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星火 黄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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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空万里，蓝天白云。
高楼耸立，秋叶满地。
秋千堂足下踏风，看似踩着落叶，实则脚尖都不曾碰地，穿梭在大街之上。足足将追赶的于缘甩出二里地。
她不多与冰鬼周旋，只为将肉块带回别墅区。
“我回来了！”
别墅大门自她离开后便没再关过。
“找到了些肉块…”
“先喂上再说！”幺鸡表情凝重，羽毛间不时流出几滴汗水，想必控制住身下仿佛不会力竭的「它」不是件简单事。
“好！”秋千堂步子没停，收起匕首，肉块也没说处理一下，整块塞进它嘴里。
幸好笑面嘴大，不然下巴非要被她掰折不可。
“不是，你好歹切一下啊，这样喂，一会儿噎死怎么办？”幺鸡好意劝阻，遭到秋千堂冷暴力。
尴尬地相处了短短几秒，幺鸡只觉身后冷风刺骨，猛地回身击打，然而一转头的功夫，却认不出面前是何地。
再转过头来，秋千堂和她身下的笑面，距他已在几米之外，自己则保持着回身的姿势，瞬间转移到了屋外草坪上。
他对上秋千堂迷茫的眼神，一种莫名的恐惧油然而生。
在他眼中，秋千堂仿佛和他一模一样地感觉到了身后的异样，一模一样的回过头……
看到这里，不知是什么，飞进幺鸡眼中。等他擦干净眼睛，秋千堂面部狰狞，瞳孔和全身都不自觉地颤抖，就这么躺在自己身前。
“秋千堂！”幺鸡惊恐，恐惧遍布全身，张口便要询问情况。
「沐浴……」
“谁！”声音自四面八方传来，他不知该看向何处。
「沐浴……」
幺鸡只觉鸡脚打颤，不由得向后退步，恰好绊倒在秋千堂身上……
“谁！出来！有本事你就出来，别装神弄鬼！”
“不，不！”闻言，秋千堂爆起抱紧幺鸡，制止他这“不知死活”的行为！
「沐浴……恐惧！」
恐惧二字，正能形容幺鸡秋千堂二人此刻的心情。他二人面面相觑，恐惧二字一落，便失去所有视野，只能看见无边无际的黑暗，以及三颗黄目黑瞳之眼！
……
黑暗褪去，一人一鸡，静静瘫倒，双目聚不上焦，失了神。
不远处，于缘被黑气捆在树上，眼镜也盖上黑气，如快死的囚徒。
别墅里，一个人形黑色气体，只能看见头上一对黄目黑瞳，和整个左胸口的一颗大眼。
“尸气满身，将欲望放大，你的欲望控制并不像其他丧尸一般像是喝水吃饭，可……人不能饿太久。”
“不吃就没办法了吗？”我终于有机会拿回身体的掌控权，然全身乏力，连开口都是难题。
“治标不治本。”迷离尊叹息，“本尊可以封住你的尸气，但相应的，你不能再使用丧尸的力量。”
“那也好，继续当个人类也不错。”我坦然一笑。
“本尊的力量用一点少一点，不能等你爆发再时时刻刻封印你，所以只能一劳永逸。
本尊封住你的尸气，你可以使用三次丧尸化，第四次使用，尸气便会冲破封印。
要想永远不失去理智，只有三种方法！
一，食人肉，遵循丧尸种族的本性；
二，永远不使用丧尸化，作为人类生活下去。
三，就是把丧尸基因移出身体。”
“你可以选择不再使用丧尸化，但正常状态下，在丧尸眼中你就是人类，不会再听取你的命令，你在这第八区打下的积蓄，全部毁于一念。
你可以向他们解释你的情况，本尊不怕暴露身份。但你要切记，不要让太多人知道本尊的存在。
本尊早已死去，可你还有光明未来，尤其你是地狱王座，本尊有义务保证你的安全。若是被神系的人知道了本尊，本尊与你，怕是都活不下去了。”
言罢，迷离尊长呼一口气，语重心长：“要听听为师的意见吗？”
“师傅但讲无妨。”
“作为你的师傅，希望你能接受自己的身份，哪怕你有人类之心，也无人类之身。为师不反对你与人类解除，但也不想你抛弃已经属于你的丧尸身份。
二者，作为魔系之一，本尊希望你能接受丧尸的身份，你与魔系有不解之缘。神系本尊实在了解，你这肮脏的灵魂已经无法进入他们的法眼。
冰鬼刚才让本尊恐吓过了，你封印这段时间，可以把事情交代给他。
还有……本尊恐怕撑不了太长时间了，盛世的信息应该马上就能传到元脉原尊这里，到时候同意承认丧尸和异能者，你便把本尊炼化。
别让本尊等太久，本尊已时日不多，全凭这口气吊着，恐怕在你炼化为师之前，这是最后一次听为师说话了，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等我救你。”
迷离尊身体明显一怔，而后爽朗大笑：“好小子，大言不惭，有为师当年的样子，为师越来越喜欢你了！
不要抵抗。”
黑雾随着声音消失而散去，化为流光自我毛孔中渗透进去。
一时间，我又一次失去意识，可身体却自己坐起来，睁开眼睛。
那双眼的黑不同于丧尸，丧尸眼睛的颜色虽然是黑色，但是是和人类瞳孔的黑，而这双眼却是纯正的黑，甚至黑的有些发亮，或许…是优雅高贵的感觉。
我的身体逐渐离地，脚下生出黑雾。
“来！”
一团黑雾掠过肉块，肉块消失得无影无踪，秋千堂、幺鸡、于缘三人身上各出现一些稀稀散散的光电，全部被迷离尊吸收。
“可惜外面都是群没有情绪的傀儡，不曾对我恐惧！”
迷离尊控制着身体，盘坐起来，双手按住丹田，用另一种语言爆喝一声：
“秘技！我-封-我-自-己——！”
喝声有回声回荡，而我们嘈杂的声音，也随着回声消失，一切重回平静。
许久之后，我彻底恢复，前去扶起秋千堂和幺鸡。
这二人起来扶着脑袋，已经没有了之前吓失神的样子。
秋千堂表示：“我也不知道，就是醒来以后，好像不怕那个了。”
幺鸡表示：“可能是见过吓人的，接受能力强了。”
而后又解救于缘，于缘满脸疲劳，见到我的时候，如释重负：“我在黑气里毫无还手之力，冰在黑气面前甚至散不出温度……我以为我救不了你。”
“你身上，怎么多了些人类的味道？”于缘离我稍微近了些，便能感觉到不对劲。
我知道掩盖不住，便将一切都交代给他。
于缘了解之后，久久无言，长叹一口气：“要是真能解放第八区，你便带着人类走吧。
魔尊不想你暴露他，丧尸和人类，终究是敌非友。人类眼里，丧尸是异类，是灾难；丧尸眼里，人类是食物。例外的只有你，只有刘钰椿。
就连我于缘也是丧尸，也想吃人。我们之间有烙印，把第八区交给我，等壮大起来再回来接管也不迟。”
“也好。”我缓缓点头，“但是先完成眼前的事吧，人类那边……恐怕需要一个解释。
郜昌和冯轩呢，让他们把丧尸遣散……”
我牵动脑海中的灵魂烙印，发现少了一个很重要的烙印。
“冯轩……死了。”于缘眼神黯淡无光。
“谁杀的！”
“不知道，刚开始我去找吴佳煜，在她身上抹了我的血，交给贾婧怡，路上倒是见过蝗虫被火点燃了……后面一路追着秋千堂来，好像就是这个时候，赤炼的烙印黯下去了。”
于缘回忆着，便发现笑面的气息变得紊乱，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只睁着眼，很阴冷。
“去看看。”我扶起于缘，二人同时钩动烙印，大致感觉到冯轩的位置，火速出动。
……
几分钟前。
赤练全是火焰的身子冲向胡辰，一手掐住他手腕，另一手做成手枪，射出火焰击穿胡辰肩膀，同时张口向胡辰颈部咬去。
因为姿势比较别扭，赤练抓胡辰的手松开了，胡辰挣脱出来，徒手抓住炎魔锁一条锁链，运起「黄泉冽剑意」中的功法，生生将火焰冻结。
赤练反应极快，瞬间让那条链条溃散，而冯轩手里已经握住一节冻成冰的火焰，用力刺进赤练腰侧，赤练吃痛一口咬到胡辰锁骨处，越疼越用力。
“扑尘！”韩遥姗姗来迟，却是及时出现，对着赤练出招。
赤练不得不松口，推开冯轩，却又被后方来的王日天一拳打中了后脑海，松了锁链。
他不得不先对付近身的王日天。胡辰没了禁锢，吊着一口气，捡起连冰剑，向赤练心脏处刺去。
“蓝月决！”
赤练试图用火焰作墙壁阻挡，却被一击破开，冰之弯月击碎了他的胸口，让心脏都暴露在外！
虽然丧尸的心脏已经死了，但还是要害，因为所有生物的精核都在心脏处。
精核，与其说是一种能力，不如说是盛世里生物的逃生装置。
异兽的精核，是能力强又有初步意识的异兽被杀死时，身体所有精华，所有能力都集中到心脏处，带着生物本身的记忆和意识逃脱的装置，也正是因为都是精华，所以被吸收以后就相当于得到了他的能力。
Vcm秋千堂的书里有记载，精核有生物在沉睡或苏醒的意识，虽然可能在沉睡，但知道自己被谁杀死，所以精核只能被杀他的人吸收，不然会有被反噬，甚至夺舍的风险
这也是为什么异能者这么少的原因，很少有人能在没有异能时杀死一只能凝聚出精核的异兽，包括我也只是碰巧杀死了长舌蜥蜴。
赤练心脏早就变成精核，所以不得不小心，如果精核被破坏或取走，那他的肉体也就相当于宣告死亡。
“好险。”赤练用尸气恢复自己，一抬头，却见胡辰半张脸已经腐烂，将连冰剑丢下，扑倒赤练，撕咬着他的心口。
“吼！”赤练受不了，想放出火焰，心口却已经被胡辰挖空，精核整个露出，稍微一用力就能取走。
赤练的精核正是他心脏形状，却是红黑色水晶材质，其中还能看见一个小冯轩安静卧在其中。
赤练每想放火，就被胡辰碰到精核，强行打断，同时承受着王日天的拳，和韩遥的沙。
战局最后，赤练抓住胡辰双手，胡辰干脆用头撞击其精核，最后张口紧紧咬住精核，提膝一顶，将精核拔出！
“你…”赤练空荡的身躯，最后只留下不甘的脸，两腿失去支撑的力气，仰倒在地。
胡辰同样奄奄一息，赤练已死，吊着的一口气便退了去，乏力倒地，精核掉到一边。韩遥和王日天对视一会儿，往胡辰身上放了两颗小型血核，带着他和赤练的精核，又捡回了连冰剑才离去。
胡辰虽是被感染，但本来也是异能者，又有两颗血核，暂时是抱住了性命。
冯轩的尸体上仍然燃着火，但只是没有意识的火，无情焚烧着他仅剩的肉体。
他的灵魂，早就成了花火，化为星光，漂流在黄泉之上，风吹不息，雨打不灭，漫无目的。
绝无可能再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