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测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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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犹如白驹过隙，眨眼间就过去了半个月。
而孟夏距离高考，也就只有两个半月了。
清晨七点半，胡子拉碴，头发乱糟糟的孟夏背对着朝阳走进了教室。
他身上再也看不到一丝年轻人的朝气，暮气笼罩，一脸死寂。
“这谁呀？新来的转校生吗？”
“不知道。不过看起来......有点眼熟？”
霎时间，教室内的同学们议论纷纷。
但孟夏很明显没有给他们答疑解惑的想法，自顾自的走到了自己书桌前，放下了书包。
“你是......孟夏？”
一个哪怕穿着宽大运动校服也遮不住她翩若惊鸿气质的女孩伸出了手，撩开了孟夏前额乱糟糟的刘海。
这个动作很亲昵，但四周的同学听到这个‘流浪汉’是孟夏后也并不奇怪。
女孩叫云梦，从高一就和孟夏是同桌。
她也一直被后者身上那股积极阳光的气质吸引着，心存爱慕，但从没明说过。
年轻人嘛！大家都理解，也都明白。
当然了，她也是个天才，觉醒了A级【木灵】天赋，既能进攻，又能治疗。
气血武技方面的天赋虽然差了一点，但也比一般的同龄人要强。
而且这点正好和孟夏互补，所以二人一直是众人眼中的金童玉女。
“你......没事吧？”
云梦清秀的脸上充满了担忧——
孟夏可是高烧三十九度都要坚持来上学的主，突然神秘消失了那么多天......
很难让人不多想。
“没事。”
淡然吐出两字后，直到中午下课，孟夏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中间没有转头看过云梦一次，也没有抬头看过黑板。
就只是呆呆的盯着天花板上的风扇，一言不发，眼神中充满了死寂。
“......一会耽误一下大家的吃饭时间哈！今天给同学们测量一些气血值，作为武考时分队的标准。”
讲台上的班主任只负责这个班级的文科，对于武道的事情一窍不通。
照本宣科完校长给他的指令后，扭头走出了教室。
“又要测气血指数了，我有点紧张！”
“紧张啥，反正也高不了......”
“去你大爷的！”
班主任一走，教室瞬间嘈杂了起来，学生们有说有笑，各自调侃着自己关系最好的同伴。
按说这个时候孟夏也会开口和云梦开几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可惜没有，他依旧只是目光空洞的望着天花板。
要不是胸膛还有起伏，众人还以为他死了。
“你没事吧......”
云梦伸出手指戳了戳孟夏，脸上是挥之不去的忧虑。
“啊？下课了吗？”
孟夏如梦初醒，拎起书包就要往外走。
“下什么课！老师要来给我们测量气血指数了！你到底怎么了呀！”
看着昔日好友变成了这副鬼样子，云梦有些焦急，但又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重新坐下的孟夏搓了搓脸，随后看向云梦的目光中充满了歉意。
“不好意思啊，这几天发生了好多事，我情绪不太稳定......”
说着说着，他的目光又呆滞了下来。
没办法，【鬼剑士】这个职业提升到b级后，不仅强度提升了，自带的那股疯狂也同样得到了增强。
无时无刻都在冲击着他那本来就脆弱了许多的心理防线。
他不得不分出精力来专门对付那股疯狂。
所以文化课方面他是一点都指望不上了，只能在短短的两个半月里努力提升武道境界，以此来摸到帝都武大的门槛。
“不好意思啊，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我情绪不太......”
“你已经说过一次了！”
云梦一脸关切的打断了孟夏解释的话，柔软的小手紧紧握住了后者的手腕。
这种动作放在以前，绝对能让他羞红了脸。
但现在不会，感受着手腕处传来的温度，他心底只有烦躁。
“和我说说，到底是什么事？能帮上你我绝对尽力......”
云梦关切的话语并没有等来回答，因为孟夏再一次陷入了和疯狂的对抗中，完全没有听清前者在说什么。
不多时，校医抱着一台其貌不扬的仪器走进了教室。
“一班是吧......”
校医从厚厚一沓A4纸中翻到了孟夏所在班级的名单，随后转身给血压仪一般的机器插上了电源，大声道：
“念到名字的上来，排好队！”
“石磊！”
“0.9卡，还行，努努力能上个武大。”
“魏凡！”
“0.5卡......回去和家里人商量商量，现在转文科还来得及。
毕竟......武考也是有危险的。”
“李林！”
“3.45卡......”
念着屏幕上显示出来的数字，校医并没有高兴，反而皱起了眉头。
“嚯！李林这小子平时不吭不响的，气血值这么高了？”
“武大稳了呀！”
讲台下聒噪了起来，讲台上的李林则是一脸得意：
“低调！低调......”
等李林耀武扬威的从讲台上走下去后，校医这才轻声对着记录员开了口：
“折半记，这小子嗑的气血丹太多了，不纯！”
......
“云梦！”
一直紧紧攥着孟夏手腕的云梦听到自己名字，轻轻放开了手，平复好心情后走上了讲台，把手放到了仪器里。
“嚯！7卡！”
校医慷慨激昂的语气仿佛在昏昏欲睡的教室中扔下了一颗炸弹，气氛瞬间被引爆。
“七卡？开玩笑吧！”
“人家可是云市长的千金，不知道吃了多少顶级气血丹嘞！”
“再冲冲都能在高考前突破，踏入九品了吧？”
对于台下的纷纷扰扰，不管是夸奖还是污蔑，云梦都没有任何反应。
还没走下讲台，她扭头就看见了校医收拾机器的手。
“诶诶诶，你们好像漏了个人！”
说着，她指了指眼神呆滞的孟夏。
“他还没测呢！”
“啊，他不用测，没有意义。”
校医抬头看了一眼孟夏，手上动作不停，继续收拾着器械。
“凭什么？！”
云梦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以为自己找到了孟夏发生如此大变化的原因——
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
“这个吧......一句两句也说不清，完事你自己问他就行！”
孟夏在校医室接受治疗时就已经测过气血值了，校医也懒得再测一次，索性直接将那天的数字填了上去。
“不行！”
云梦表情冷峻：“必须测！这可涉及到武考分组，怎能如此马虎！”
校医愣了，看着云梦的脸思索了好久，终于确定了眼前这位是谁。
市长的千金，他得罪不起。
“测！”
校医弯下腰又将杂七杂八的线路插了回去，向着着孟夏招了招手。
“那谁，孟夏呀！过来再测试一次！”
全神贯注对抗着心魔的孟夏也没听清在说什么，只知道有人喊他名字，便站起了身。
与此同时，被校医评为没有天赋，早点转文科为好的魏凡悄悄伸出了腿，拦在了孟夏上讲台的必经之路上。
别看这小子武道天赋不行，其实人品也不咋地。
平时就喜欢搞一些不痛不痒的恶作剧，而且目标大多都是孟夏。
无他，其他人在恶作剧后都会生气，而且其他人身后的背景他都惹不起。
只有孟夏，每次遇到这种事都会一笑而过，并且就算真生气了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如果孟夏家中没有发生那么大的变故的话，他确实会一笑而过。
但现在不同了。
喀嚓！
“啊！！！”
魏凡拦在路中央的小腿直接被踩断，森森骨茬刺破肌肤，毫无保留的裸露在外。
残忍的一幕让四周的学生捂上了眼，尖叫着转过了头。
魏凡捂着腿痛的满地打滚，随后又被孟夏踩在了身上，定在了原地。
再抬头，一柄缠绕着华丽花纹的黑色长刀已经对准了他的脖颈。
“痛吗？我来帮你解脱吧......”
孟夏声音沙哑，言语中不含一丝感情。
如果说以前孟夏是极端的善良的话，那现在就是极端的残忍。
当然了，不是本性如此，其中还有【鬼剑士】这个天赋的副作用在作祟。
“别！！！”
云梦从讲台上冲下，一把按住了孟夏持刀的右手。
自小在官宦人家长大的她，自然十分擅长察言观色。
她能看出来，孟夏脸上的杀意十分真挚，只等魏凡点头，手中长刀便会毫不犹豫的刺下去。
“我不知道你最近到底遇到了什么事......冷静！千万要冷静！”
孟夏脸上的杀意丝毫未减，被按住的那只手也在暗自发力抵抗。
云梦突然想起来孟夏好像是最听妈妈话的，随后用最柔和的语气补充道：
“阿姨也不想看见你现在这个样子吧！”
“坏了！”
校医是知道前因后果的，听见云梦的话后惊叫一声，从兜里掏出了金针。
“妈妈......”
孟夏喃喃了一句，随后手中长刀毫不犹豫的刺了下去。
“不要！”
“啊！！！”
哗啦啦......
魏凡尖叫一声，一翻白眼被吓晕了过去，骚臭的热流从他两腿间缓缓流出。
还好，校医除了是医生以外，还是个七品武者。
金针在长刀划破魏凡喉咙前，精准命中了孟夏的后脑。
长刀脱手而出，旋即化作一阵黑雾消失在了空气中。
看着失去了行动能力的孟夏，校医一脸气急败坏的从讲台上冲了下来，质问道：
“为什么要这样！我不是教给你压制心魔的办法了吗？配合上我给你开的药......”
说到这儿，校医好像想到了什么，表情变得诧异：
“你不会没吃药就来上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