里，好像在聊什么。
看见她醒了，万茗微笑着朝她招了招手。
沈雪弦走了过去，小声说道：“你们没睡一会儿吗？”
“睡了一会儿，也刚醒不久。出来理理线索。”万茗答道。
“审林成中间，你出去之后，我和他聊了聊。” 沈雪弦主动说道。
“嗯。”万茗温柔地笑了。他进门时就注意到了桌子上喝光的那杯水。
他知道沈雪弦说了改变了林成的态度，不然后面即使他们拿出林成的账户往来和聊天记录，林成不会认罪，或者不会那么容易地认罪。
“你不怀疑我私下说跟他说了什么吗？”沈雪弦问道。
“结果是好的不是吗？一个为了破案骑自行车骑到低血糖的人，一个愿意陪着所有警员一起熬夜的临时顾问，我为什么要怀疑她呢？” 万茗看着沈雪弦的眼睛说道，眼神里满是信任。
“咳咳。”沐风不自然地摸着鼻子，脚步悄悄地往办公室挪。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迟钝，才发现自己好像不该留在这儿。
沈雪弦看到沐风的动作，悄悄红了脸颊。心里庆幸还好天黑，看不清。
不过正事还是要说的，沈雪弦拍了拍脸，让自己冷静下来，接着说道：“林成这个人，我的第六感告诉我，他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
“嗯。那些聊天记录，他是故意保留的。彻底销毁聊天记录和来往流水数据，并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以他的细心程度，不可能这么大意，所以是故意让我们恢复的。” 万茗说道。
“他到底为什么这么做呢？”沈雪弦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是为了张蜜，对于星光和唐千山来说，张蜜并不是一个十分重要的角色。直播一件事已经足以把张蜜摘出去，彻底脱离星光。
可他做了这么多，交代了这么多，把自己也搭了进去。仅仅是为了把唐千山送进去，彻底搞垮星光，给张蜜解决后顾之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