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临时顾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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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手选用小说杀人的仪式感和杀人动机之间的联系就是案件的盲点。
之前他们的注意力一直都在凶手选择小说杀人方式的原因上，但根据现有线索和嫌疑人来看，要么不具备了解杀人方法的条件，要么动机和对不上，无论怎样都说明和解释不了凶手用仪小说杀死霍城，但又保留霍城脸部完好的行为。
但如果从这一个不合理的行为上倒推，保留脸部完好，恰恰能透露了凶手杀人的动机。
因为仪式感，凶手选择了小说中的杀人方式杀死霍城，并摆成了下跪姿势。但凶手保留了霍城的脸部完好，很可能因为凶手要让现场所有人和警方直接确认霍城的身份。也就是说凶手要让霍城做过的坏事，或者对凶手做的坏事，被调查，被讨论。
那么凶手犯案前就把一切都计划在内了，霍城，还有社会上的每一个人都在他的计划中。他要让霍城成为一个例子警告每一个人，做过这些事的人，都应该下跪忏悔。
“你们提审过霍城的经纪人和助理，有发现什么吗？” 沈雪弦突然问道。
“经纪人把矛头指向了霍城的生活助理小月，说小月曾以霍城殴打她为由申请辞职。对于霍城本人，并没有透露什么。”
“而小月，她在审讯过程中，也没有提及除了霍城殴打和威胁她以外的事情。不过她好像确实隐瞒了一些东西。我怀疑她手里有霍城的把柄，但今天和沐风去找她时，她对霍城的其他事闭口不提。” 万茗说道。
“经纪人呢？如果小月知道什么的话，经纪人也有可能知道一些。” 沈雪弦看向万茗说道。
“我和沐风明天会去经纪公司找她。不过，这个经纪人说话滑不溜手，怎么撬开她的嘴还要再想想。” 万茗眉头深锁，这种抓到线索，还被人牵制着的感觉让人很不爽。
“其实… …” 沈雪弦有些纠结，她不想暴露自己的底牌。她的能力每次使用时都很痛苦，要几天时间才能走出来。
“怎么？” 万茗眼底透着温柔，低沉的声音在晚风中轻轻钻进耳朵，有些痒。整个人在万家灯火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美好。
沈雪弦耳朵微微泛红，搭在隔板上的手缩了回来，手指微动，想伸上来揉揉耳朵，又怕万茗看见，攥住衣角生生忍住了。
“其实我可以帮忙。我写文之前是心理系的学生，我的老师是犯罪心理学的教授。凶手既然选择了用小说的方式犯案，那我可以尝试从凶手的角度模拟一下他的犯罪心理，也许这样能理出一些头绪，不过我需要关于霍城的所有调查内容做分析。”
“或者我们还有一个备选，当然这可能需要很多警力和计算。我可以用作者沉昭的名义发一些东西，让凶手愤怒，主动暴露自己。不过这个方法存在不可控性。”
沈雪弦知道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这会让她和相关的人都陷入危险。她不敢看万茗，更怕万茗看自己，赶紧说道。
“我可以向上申请让你参与进来协助办案，不过只是参与案件分析。但要记住，你不是警察，破案不是你的责任，你一个女孩子，遇事少拿自己做靶子。” 万茗认真地看着她，语气严肃地说道。
万茗猜到了她的想法。
她是想用《无人语》原着作者的身份在网上发声，力挺霍城的人品，或者把霍城做过的所有事都发一遍，从两个极端来逼舆论发酵，让凶手把关注度延续到作者沉昭身上，逼他接着以沉昭为目标犯案，然后守株待兔。
如果一切顺利，没有人牺牲。那么案件结束以后，沉昭不再，沈雪弦还可以换个马甲继续写小说。但这不是一个女孩，一个人民群众职责内的事情，这是警察的职责，他的职责。
“别做无谓的事，马甲也不是说脱就脱的。现在网上戾气很重，你最近还是少出门。需要你去警局协助的话，我会带你去。”
万茗知道一个作者换马甲写文不是一件易事，不想她轻易放弃沉昭，哪怕现在沉昭这个名字有很多争议。
“如果可以保护大家，那当然是更好的选择。” 现在聊这样的话题略微沉重了一些，毕竟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于是两个人默契的转移了话题。
“话说回来，你今天出门没给雪球留够粮食吗？它怎么那么饿啊？” 沈雪弦问道。
万茗无奈地苦笑：“它确实太胖，我故意给它减半粮食，让它减肥来着。”
“啊？那我今天还给它喂了好些粮……”沈雪弦这回是真的内疚，好心办坏事了。
万茗看着女孩慌乱的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紧皱的眉头忽然就松开了，笑笑说：“没事儿，我给它留了一些偷吃的量。不过没想到它居然为了吃，能耍赖卖乖到你那儿。”
“我以后不偷偷给它粮了。” 沈雪弦低着头，哀悼自己到手的毛茸茸飞了。
“你不给，它还会耍赖的。以后我每天都留一些量给它解嘴馋，你白天没事儿的话，就帮我喂喂它。不然它耍起赖来，估计谁也降不住。”
万茗看着女孩失望的表情，心里莫名地有些烦躁，好在想到了两全其美的办法。
“嗯，你放心我会看着它，让它减肥的。” 顺便再给她撸一撸，解解压。
“呼噜呼噜……”雪球好像知道自己正被人讨论着，睡出了呼噜声。
沈雪弦和万茗对视了一眼，忍俊不禁。
“起风了，早点休息吧。” 万茗低声说道。
“嗯。”
————
第二天中午，万茗回去带了沈雪弦来到警局。
“沉昭， 你怎么来啦？” 包鸾看到万茗身后的沈雪弦，惊喜地站了起来。
“万队长，昨晚向局长打报告，要我来协助查霍城的案子。报告通过，我就来了。”沈雪弦笑着解释道。
“可是局长怎么同意的呢？他明明是个顽固来着。”包鸾不敢大声吐槽，只敢小声嘟囔。
“你这话要让局长听到，就等着写检讨吧！”万茗换了警服站在包鸾身后，拿着这两天的笔录说道。
“老大，你是会移形换影吗？怎么每次都跟背后灵一样，站在背后吓人。” 包鸾翻了个白眼，悻悻地坐回了原位。
“之前的调查你没参加吗？沉昭，悬疑推理小说作者，原名沈雪弦，青城大学心理系优秀毕业生，理论研究方向是犯罪心理学。”
“记者都堵到门口了，现在有一个心理学高手加没有嫌疑的案件重要线索的作者，我向局长讨一个协助霍城案调查的临时顾问的位置， 局长有什么不能批准的？”
万茗忽视包鸾的吐槽，直接解释道。 还顺手把手里的笔录递给了旁边看戏的沈雪弦。
“你先坐我这儿， 我和沐风去把霍城经纪人带过来。” 万茗把沈雪弦带到了自己的位置，又带着沐风去忙了。
“切， 记性好了不起啊， 过目不忘了不起啊。”包鸾瘪嘴，对着万茗和沐风的背影竖小拇指。 “天才什么的，最讨厌了。”
“咳咳。”沈雪弦咳了两声，表示自己还在。
“沉昭，我没说你啊。”包鸾赶紧补充道，生怕自己在偶像这儿留下坏印象。
“没关系啊，过目不忘确实挺讨厌的。”沈雪弦认真看着笔录，搭了一句。被人当面背书一样背自己的底细，她也是记仇的。
“沉昭，还是你懂我。”包鸾向沈雪弦竖了个大拇指。
沈雪弦面色凝重地看完了所有的笔录。
霍城这样以暴力，胁迫和虐待他人为乐的人，通常并不只满足于暴力。他们的兴奋感来自于他人对于自己或力量，或权力，或精神的屈服和畏惧。他们的暴虐因子会在罪恶中滋长，导致他们的欲望越来越难被满足，做出更过分的事情。
那么，为什么霍城这样一直处在公众视野之下的艺人，却一直以一副优质的形象面对外人呢？他是如何忍住自己的犯罪欲望的？是谁，帮他掩盖了他的罪恶？
沈雪弦让包鸾搜索了这两年来霍城参加活动，采访，甚至被偷拍的新闻，然后一个一个地看过。
突然，她的视线停留在了一则不起眼的狗仔偷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