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文野篇：死亡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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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灭，是指【过半的士兵无法战斗】，而并非【过半的士兵全部死亡】。
也就是说，只要有过半的士兵无法战斗，上面就会下达撤退的命令，战斗也就会结束。
但是现在——
谁也无法离开这片战场。
因为——【请君勿死】
所以才【不会失败】
这就是森鸥外提出的【不死军团】不败的真相。
虽然森雪作为【不死军团】的缩影，证实了【不死军团】能确实能够发挥不小的作用，但是——
就算再怎么不承认，人类，就是无法像森雪一样，坦然面对死亡与痛苦...
...
“按住他！”
“夺下他的短剑！”
“全怪这女人！不然大家也不会这样！”
与谢野晶子捂着被伤员刺中的伤口，崩溃地看着眼前刺伤自己的士兵被他的同伴按住。
与谢野晶子踉踉跄跄地走出医疗室，不知走了多久，终于找到一处阴暗、潮湿却安静的地方。与谢野晶子在角落地蹲下，放声哭泣。
与谢野晶子摸了摸头上的蝴蝶发饰，却摸了个空。
“我把它弄丢了，得找回来...得找回来...”
与谢野晶子小声地自言自语，麻木地在周围寻找。
“与谢野，我想麻烦你帮我传个话...”一道虚弱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
“这声音是...”与谢野晶子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我曾发誓会忍耐下去，也在心里向阳太承诺要带着他的那一份一直活下去，但是，你的异能力，你的那份【正确】让我明白了一件事——人心都是有极限的。”
与谢野晶子认出了这道声音，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疯狂跑向不断对自己说话的人。
然而那道声音还在继续：
“我之前说过你是天使吧，很抱歉你不喜欢这个称呼，但是我现在知道了，你不只是天使，你是君临于战场之上的——
【死亡天使】
...
帮我和我的家人道个别吧，也向阳太的父母说声对不起，没能保护好阳太…
...
还有小雪。
...
他没有错…只是他的立原老师不像他一样坚强，所以只能先走一步了…虽然生命和死亡是小雪来说就是家常便饭，但是还是希望小雪能够在与不同的人邂逅之后，感受到生命的意义…成为一个……活生生的正常的人类。”
声音戛然而止，与谢野晶子心中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加快寻找的步伐，终于在一个偏僻的角落找到了那道声音的主人——立原正秋...的尸体。
与谢野晶子崩溃地站在原地，惊恐地看着早已失去生命迹象的立原正秋脚底悬空地挂在绳子上，身边摆放着已经刻满了“正”字的铁片以及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你太过正确了。】
森雪全身湿透地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晶子...？正秋......？”
森雪看着呆愣不语的与谢野晶子，和身体已经凉透的立原正秋，径直走到立原正秋的身边，将立原正秋从绳子上放下，平躺着放在铁片和字条的旁边。
与谢野晶子回过神来，麻木地看着森雪从自己的怀里拿出被外套严密地包裹住的东西。
森雪小心地将东西打开，露出里面的树枝和树枝上的粉色花朵，可惜的是，粉色的花朵也像森雪一样，全身像是被水打湿了，沉沉地低着头，不复之前的光彩。
森雪将树枝小心地取出，另一只手用力掰开立原正秋逐渐僵硬的右手，将树枝放到立原正秋的右手中，再用力将立原正秋的右手摆成握住树枝的姿势，然后小心避开树枝，抱住立原正秋的身体，在立原正秋的耳边，轻声说道：
“正秋...樱花...笑一笑”
可惜的是，立原正秋再也不能像之前那样重新展露笑容。
与谢野晶子沉默地看着森雪做完这一切，突然回过神，生气地冲着森雪吼道：
“你现在还回来干什么？！一切都已经结束了！立原已经死了！他们全都要疯了！你到底到哪里去了！如果你还在这里的话！大家明明...明明...不会像现在这样...”
与谢野晶子其实明白，就算森雪在这里，也只不过是延缓了大家崩溃的时间，只要战斗还在继续，只要自己还在治疗，他们迟早会撑不下去。
但是，与谢野晶子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森雪好像什么也没发生的表情，还在像往常一样和立原正秋说话，就有一种无名的怒火从心里涌出。
明明...明明一切都改变了，明明所有人都变了，凭什么森雪还能像之前一样没有改变？
纯洁的雪，不是最容易被染上黑色的吗？
森雪听到与谢野晶子不正常的话语，松开拥抱着立原正秋的手，站起身，走到与谢野晶子面前伸手抱住，一只手摸着与谢野晶子的头，轻声说道：
“晶子...加油...天使。”
“什么天使啊！你这个没有感情的‘怪物’！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与谢野晶子被森雪“天使”的话语刺激到，用力推开拥抱自己的森雪，脑海里一片混乱，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听到自己的声音不断从自己的嘴巴里发出——
“是啊，我是天使，是把他们不断推向死亡却无法解脱的死亡天使！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痛苦！你不是【不死】的怪物吗？你不是什么任务都能完成吗？你这么有本事的话，就让所有人解脱，让他们不用再接受这种折磨啊！”
森雪听到与谢野晶子的话后，认真地看了与谢野晶子一眼，然后越过与谢野晶子跑走。
与谢野晶子转过身，看着森雪飞快地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脑袋里一团乱麻，没有再耗费精力去思考森雪去干什么，只是努力理清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想要找到一个可以结束这一切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