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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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拍视频比较模糊，很黑，像是在一个地下车库。在视频中很长一段时间都是没有人入画的状态，只有一排停着的车，显然拍摄者已经蹲了很久。
在视频加速后的一分半处，霍城入画，从停车场的入口处走近画面中那一排车中靠近死角停着的一辆黑色商务车。由于拍摄者的位置和车子停靠位置形成了视觉死角，视频中并不能看到车牌号。
但好似有一个人影在商务车的副驾，只是距离太远，即使偷拍者放大了镜头，还是模糊的一片马赛克。霍城在车周围悄悄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开车门，上了驾驶座。
在开车门的一瞬间，镜头抓到了副驾驶座上人的侧影，那是一个略显瘦弱的男人，带着黑色鸭舌帽，看不清脸。
随着车门关紧，镜头一阵晃动，拍摄者不知为什么没有再拍，视频也到这里戛然而止。
单看这一段视频仿佛就是很简单的一个偷拍视频，当时偷拍者视频放上网后，有人给视频配了霍城男女通吃的标题，成了霍城的一个小花边新闻，不过没什么水花就沉寂了。
“沉昭，这段视频有什么问题吗？”包鸾看着沈雪弦来回反复的看这段视频，凑过来问道。
“视频中的霍城，和他平时表现出来的样子不一样。 你也看过他之前的采访视频和偷拍新闻， 在所有的公开和私下的视频，以及文字资料中，都可以证明霍城本人很自信，甚至可以说强势。他面对采访时，说的全部都是肯定句， 有时会带有一些手势来强调自己。”
沈雪弦再次点开视频，拖到霍城出现在视频中的地方。
“在这个视频中，他在上车前左右张望， 神色不定。当然，这一点可以解释为私下行程怕被偷拍，而心生警惕。我们再看后面。”
沈雪弦说着，又把进度条向后拖了一下。
“这里。”沈雪弦将视频暂停到霍城上车的一瞬间。
“这辆商务车的底盘高，以霍城的身高，他并不需要将头低到这个高度进入驾驶室。他这个上车的动作和他强势的性格不符，更像是低位者向高位者表示尊敬和顺从。还有旁边副驾的男人，他在霍城上车的时候，依然保持着目视前方的姿势，并没有看霍城一眼。 ”
“这说明，这个人知道霍城会来，而且他对霍城的态度并不好， 就好像... ...” 包鸾接着说道。
“就好像，他并不在意霍城，甚至厌恶霍城。”沈雪弦的手指在那个人的身上点了点。她想知道，这个人和霍城有什么关联。
“沉昭，这个视频，好像确实很有问题... ....”包鸾坐在自己的电脑前，手指翻飞地敲打着键盘。
“嗯？”
“我查到了这个视频最早发布的账号@青城娱乐小记。账号没什么粉丝，平时也是发一些明星的偷拍视频，最后一条视频发布在一年前，也就是我们看到的这条偷拍视频。账号Ip地址最后的定位是在青城市郊外的一个废弃商场。 但这个商场刚好在一年前被GA集团买下，前段时间被推倒建新的居民区了。”
“能查到账号使用者的身份吗？”沈雪弦拿笔记下了“青城娱乐小记” 、“废弃商场”、“GA集团”几个关键词。
“可以。” 包鸾在系统上操作了几下， 一个身份信息被调了出来。“账号使用者也是青城的，叫李谦， 25岁， 家住青城市长南大街45号4栋302。李谦的母亲于一年前向青城警方报案，李谦失踪。”
包鸾觉得她和沉昭好像查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沈雪弦听包鸾念到李谦失踪时，下笔停顿了一下，然后在笔记上的“李谦”两个字上画了个圈。
“我们可以找青城警方调取李谦失踪一案的档案吗？”沈雪弦抬头问道。
“这个不行的。报案人是在青城报案，我们昌明警局没有管辖权，正常是需要申请异地办案，协助调查的。我问问老大，让他想办法。”包鸾说着就要给万茗打电话。沈雪弦赶紧拉住了她。
“等他回来吧。他和沐风现在应该在霍城的经纪公司。等他们把霍城的经纪人张蜜顺利带回来再说。”沈雪弦有种不祥的预感，万茗这一趟可能并不能将张蜜顺利带回。
然而事实就像沈雪弦预感的那样，发生了变故。
“沉昭，老大他们好像遇到麻烦了。张蜜开了直播... ...”包鸾看着手机上弹出的新闻消息，迟疑地刚点开了的新闻直播间。霍城经纪人张蜜的声音顺着手机外放话筒传了出来：
“霍城是一位优秀的艺人和合作伙伴。从出道开始，就是我一直带着他。不管遇到什么样的挫折，他都没有放弃，一直在努力。面对非议，面对难关，他始终如一，抱着对表演，对舞台的热爱，不停地工作，上课，来提升自己。”
“有时候，我都会情绪崩溃，撑不住，可他从来没有过哪怕一句怨言，甚至还会反过来安慰我，说蜜姐，相信我，这一切都会过去的，我们一定会站在舞台的最中间，我会让我的粉丝们因为粉我而感到骄傲。”
张蜜的声音有些哽咽，停了停继续说道：“这么多年，我们互相扶持，一起努力才走到了今天，阿城他就像是我的弟弟一样。可是如今阿城却躺在冰冷的停尸间，再也醒不过来了。那个凶手还残忍地给他放血，还把他的尸体摆成那样的姿势来侮辱他。”
张蜜好像很悲伤，甚至不想再回忆霍城的尸体现场。
她低头用手边的纸巾擦了擦眼角，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好似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接着说道：
“阿城出事以来，我和剧组的工作人员一直努力配合警方调查，就是想尽早破案，抓住杀害阿城的凶手。但是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天，多少个人进出警局的大门，却没有丝毫进展。甚至调查到目前为止，很多诽谤阿城暴力，苛待，甚至霸凌剧组同事的流言传出，转移大家追求真相的视线。”
“阿城生前热爱慈善事业，还是某平台无犯罪宣传大使。灾区捐款，救助小动物，探望患病粉丝，这些事情大家都有目共睹，我不允许这样的人被诽谤成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
“我相信警方已经尽力了，但为了霍城，为了真相我们不能妥协。所以今天，我张蜜，作为霍城的经纪人，合作伙伴，和姐姐，在这里向所有支持霍城，支持真相的大家求助，请大家团结起来，一起对抗罪恶。我们要发动身边的所有人，为阿城寻找凶手，让警方看到我们对抗凶手的决心，让凶手被绳之以法。”
张蜜语气慷慨激昂，甚至还在镜头前落泪。
包鸾一边听着，一边用电脑系统查看张蜜这场直播的舆论效应。
到目前为止，几乎霍城所有的粉丝都在平台上评论加留言，鼓励和支持张蜜，甚至有一部分粉丝已经在大粉的带领下，开始对霍城接触过的所有人进行人肉搜索。
甚至还有很多粉丝自发地在媒体上发文声讨警方不作为，坚持要警方公布调查进程，接受大众监督。一时间，网络上沸反盈天，关注霍城一案的人数直线上升，就像是一场高压下的网络狂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