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双双重归于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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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为如此，她才需将季氏收服于股掌之中，毕竟柳溪掌握了一门世所罕见的修炼秘术。
封澜的左手若有若无地摩挲着手中的符篆法器，她怎肯让季氏轻易解脱？
毕竟，罪孽深重莫过于勾魂夺魄！
她要细细品味季氏脸上浮现的那一抹极致绝望。
季氏的身体已临近修为枯竭之态，双唇乌黑，颤抖着唇问道：“封澜，你同样没有修成元神，何必对我这般怨毒？”
封澜点头，“的确尚未凝练元神，但对此我还是要多谢二姨娘了。”
“二姨娘，您终究是我长辈，有些修真之事晚辈想向您讨教一二。”封澜笑意盈盈地看着季氏，眼中却是一片冷冽的清明。
封澜阴阳二气交织的言辞令季氏极为不适，她虚弱地道：“你要动手便动手，即便我化作厉鬼，也不会让你过得安宁！”
封澜淡然一笑，“果真如此？世人畏惧厉鬼，然而鬼魅却未曾伤我丝毫，我以赤诚待人，人却屡屡使我痛彻心扉，这世间最可怖者非鬼魅，而是人心之恶毒！”
季氏无力地垂下眼皮，面对封澜这般疯狂之人，她哪里还会惧怕区区鬼魅！
封澜屈膝半跪在地，手中的符篆轻轻掠过季氏的脸庞，问道：“我想请教你，既然封青青还未陨落，你觉得我接下来该如何与她一同踏上修真之路呢？”
语毕，皎洁月光穿透云层洒在封澜面庞上，映照出她嗜血而又狠辣的笑容。
季氏顿时瞳孔扩张，如同即将被凶兽撕裂般的恐惧涌上心头，彻底陷入绝望的深渊。
“不！我求求你，从幼至今，一切错都在二姨娘身上，二姨娘利用你、算计你，你恨我是理所应当，那就杀了我吧，放过青儿！”
季氏涕泪纵横，绝望之情已达极点。
封澜偏头附耳低声对季氏言道：“如今我就告诉你封青青的命运真相，让你安心投胎转世。不过，二姨娘难道仅担忧女儿一人，却忽视了最疼爱的儿子么？”
听罢此言，季氏瞬间头晕目眩，仿似黑暗吞噬了她的意志。
月光下的残影中，她脸上的血色渐渐褪去。
季氏被封澜的威慑吓得魂飞魄散，其瞳孔猛地收缩，颤声道：
“不，我的儿子，他从未犯过错，不，封澜，他是封家的血脉，你不该这么做！”
封澜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季氏，语气决然地回应：“真的吗？你当年是如何成为封将军之妻的？又为何会有那一对龙凤胎子女，你以为封将军会对你的儿子和女儿如何对待呢？”
“你在胡言乱语！”季氏的目光空洞无物，已然濒临崩溃边缘。
封澜轻挑眉梢，拂去随风飘动的发丝，嗓音森寒刺骨：“胡言乱语？昔年你尚处豆蔻年华，便与府内一名守卫私通，并因此怀上了身孕。而后，你趁封将军赴府拜访之际，刻意陷害他玷污了你的清白，迫使他不得不迎娶你为侧室。”
“只是，你那名护院情人很快便会抵达定安城，想来二姨娘必然期盼着一家团圆的画面吧！”封澜平静地述说着季氏不堪回首的往事，季氏瞬间如遭雷击，几欲昏厥。
原来，在那些岁月里，季氏懵懂无知，与府邸中一位侍卫暗生情愫，私下偷尝禁果，未曾料想就此珠胎暗结。
于是乎，她精心策划，嫁入了封北仓的府邸，成为了他的妾室……
然而，此事唯独封澜知晓，她与李康之间那段因柳溪背叛而导致的秘密，又是如何落入封澜的心知肚明之中！
封澜强抑住对季氏的深切愤恨，深深吸入一口气。
前世，她在皇家禁地的秘籍中揭示了季氏的一切行径——那乃是先祖宣武帝创立的探查情报之机构“听风楼”，直至司君登基，更是对群臣一举一动洞若观火。
当年宣武帝明知封北仓侧室季月所诞一双子女并非其血脉，却未曾点破，反而重用季氏之子封鹏。只是当时身为封家长女的封澜，顾虑到养父的感受，选择了将真相深藏于心。
如今回想起来，前世的自己痴恋司君，真是愚不可及！竟信以为真他口中所谓保全封北仓颜面的鬼话。那时的她怎会料到司家人真正的目的所在！
原来宣武帝欲借封家之力守卫疆域，却又疑惧其有异志，故早已设局防范。为巩固司家天下，他暗布棋局，令封家内患不断，由自家蛀虫蚕食家族根基。
这一切背后操控的便是残酷的仙法权谋。
直到那时封澜才明白，高居仙位的主宰者，对那些权力威望显赫的臣子是何等的警惕与防备！一旦察觉一丝异志，便派出执法仙官刑天府之人加以铲除，而那次行动的执行者正是那个奸佞之徒云海。
司君秉承父愿，榨取封家最后一滴价值，解决内外困扰，保全司家王朝之后，终于对封家大房痛下杀手！
二房之人及其二姨娘一家首鼠两端，毅然举族灭亲，献出封北仓叛逆的证据。
上一世自己为何执迷不悟？只因司君表面上对她情意绵绵，既让她得以览阅听风楼呈递的机密卷宗，还将诸多朝廷大事倾囊相授。乃至在其病重期间，封澜甚至还代为批阅了不少奏章。
因此，这一切最终都成为了她和封家军图谋篡夺仙位的铁证！那段时间，她身陷天牢，在世人眼中变成了那个意图夺取仙位的女人！
多么可笑，她上一世被司家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落得个悲惨下场。
......
封澜此刻强行将思绪拽回现实，只见季氏眼中交织着恐惧与绝望，惶恐至极以至于几度开口也无法言语。
封澜冷声回应：“耐心等待吧，你的孩子们将会承受无尽苦难，随后他们会来找你。”
上一世，封青青依仗着与她母亲如出一辙的狡黠手段，在封澜醉酒之际，以媚药暗算王卿尘，进而嫁入王卿尘府邸并如鱼得水。又依靠王卿尘的才智攀附上了司君家的小侯爷，平步青云。
封鹏则诬陷其兄封辉与宫妃私通，致使封辉遭宫刑处置，剜去双眼，最终十六岁少年含冤自尽而亡。
“你为何要这般折磨我的孩儿们！”季氏已神志不清，疯狂地向封澜伸出双手，意图扼喉。但她刚一动手，手腕便仿佛被捏爆般剧痛难忍……
封澜紧握着季氏的手，冷声道：“你可曾相信，我自幽冥炼狱之中杀回，化身为修罗恶煞？上一世你们一家三口，也曾这般狠毒地对待我。”
封澜的威势令季氏犹如遭受九天雷霆轰顶，她深信因果轮回之说，此刻确信封澜定是被凶鬼附体。
若是不然，她又如何能知晓那些陈年旧事？当年她秘而不宣的行径，早已令护院远离尘嚣，那时封澜尚未降生人间，不可能得知其中内情。
“邪祟！你这修炼了怨念的恶鬼！”季氏骇然失态，疯魔般嘶吼。
忽地，封澜手中现出一柄修真者独有的灵刃，自季氏颈部动脉处轻轻一抹。
一道拇指粗细的血线乍现，殷红血液汩汩流淌而出，封澜却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季氏生命力的消逝。
一刻钟过去，季氏在无边痛苦中魂归幽冥。
柳溪明智地选择了退避，远远避开封澜与季氏之间的对决。
直至封澜唤她前来，两人合力将装有李康和季氏尸体的乾坤袋提起。封澜施展神通，引燃烈焰焚烧二者的遗骸。
尽管下游河滩之上，或许会有妖兽觊觎他们的残躯，然而封澜担心李康和季氏的离奇死亡会被人察觉。
故而决定以火净身，彻底销毁痕迹。处理完毕后，封澜携手柳溪离开了此地。
柳溪见识了四姑娘封澜的惊人手段，火光映照下的侧颜令她不禁生出敬畏之意。
青莲的惨死，让她不得不与封澜并肩作战，如今她已与封澜的命运紧密相连，想要抽身离去，已是难以实现。
但柳溪并无丝毫悔意，因为她清楚，若非封澜出手相助，自己何时方能手刃仇敌李康，替父母报仇雪恨！
在李康的阴影之下，原本身为县丞之女的柳溪沦落成了将军府中的婢女。她深知，若非封澜援手，她孤身一人，只怕这一生都无法洗刷冤屈。
封澜在熊熊火焰中望向柳溪，语气淡然地道：“封青青服用了沉睡丹药，估计明日清晨才会醒来。回去之后，你仍需按部就班行事，若有朝一日你想脱离封家，只需告知于我，我会妥善安排。”
“谨遵四姑娘之命。”柳溪报完家仇后，便已视重生为人，心中暗自坚定，今生她之命运皆交付给了封澜。
两人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与此同时，一片林中，一个黑衣身影亦随之隐没于夜幕之内。
封澜行走于大道之上，敏锐地察觉到了轻微的追踪迹象。不过，鉴于对方并未采取行动加以侵犯，她暂且认定此人并无恶意。
封澜悄然收起藏于袖中的灵刃，内心深处思量道：看来，我也该着手培养自己的护法弟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