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张行长很下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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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景澈开车出了城，开始环湖，副驾的叶之微刚好可以看见美丽的湖景。湖水清澈碧绿，像一面镜子，微风吹过，波光粼粼，在阳光下像钻石一样闪着光，远处的群山高低起伏，近处的树林郁郁葱葱，好一幅绝美的画卷，叶之微坐在副驾沉浸在这幅美丽的山水画里。
汽车转了个弯，眼前的景色从开阔的湖景变成幽闭的小路，曲曲绕绕之后终于豁然开朗，一家坐落在湖边半山腰的私房菜馆映入眼帘，最外面一圈围栏，叶之微下车站在围栏边，可以看见山下，晶亮的湖水连着天空，从湖面过渡下去，浓淡分明到水天相接，叶之微还是头一次知道苏城还有这种地方。
张景澈下车推门，没看到后面跟上来的人，就喊了一句。
“过来。”
叶之微闻声小步跑到张景澈身边跟着他进了门。老板一见张景澈就热情的迎上来，熟络的问道。
“哟，张行，最近可有日子没来啦。”
话说完目光就落到了跟在张景澈身后的叶之微身上，这个穿着简单，不施粉黛的女孩子乖乖的跟在后面，大大的黑色镜框盖不住她的灵动可爱，白皙透亮的皮肤，沉默的样子，但是一双明亮的眸子好像会说话一样，带着小孩子的那份天真烂漫。
“这位是？”
“部门的小徒弟。”
张景澈状似无意的回答，语调平和，没有起伏。
“头一次知道张行还带小徒弟呢。”
老板笑着调侃张景澈。
叶之微跟在一边朝老板笑笑算是打了招呼，他们应该很熟悉，老板打趣张景澈，张景澈并没有不满。
“今儿吃什么？要自己点吗，还是我随便给你上点？”
“你看着弄吧，”张景澈说完又想起来什么似的回头问叶之微，“有忌口吗？”
叶之微想说没有，又想私房菜会不会做成地道的苏城口味，于是忙补上一句，“别太甜可以吗？”
老板闻言点头笑着说，“可以呀。”
然后又问叶之微。
“不喜欢甜，那不是吃不惯苏城的本地菜。苏城菜偏甜呀。”
“也没有，只要不是太甜就也还好，在苏城待很多年了，普通的甜味已经习惯了。”
老板很亲切，叶之微聊天也变得放松。
“那你们去包间等着，菜一会就来。”
叶之微跟在张景澈后面进了一个包间，进门之前叶之微看了一眼包间名《芳菲》，好温柔的名字，像是知道叶之微会对名字感兴趣一样，张景澈在前面出声解释。
“春草正芳菲，重楼启曙菲。老林喜欢诗词，每个包间的名字都是从诗词里演化出来的。”
叶之微在张景澈对面坐下。
“张总，您跟老板很熟？”
“嗯，从第一年来苏城就认识他了。”
“这地方这么隐蔽，我还是头一次来呢。但是景色真的很棒啊，有山有湖，包厢名字都这么诗情画意的。”
张景澈没有回答，眼睛看着窗外的一棵倒垂柳，那柳枝在风中摇曳着。
“这一周还适应吗？”
张景澈的话题又转的很快，一下子就聊起了工作，叶之微瞬间有了一种领导视察工作的感觉。
“还行张总。”
“嗯，我看你适应的挺好的。”
“其他部门的人有在开始摸排和认识了吗？”
“营业部的人都认识了，其他部门的还没开始。”
“张总我能问个问题吗？”
“问。”
“风险部的人，谁比较好说话呀，您不是让我发展眼线吗，您之前待过的部门您觉得我发展谁比较合适啊。”
张景澈抬头看着叶之微大黑框眼镜后面狡黠的眼神。
“小道消息都打到我身上了？”
“没有没有，张总，这不是闲聊嘛，聊到这了，就问问。”
叶之微捧起杯子小口喝水，眼睛上下左右开始打量，假装毫不在意。
“其实风险和审批，有专门的人对接零售，目前负责零售老人业务的人应该也就是负责你和陆浩业务的人，你首先要做的是跟他们建立联系。其他人，能熟络尽量熟络，你也不一定会一直留在零售。”
张景澈回的认真，叶之微听的仔细。
房间响起声音，来人给他们上菜。
“响油鳝糊，梅汁排骨，清蒸鲜白鱼，松子牛肉炒年糕，梅花糕，玉兰饼。”老板站在后面给两人介绍。
“都是苏城菜，但是都改良了，不甜，你们吃着，有事情再喊我。”
叶之微朝老板点头致谢。
一上午的脑力活动，叶之微早饿了，拿起筷子就想夹菜，忽然想到对面是老板，生生把动作压制了下来。
“吃。”
张景澈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梅汁小排放到叶之微碗里，示意她尝尝。
叶之微吃过苏城正宗的酱排骨，那味道齁甜齁甜的，虽然老板说改良了，但是叶之微对于苏城的排骨还是不抱希望，顶着张景澈的目光，夹起那块排骨放进了嘴巴里，已经做好嚼几口就囫囵吞枣咽下去的准备，却不想入喉就被惊艳了。
小排不是本地酱排骨那种齁甜的口味，像山楂一样的酸甜酱汁中和了排骨的肉腻感，入口松软，意外的美味，叶之微食指大动。
“张总，这个好好吃，你快吃。”
叶之微吃到美食整个人变得开心。
“这个老板真的改良了啊，跟本地的酱排骨一点都不一样。”
张景澈无声点了点头。
当然改良了，这道菜的做法还是他给老林提的意见，虽然张景澈是南方人，但是他也不喜欢酱排骨的味道，可是有时候带朋友吃饭还是要点一些本地菜，于是张景澈就想到这个方法把本地的排骨改良一下，更符合大家的口味。
叶之微拿起筷子每样都尝试了，每个都好吃，老板确实都做了更改， 每道菜都不是苏城本地菜的那种甜腻感，反而清爽可口。
张景澈看叶之微吃的开心，可是那双筷子始终没动那盘黄鳝。
“你不吃黄鳝？”
张景澈夹起一块黄鳝放进嘴巴里。
叶之微盯着他的嘴巴看着他咀嚼吞咽，不自觉地也跟着咽了一下口水。
“不吃，没有吃过黄鳝，他们看着太丑了，有点吓人。”
“想不到叶经理吃饭还要看颜值。”
张景澈讲着令人起鸡皮疙瘩的冷笑话，面上没什么大的表情。但是叶之微却莫名觉得他应该心情不错。
相信自己直觉的叶之微大着胆子，立马回了一句。
“是，比如跟张总您一起吃饭就能额外多吃一碗大米饭。”
“叶经理意思是我看着很下饭？”
张景澈直白的发问。
叶之微以为自己的回答会让领导觉得不好意思，没想到不仅没起到任何效果，反而让问题调转方向回到了自己身上，叶之微思考一下，然后抬头定定的看着张景澈说。
“是的，张总，我说你很下饭。”
张景澈没回答，又夹起一块小排放到叶之微碗里，然后幽幽的说。
“那你多吃点。”
叶之微夹起那块小排放进嘴里，思考着要如何把话题拉回到工作里，不能再任由话题继续跑偏出去。
“张总，我什么时候能出去走访客户啊？”
“你想出去走访客户了？”
“有点想。”
叶之微诚实回答。虽然每天打电话的工作也很充实，但是天天闷在行里真的有点无聊，这一点也不像客户经理，感觉跟在楼下做柜员没有区别，唯一的好处就是没有那个一直盯着你的摄像头。
“电话都打好了？”
“没有打完，但是我约到客户了啊，您不是给我发了红包。”
“嗯，等你约满5个客户，就找白辉带你出去走走吧。”
叶之微眼睛一亮，有目标就有动力，改进后的话术，不要说约5个了，就是约10个叶之微都觉得易如反掌。
“那个客户下周来行里找你？”
“对，周四，辉哥到时候跟我一起。”
“愿意亲自上门的客户要多一层警惕，他可能资金相对比较紧张，做好风险判断，不要为了出单冒不必要的风险。”
张景澈认真提点。
“好的张总您放心，我一定会按规处理，绝不乱来。”
叶之微说着还放下筷子伸出右手发了个誓。
吃到最后，张景澈放了筷子，叶之微看到还剩最后一块小排，她抬头声音温柔的问张景澈。
“张总，您吃饱了？这块小排还要吗？”
张景澈没说话，放下的筷子又被他拿起来，叶之微以为他想吃这最后一块小排，没想到张景澈夹起那块小排放到了叶之微的碗里。
这不经意的妥帖和照顾令叶之微心动不已，她能听到胸腔里心脏开始不规律的加速跳动。
“这个梅汁小排好好吃，我要去跟老板取取经，回去自己做。”
叶之微找话题想要压制自己不规律的心跳。
“我教你。”
张景澈说了这简短有力的三个字。
这三个字背后的意义太隐秘太模糊太晦暗，叶之微已经控制不住的在想怎么教，是口头教还是亲自教，在哪里教，要有厨房才可以。意识到自己的思绪已经跑到了十万八千里，叶之微一下子惊醒，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张总，赵越彬跟您很要好吗？”
叶之微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怕继续下去自己就要坠进深渊里。
“嗯？”
“我替蓉蓉问问。”
像是害怕张景澈误会一样，叶之微又补充了一句。
“很熟悉，在深城的朋友，他来苏城比我早，他目前定居苏城。”
叶之微得到一条重要信息，定居苏城。然后叶之微接着问，
“他是做什么的？”
“军工，他以前当过兵。”
叶之微还想继续问，但是被张景澈打断。
“其他的让你朋友自己去问吧，叶之微，别问我这么多关于其他男人的问题。”
张景澈盯着叶之微的眼睛，幽幽开口。
“你可以问问关于我的问题，叶之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