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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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课结束后，是风清门弟子的炼体时间。疯道人说过，修仙不过是修身养性，早课就是养性，练体则是修身。
一般来说，没有灵根的人修不了仙，单单是看一眼那《天华宝录》或《功课经》中的文字，说不定就会搞乱他们的头脑，更别说理解了。所以，寻常宗门是不收没有灵根的人进入门下的。
疯道人花了几十年时间，编了两本适合未有灵根者的功法。一本是文芳这类弟子早课时读的《精神开化篇》，用来固神，另一本则是用来修身的《淬体篇》。因为这两本功法分别对应了开悟这个阶段的养性和健体，所以修习了这两本功法的弟子，在开了灵根之后，能更快地适应修仙的节奏，修仙境界精进比常人更快。
可以说，疯道人这一举动为风清门培养了许多中流砥柱，这也是风清门这样一个不到三百年历史的新生门派能在一众老牌名门中崛起的原因。
上面这些都是疯道人告诉越成闲的，由于越成闲不知道风清门在这个世界的宗门中到底算不算中上水准，所以他也不好判断疯道人后半段到底是不是自夸。但以他对疯道人的了解，后半段大概率是自夸。
练体在另一座山头，也就是门内俗称的后山，由疯道人亲自带队前往。
用疯道人的话说，赶路的过程也是练体的一部分，所以他才把场地设在后山。但门内弟子却传说，这只是为了省钱，如果建在风清山上，又要请匠人，得花不少钱。后山上有个现成的大平台，不用白不用。疯道人听了这个传言，特意在一次早课上声明，风清门并不缺钱，只是想锻炼锻炼弟子们。这次声明后，本来没往这方面想的人恍然大悟，本来不知道的人也都知道了，就连后山隐居的上代掌门也出了山，就为了给疯道人送点钱。
“徒儿啊，实在不行你在风清山上建一个吧。没钱我借你，别带着你那帮小崽子来霍霍我。”
疯道人一怒之下，拍了拍桌子，把钱全收了。但还是没有建，他依旧选择带着弟子们去后山练体。
上代掌门气得离开后山，云游四方去了。
以上这些都是文膺告诉越成闲的，他就是百事通，风清门里屁大点事儿他都知道。
他还告诉了越成闲一个说法，有点类似现在的都市怪谈。
“后山上死了个女弟子，成了冤魂，总是在雨天出来。上代掌门觉得不吉利，才不同意在那儿修炼。”
越成闲却觉得不以为然，“这一山的道士，还怕一只冤魂？我不信。”
文膺深以为然，所以二人一致觉得第一种说法才是事实。
大概到了巳时，一行人才到了后山顶上宽阔的平台上。
“休息会儿，过会儿就练体。”
疯道人挑了块高于平台的石头，盘坐在上头，他用拂尘指了指越成闲。
“闲儿，你过来。”
待越成闲走近后，他从怀中掏出一本《天华宝录》递给越成闲。
“这本书，本是我用过的，你收着。”
越成闲接过那本破破烂烂的《天华宝录》，书看上去有些年代了。
“这书用多久了？”
“从我开始修仙起，师父就把这书传给我了。我用了一个半甲子，师父用了一个甲子。不久，也不过两个半甲子。”
“这样说，这也算是传家宝了。”
越成闲咋舌，他翻了两页，好在里面的字都能看清，所以也就勉强收下了。
“接下来开始今日的练体。”
疯道人从石头上站起身，台上众弟子已经开始了操练。一半是以文芳为首的未开灵根者，数十人在一起，由文芳带着，打一套拳。越成闲看那拳眼熟，像是太极，但好像又不是。
另一半则是自由操练，有的弟子间对练，也有的弟子自己琢磨招式。
越成闲翻开《天华宝录》，扉页手写的几行字让他来了兴致。
“资质上乘者修心，资质下乘者修身。”
“此《天华宝录》兼顾修身修心，但修身效果更甚，遂定作本门练体功法。”
后面还有一行笔迹不同的字。
“修行之途，无捷径可言。唯有脚踏实地，方能登阙成仙。”
再翻开一页，便是正文。
“修行者善借物，事半功倍也。”
下面是几个常用的符箓画法，大多较为简单，图下面还有各自的功用。有凝气的，有息神的，有驱邪的，但没看到上次疯道人给的止血生肉的。
“差点忘了给你这个。”
疯道人又从袖子里掏出两个符箓，越成闲接过一看，是凝气符。
“这符贴在下丹田处能帮你更快地凝聚真气，使修行效果事半功倍。”
越成闲将符贴在下丹田处，照着《天华宝录》上记载的功法，盘腿坐于地面，意守关元，在呼吸间想象丹田间气流的流动。
符箓好像起了作用，越成闲明显感觉丹田处开始发热，一股气流不断涌动。
不出意外的，越成闲耳畔再次响起了那古怪的声音。
但越成闲早已习惯了，被静心锁阻隔在外的声音听不真切，所以也无法对他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虽然越成闲是闭着眼睛的，但此刻他好像能看见自己周身的气都涌进了丹田之中。他继续感觉着丹田处涌动的气流，并尝试控制它们，气越聚集越多，越涌动越猛，好像要冲破丹田的桎梏，涌入身体中的其他地方。
“停下。”
一个熟悉的女声响了起来。
越成闲还在思索自己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那声音再次发出了提醒。
“停下，不然你会死的。”
越成闲这才想起，这声音分明是那人头！
“为什么？”
越成闲在心中发问。
“你体内有股奇怪的气，正引导着别的气往丹田外冲去，若让这股气不属于你的气冲了出去，你身体内的经脉都会被冲碎。”
越成闲确实在涌动的气流中感受到了一股难以控制的气，但他以为是自己能力不足才无法控制，却未曾想过这是一股不属于他的气。
越成闲慢慢从忘我的状态中退出了，睁眼时，他发现疯道人在自己边上立着。
“怎么样，凝出那股气了吗？”
“我已经感受到丹田中气的流动了，”越成闲点了点头，话锋一转，“可是……”
疯道人有些意外，哪怕有凝气符的帮助，也不是所有人都能一次凝出气的。而越成闲不仅在第一次就顺利凝出了气，还能感受到气在丹田中的流动，属实难得。
“可是什么？”
“可是，我好像还感觉到一股不属于自己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