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水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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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变卖酒吧，陪我走上北漂之旅。哎……”
云流苏说到这里叹了口气，眼神有点迷离，停顿了一会才继续往下陈述。
“我们找了一个小房子住下，生活方面也一切从简，所有的钱都用在找关系上了。”
“我继续到酒吧驻唱，凭着在成都闯出来的小名气，倒是有不少酒吧愿意接纳我。”
“而男人天天往外跑，他把我的歌录制下来，到处给人听，找很多音乐制作人品鉴……”
左唐注意到，云流苏对他的称呼，已经从「老板」变成了「男人」。
“他还通过朋友介绍，尝试接触一些投资人……”
“刚开始我很不理解，感觉好像自己就是待价而沽的商品，而男人做的事情就像是在拉皮条……”
“男人告诉我，这叫合作双赢，我的歌唱天赋是不错的商品，但还要有人愿意买单才行。”
“他说，喜欢唱歌是一回事，成为大明星是完全不同的另一回事。”
“唱歌是一种爱好，谁都可以想唱就唱。”
“但是成为大明星，是一种商业行为，是巨大的商业利益，和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
云流苏一边回忆一边陈述，大家也都听得很仔细……
娱乐圈总是展示靓丽的一面给大众，像这样的背面内幕，大家平时既不会注意，也没有机会接触到。
资本、导演、圈中大佬……他们共同编织了一张巨大的利益网，等待着那些狂热的兴趣者飞蛾扑火、自投罗网。
潜规则、性勒索、瓜分利益，无时无刻不在上演……
花团锦簇地，歌舞升平地，共同上演着，盛世繁华。
根本不必担心什么泄密，只要是身在这张利益网中，大家都是受益者，只会守口如瓶。
即便是那些受害者，只要不是铁心不吃这碗饭了，也往往都不敢声张。
左唐心中冷笑，他见过人性最大的恶，根本不会对任何人抱有任何幻想。
如果所料不差，等待云流苏的，只能是悲剧。
“没想到，真的有投资人出现了……”
“一个叫「水哥」的老板出现了，他说我很有天赋，完全有大红的潜力，他愿意出钱出力，包装炒作我……”
“条件很简单，我必须先签约他的公司。”
“简单点说就是，如果我红了，创造的利益大头归他，但我也可以有小头收入。”
“合同条约堪称霸王条款，任何一个人见了都会说是不公平的。”
“当然，这些平时都是商业秘密，外人永远无法知晓……”
“可能大家会觉得，既然知道是霸王条款，为什么还要签呢？但是……”
“对于还没红的人说，哪怕你才华滔天，没红之前你根本看不到未来……”
“所以，几乎所有在这个圈子挣扎打拼的人，都无法抗拒这样的霸王合约！”
“大家甚至会觉得，这是上天慷慨的垂青，是老天爷终于看见自己的努力了。”
“男人说，即便他变卖所有财产，也无法捧红我，那些只够帮我连上这条线而已……”
“我很心疼他，如果我不签约，他的所有努力也将付诸东流水……”
“所以我毅然就签了合同，将自己的命运交给了「水哥」。”
云流苏说着，脸上流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似有不祥的征兆。
“「水哥」果然有大能量，他很快就安排我参加了一场大型的歌唱大赛。”
“这是一个影响力巨大的全国性歌唱选秀节目，收视率在同类节目中高居榜首。”
“选秀的冠军，将会直接踏上成名之路，从此走上星光大道……”
“「水哥」是精明的投资人，他在我身上的投资，其实是最省钱的。”
“因为我只需要一张入场券，和公平的裁判就行了。剩下的，我相信自己的实力会证明一切……”
“我层层升级，过五关斩六将！在音乐的路上，我体验到了，项羽冲锋陷阵的酣畅淋漓……”
云流苏说着，脸上熠熠生辉，自信和满足写满她的脸。
「她在发光！」
左唐感受到有一种神秘的气场围绕着云流苏，她整个人好像都在发亮。
那不是肉眼可以看见的，但是左唐就是能感觉到！
左唐赶紧观察一下众人，发现大家都在入迷地听云流苏的陈述，脸上并没有什么异样。
「难道只要我感觉到？」
左唐也不太确定，就在他怀疑是自己的错觉的时候，耳中传来一声厚重的钟声。
“当~~~！”
钟声响起的时候，小丑的脸色微变，而众人却都是愕然的表情。
钟声过后，左唐发现云流苏身上的「光辉」变淡，逐渐消失不见了。
「奇怪……」
左唐暗暗心惊，刚才云流苏身上的亮光好像只有他感觉到，但是钟声却是大家都能听见的。
这钟声明显不是房间内的声响，而是从房间外面传来的。
刚才科学家邢天戈说过，这个房间是密封的，虽然还没有证实，但是左唐相信他说的估计是对的。
但是钟声依然穿透了进来，左唐听到声音时依然非常清晰，钟声甚至穿透胸腔，令人心悸。
正在陈述的云流苏也一度中断，茫然地看着四周。
“请忏悔者继续陈述，时间已经过半了……”
小丑及时提醒，把大家的注意力又拉了回来。
“在我专心备战的时候，媒体开始传播一些奇怪的小道消息……”
“说「水哥」慧眼识珠，从深山土鸡群中挖掘出金凤凰……”
“也有说「水哥」耗费巨资，倾情打造下一站天后……”
“更有的说，「水哥」与我两情相悦，携手作战，有望称霸歌坛！”
“我并没有在意这些，人红是非多，这些应该都是媒体正常的炒作。”
“那段时间，我也都是住在节目剧组中，因为要和编曲、乐队沟通，每天还要排练，天天都忙得焦头烂额……”
“可是，我忽略了一点，男人已经好久没有来探班，也没有打我电话了……”
“我冲锋陷阵，层层晋级，从五十强一路杀到十强……”
“总决赛的前一天，「水哥」约我出去吃晚饭……”
“晚餐定在京城的一个高级酒店，吃到一半，「水哥」给了我一张房卡……”
“然后向我表白，说我很有天赋，他和我是最佳的组合，两人合作一定可以横扫歌坛，大赚特赚……”
“我全身冰凉，这才想起已经失联多天的男人……”
“我赶紧抓起手机联系他，却发现已经打不通了。”
“「水哥」笑着说，男人已经收了他的钱，走了。”
“也是在那一晚，我才知道，那些媒体的消息都是「水哥」放出来的。”
“原来，「水哥」这个名字也有来历……他养着娱乐圈最大的一批水军。”
“「水哥」的水，就是水军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