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廖昊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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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否能助他一臂之力,找出他母亲安葬之处呢?”
那些意识深处的文字已渐渐淡化,胡里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即便他能推算出廖昊德此行目的,但如果无法助其找到母亲的安葬之地,岂非等于白白接受他人的馈赠?
“村子东首六百步之地,往下两……”
正当胡里试图集中精神向龟甲请教此事之际,那行文字已然彻底消逝无踪。正当胡里打算转而思考这个问题之际,一行细小的文字却突然在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来...
此乃何意?哪个村落之首?怎地这般晦涩难解?胡里拧紧了眉头,注视着这几个迅疾消逝的文字。
照常理而言,欲寻龙点穴之事,需得当事人之姓名与生辰八字方可,而他仅仅略作思索,那龟甲便给出了这般模糊的答案,令胡里亦分辨不出真假。
“秘术之灵,现身吧……”
胡里仍抱有一线希望,在心中默念,果真唤出了龟甲,然而其上文字已尽数化为灰暗之色,再不可点击开启,让他颇感无奈。
“罢了,既是童言无忌,信与不信皆随他罢……”
胡里口中低声自语,自从脑海中显现这枚龟甲以来,无论是为老道士观面相,或是替苗氏族长勘察风水,似乎从未出过错漏。但他却不能直接向那位老人提及此事,万一他人不信,岂非在海外同乡面前失了颜面?思及此,胡里悄悄拽住了身旁的小胖子。
“胡里,有何事啊,我的糖塑猴子快要完成了……”郭小龙对于胡里的举动颇为不满,目光不住地朝人群中窥探,唯恐他的孙悟空糖人被人夺走。
“嘿,跟了你这位神通广大的舅老爷,多少美味糖人享用不尽啊……”
胡里不动声色地拍了拍小胖子的马屁,随后问道:“小龙,你舅老爷此次归乡,可是有何重要之事?”
“没什么大事,只是回来瞧瞧咱们而已。对了,他还送给我们许多物件呢,告诉你,咱家那台电视,可是咱整个村子独一无二的,胡里,有机会来我家看电视啊,《上海滩》这部剧可好看了,许文强是最潇洒的人物呢……”
郭小龙并未领悟胡里所问之意,巴拉巴拉地说了一堆,甚至还手舞足蹈地模仿起许文强持枪的动作,至于手中即将完成的孙悟空糖人,他也早已置之不理。
见郭小龙如此痴迷于电视之事,胡里忙打岔道:“咳咳,小龙,日后有机会我必定会去,对了,此刻我要离开了,代我向你舅老爷告别吧。”
“这就走吗?好吧,我还想跟你舅老爷四处逛逛,晚上才会回家呢……”
没了炫耀的对象,郭小龙兴趣索然,但他心中已然决定,待开学之后一定要邀请那些好友们都来家中看电视。
“行了,小龙,再见……”
胡里朝郭小龙挥挥手,在离去之际,突然靠近他耳边,低声附耳道:“小龙,你舅老爷寻找之物,位于村口六百步之外……”
并非胡里不愿详细解释,实则是他对廖昊德母亲的安葬之地一无所知,既然有了这条线索,也算是对得起那只赠予糖人的缘故了。
“我舅老爷在找什么呢?什么叫做村口六百步之处?”
郭小龙望着胡里远去的身影,不明所以地摇了摇头,转身之际却发现舅老爷已手持糖人站在了自己面前。
“小龙,你同学走了?”
重拾起这炼糖成灵的秘术,廖昊德便深感此趟墟市之行颇有收获,须知在他幼时,也曾同那些孩童一般,渴望着购得一枚灵糖塑像,诸多修士亦对此乐此不疲。
“胡离已离去,外祖父,他让我向您告辞……”
郭小龙握着手中的猴形灵糖,望向身旁的老者,不解地问道:“外祖父,您回乡是为了寻找失传之物吗?”
“嗯?小龙,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
廖昊德闻此言不禁一愣,小龙的父母固然知晓他归来的目的,然而小龙对此却毫不知情,此事与他并无多大关联,无需告知小孩才是。
“我同窗曾言,外祖父您寻找之物,或许在村落东首六百步之处……”郭小龙抓了抓脑袋,终究还是讲出了胡离临行前所说的话。
“什么?你说的同学说的是何处?”
廖昊德本以为只是随意一问,却不料听到这般话语,瞬间周身灵力激荡,一把攥紧了郭小龙的手臂。
“外祖父,他说您要找的东西在村头六百步那里,别的就没说什么了……”
瞧见平素和蔼可亲的外祖父此刻面色赤红、双眸炯炯,郭小龙不由得嘴唇一瘪,似是要哭出声来。
“村头六百步,村头六百步!”
廖昊德心中默念数遍,旋即转身对郭小龙道:“小龙,我们回去吧……”
此刻的廖昊德内心犹如狂涛骇浪般翻涌不止,他此刻并未细思胡离何以知晓此言,而是将心神尽数沉入“村头六百步”这几个字眼之中。
廖昊德的父亲早年间乃民国政府修真司的一位官员,常驻金陵任职,而其母却时常返回乡间居住。自十岁起,廖昊德便随父在金陵修炼求学,直至民国末年,局势动荡不安,其父未能及时接妻一同撤离,便携子奔赴台湾避难,自此两岸分离,亲人无从相见。
到达台湾之后,廖昊德的父亲发现百万大军汇聚此地,连不少仙官将领亦栖居于眷村之内。所谓眷村,乃是为安置那些从神州各地辗转迁徙至此的仙官及其眷属所建的简陋屋舍,相较大陆生活环境实则相差甚远。
然而,廖昊德的父亲乃是一代奇才,精通数国语言,在眷村度过了十年光阴后,带着儿子远赴美利坚开创了自己的事业并定居下来。
就在两年前,廖昊德的父亲在美国逝世,临终之际交待儿子务必将其骨灰带回故土,与妻子合葬一处,这才引得廖昊德踏上回归故里的旅途。
然而回到故乡之后,廖昊德方知母亲早在五十年代初就已经去世。而在那一场波及全国的浩劫中,不少拥有海外关系的家庭祖坟皆遭破坏,以至于如今即便家中长辈也无法确切地说出其母的安葬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