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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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雪弦和万茗先进了林成的审讯室。
审讯室里，林成身上的西装已经不再整洁。抓捕时，他被扑倒在地，身上笔挺的西装已经粘上了灰尘，还皱皱巴巴的。嘴唇因为很久没有水喝，有些干燥开裂。
见有人进来，他本能的舔了一下嘴唇，丝丝缕缕的疼痛感混杂着铁锈味传入神经，让他突然有些烦躁。
他跺了跺已经开始发麻的双脚，不耐烦地看向进来的两人。
万茗两人直接走到审讯桌对面坐下。
“林成，许月被绑架一案，你有什么交代的吗？” 万茗问道。
“警官先生，可以给我一杯水吗？” 林成看着万茗问道。
“可以，但不是现在。” 万茗说道。
“警官先生，你们这是在逼供吗？” 林成苦笑道，不自觉地牵动了一下嘴角，感受到血腥气后，嘴角又落了回去。
“请回答我的问题，林成先生。” 万茗强调道。
“许月被绑架，有绑匪可以审，万警官却来审我，是不是本末倒置了点。” 林成说道。
“绑匪可是和你们星光公司合作的安保公司的，而安保公司是接了你的单。” 万茗说道。
“我可没有什么单，我们星光和安保公司是长期合作关系，不过只是请他们的员工来保护我们的员工。绑架可不包含在业务中。” 林成说道。
“表面上看来，的确是这样。不过我们查到两天前你账户下，有一笔100万的资金划到了安保公司的账户。” 万茗在包鸾给他的证据中，抽出了一张银行流水放到了桌上。
“我花100万，想雇些保镖来保护我的安全，有什么问题吗？” 林成不动声色地反问道。
“你的年薪是50万，花100万买个安全？” 万茗挑眉。
“我花多少钱来买我自己的安全，警官先生也管不到吧。”
“可你账户下的这100万，并不是你个人的资产吧。或许你以为销毁了资金往来记录，我们就拿不到证据。但我们找到了账户地址。这100万，是一个境外的不明账户打到你名下的。” 万茗说道。
沈雪弦偷偷拽了一下万茗的衣角，这是她跟万茗约定好的暗号。她在一旁，一旦觉察到林成的情绪和动作变化，就给万茗一个提示。
万茗接收到暗示后，继续说道：“林成，这100万不是你的，而是给你去买许月的命的。”
林成低头不语。
万茗佯装生气，直接拍桌子站了起来。“你以为你死撑着不开口就没事了吗！”
“个人账户接收不明境外汇款，将它以不当目的转入其他公司，一旦查明汇款来源，就是洗钱。洗钱，绑架和杀人未遂，你觉得你逃得掉吗？”
“警官先生有时间在我这浪费时间，不如去找证据。” 林成沙哑地说道。
“咚咚。” 沐风推门而入。“队长。” 沐风拿着一沓文件，示意万茗出去。
万茗回头看了一眼沈雪弦，见她点头，就跟沐风出去了。
沈雪弦见万茗出去，站起来去角落的饮水机，接了一杯水，放到桌子上，推给了林成。
林成看着面前的水，低声说了一句：“谢谢。” 然后戴着手铐的双手捧起水杯，一饮而尽。
“我其实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愿意帮着唐千山做事。” 沈雪弦说道。
“你在他身边，帮他解决了不少事情吧。还有张蜜直播的事情，是你安排的吧？你和张蜜是什么关系？”
“没关系，我和她没关系。” 林成说道。
沈雪弦试着用自己的共情力，去感受林成的情绪。她只觉得沉静，没有波澜。
“我猜你欣赏她，或者喜欢她。” 沈雪弦看着林成慢慢握紧的双手说道。
“你这猜测很没有根据，警官。” 林成说道。
“为了查霍城的案子，我看过所有霍城相关的视频。其中有一个星光年会的花絮视频，镜头一闪而过时，你，林助理出现在了背景镜头，深情款款地看着霍城旁边的经纪人张蜜。”
林成的拳头攥紧又松开，笑着说道：“你的故事很好听。”
沈雪弦感受到了林成紧张和压抑，继续说道：“我原本并不确定，直到我看到张蜜的直播，我才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个圈内以老好人着称的经纪人，可以用那么多有煽动性的语言，以强硬的态度，完成那场直播。
因为这是你，唐总身边出色的不苟言笑的，以铁血手腕着称的林助理，应该有的做法。”
“在接触唐千山以后，我一直都很奇怪，一个高中肄业，一直在社会上投机取巧的人，是如何在娱乐圈运筹帷幄，站稳脚跟的。我想他最幸运的不是投机得到了第一笔投资，而是找到了你吧。”
“所以，是你告诉唐千山可以利用张蜜转移公众视野，私下悄悄解决许月。这样既可以让许月永远闭嘴，也可以借助这件事情，把妨碍公务这种不痛不痒的罪名按给张蜜，使张蜜彻底脱离星光这个大厦将倾的地方。”
“警官小姐，这些不过都是你的猜测罢了。就算这些事情都是我做的，又怎样呢？”
林成笑了笑，放松地将身体向后倚了倚，接着说道：“绑架和雇凶，都是唐千山要求我做的。钱也不是我自己户头的，我只不过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将唐千山给我的钱，按照他的要求转给了指定的账户而已。就算你们恢复聊天记录和数据，我最多也就是从犯，几年而已。”
沈雪弦看着他，他一副从容的样子，情绪居然也没有什么波动。唯一的一次负面情绪变动，就是在她提起张蜜的时候。这个人，心思缜密，情绪内敛，实在不好对付。
这时万茗回来了，见桌上放着的空的纸杯，顿了一下。
“你要的证据。” 他将一叠聊天记录和账户往来记录，还有两个公司之间的合同往来拍到了桌子上。
“我们恢复了安保公司和星光的来往记录，以及外网雇凶绑架杀人的聊天记录，记录对应账号的地址正是你的Ip地址。”
“所以，你们要给我定什么罪？这些都是唐千山让我做的，我不过是从犯而已。你们也恢复我和他聊天记录了吧。”林成问道。
“是要给你定罪，不过，不是从犯，是共同犯罪。共同犯罪是指二人以上共同故意犯罪。二人以上共同过失犯罪，不以共同犯罪论处；应当负刑事责任的，按照他们所犯的罪分别处罚。
对于唐千山的所有犯罪事实，你不但知情，没有进行阻止，还协助犯罪，所以我们会以绑架且故意杀人未遂起诉你。”
“哦？这倒是我忽略了。” 林成依然面不改色道。
只有沈雪弦在一瞬间感受到了他的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