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缘尽则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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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师傅请说！”
蒋四方愣了愣，这次给他传授佛法了？
不过对于出家人，他们向来是尊敬的。
“世间万物都是有定数的，得到未必是福，失去未必是祸。人生各有渡口，各有各舟。有缘躲不开，无缘碰不到。缘起则聚，缘尽则散。”
小和尚说完，一个飞身，向着黎糖离开的方向离开。
蒋四方愣了愣。
站在原地好久没动。
良久，这才往院子里走去，
蒋四方在书房里待了半宿，第二天早早起床，在操练场上看到了管家。
蒋府的管家是蒋家退伍的兵。
“啊牛叔，您让人送拜帖，我近期去水大人府上拜访！”
“少将军，您想明白了？？？”
阿牛欣喜若狂。
“啊牛叔，是我之前想岔了，四方是蒋家子弟，不该如此任性。”
蒋四方看着边关的方向，那里有他父亲家人，诺大的蒋家将军府，只有他一个主子，可谓是当真冷清。
“老奴这就去，老奴这就去……”
阿牛欣喜若狂，晨练也不练了，大早上的，写了拜帖跑去水大人府上等着。
水家受到蒋将军府的拜贴，不管是水大人还是水夫人，都一时之间情绪低落。
“让他来吧，是该见一见了！”
水夫人瘫坐在座位上，轻声开口。
“夫人！”
水大人原本在原地转悠，看着夫人沮丧的模样，不由得担忧。
“四方这孩子并没有错，当初的事情，谁的错都没有，是咱们家孩子没有福气，他们蒋家也失去了一个女儿不是吗？那么多年过去了，蒋家远离京都，在边关定居，咱们都那么久没见过了……”
“哪怕是互相舔伤，也总好过另外一方独自凄凉。”
水夫人言罢，水大人便挥了挥手。
表示接了拜帖。
蒋四方是在当天下午前来的水家。
换上了一身青色学子服，文绉绉的，明明一届武将，这般打扮，居然也多了一丝书卷气。
蒋四方带着阿牛登门拜访，送上了父母让送过来的礼物。
“四方见过水伯父，见过水伯母。”
蒋四方恭恭敬敬的下跪，认认真真，且勤勤恳恳的行了跪拜礼。
“你这孩子，何须如此。”
水夫人红着眼眶上前，将蒋四方搀扶起来。
“水伯母，四方不孝，本该回京就来拜访您和水伯父的。”
蒋四方看着水夫人拉着自己的手，仔细的端详着。
蒋四方忽然觉得很心酸，自己应该早一点过来的。
“你初进京都，自然是有很多事情要忙，也不急在这一时三刻！”
水大人和蔼欣慰。
“阿爹阿娘，你们叫我！”
一个八岁的小男孩跑进来，虎头虎脑的，看到有陌生人。眼珠微转，似乎在打量着蒋四方思考着什么。
“念辰，过来，这是你四方哥哥，带着四方哥哥去后院逛一逛好不好？”
水夫人拉着儿子，温声细语交代。
“好！”
小家伙对领着这个好看的大哥哥去玩耍很是开心。
显然乐意接受。
“那水伯父，水伯母，四方先告退。”
蒋四方再次行礼。
看着蒋四方跟着自家小儿子水念辰离去，水夫人再也没忍住哭了起来。
“夫人，你这是做什么？”
水大人心疼的将人搂在怀里。
“相公，咱们的晨晨和鑫鑫如果还活着，也该这么大了，二十多岁，孩子都有念辰那么大了……呜呜呜……”
水夫人扑在水大人怀里，再也没忍住痛哭。
“你这是做什么，你这是做什么呀……”
水大人不知如何安慰，自己也红了眼眶。
已经离开客厅，往后院走去的蒋四方，因为习武，所以听到了水大人水夫人的话，没忍住红了眼眶。
“四方哥哥，你怎么了？怎么眼睛红红的？？？”
水念辰时不时的抬起头看着眼前的这位大哥哥。
这么好看，合该做他的姐夫。
“无碍，方才风大，迷了眼睛。”
蒋四方将悲痛压抑在心，灿然笑着说道。
“我阿姐也如此，平日里还好，风大也容易迷了眼。”
黎糖姐姐说过了，要想打动一个人，首先要投其所好。
所以，姐姐跟四方哥哥一样，都容易眯眼睛，定然能得到四方哥哥的共鸣。
“阿姐？”
蒋四方愣了愣。
对了，水大人府上，还有一个嫡小姐！！！
“对啊，我阿姐，水琪琪，是一个温柔贤淑，美丽大方，端庄从容，好贵无碍，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倾国倾城，苗条淑女……”
水念辰努力想着平日里夫子教过的所有表达这方面的词语。
所有夸人的词汇，能想出来的他都说一遍。
“你姐姐当真有那么好？？？”
蒋四方被小家伙逗乐了！
这是一个姐控啊！
对姐姐盲目崇拜！！
“那当然，可适合做妻子了！”
“小美，再给我找一根更长的棍子，这根还是短了！够不着！”
“姑娘您稍等……”
水念辰的夸奖还没说完。就听到了不远处的小树林里传来的声音。
水念辰；糟糕，是我那“温柔贤淑，美丽端庄”的好姐姐！！
“四方哥哥，要不咱们往这边去？”
水念辰尴尬着往另一边指引。
“没想到小树林里的树已经如此粗壮了！咱们进去看看吧！反正来都来了！”
蒋四方哪里没看到水念辰的尴尬和岔开话题。
蒋四方平日里的腹黑让他故意跟水念辰唱反调。
“四方哥哥……”
水念辰急了！
“四方哥哥，这里并不好玩，树那么深，容易划到身体……”
水念辰一边解释，一边跟着蒋四方跑。
“小美？你来了？小美，快将棍子递过来给我。”
水琪琪巴在树上，看着树尖的风筝，正在想着各种办法拿下来。
水念辰；对不起，亲爱的姐姐，弟弟已经尽力了！这是你喜欢的那一款，接下来就交给你自己了！
“姐！你下来！”
水念辰主动制造机会，主要是让姐姐下来看看人，别那么人来疯了！
一天天层出不穷的游戏玩闹。
跟着黎糖姐姐，好的不学，坏的学了一大堆！！
水念辰心里暗自腹诽。
“哎？辰辰，快爬上来，帮姐姐将风筝拿下来。”
水琪琪听到水念辰的声音一喜。
这是阿爹给他做的风筝，不能弄丢了。
他可喜欢这个风筝了！
“姐，你快下来！”
水念辰快要被自家这个没啥形象的姐姐气到了。
说好的喜欢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俊美中不失武侠风范？？？
这不是她审美里的那个人？？？
好吧~_~
他英俊潇洒的姐夫，即将没了！
“我不，阿爹给我做的风筝没拿到呢！”
蒋四方看着树上娇俏的女孩子，恍惚间似乎看到了十年多前的那个女孩儿。
蒋四方一个飞身，跳跃上了树梢，轻而易举的拿下了风筝。
“哎？”
一直盯着心爱的风筝看的水琪琪忽见一个身影飞过。
她的风筝没了！！
“啊……”
一个恍惚间，水琪琪没站稳，从树上摔了下来。
“阿姐！”
水念辰惊呆了，赶紧冲过去想要接住姐姐。
蒋四方一个飞身，从空中将人接住，旋转着快速下落。
速度快到水琪琪还没反应过来，但是却不影响她落地了还紧紧的勾着蒋四方的脖子。
“姑娘，已经落地了！”
看着熟悉的眉眼，蒋四方恍惚了片刻。
却也知晓，这不是她！
“公子，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你既已经抱过我，与我有肌肤之亲，那咱们便去跟我阿爹阿娘说一声，你尽快上门提亲吧！”
确定过眼神，是让她心动的人。
水琪琪不知道自己会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子。
认识那么多同窗公子，但是眼前这个，是她喜欢的。
“我看到了，四方哥哥，你与我阿姐有了肌肤之亲，没事，我们家阿姐就嫁给你了，我允许了！”
水念辰捂着小嘴巴，看着蒋四方抱着水琪琪快速旋转下落。
那唯美的画面只可惜周边没有红的花，黄的叶……
否则这不都是话本情节么？
见姐姐开始借着救命之恩，谋私利！
想要蒋四方做自己姐夫的水念辰立马凑上去。
“两个小家伙，知道哥哥几岁了么？就敢胡言乱语？”
蒋四方没忍住，伸手在水琪琪和水念辰头上敲了敲。
看着熟悉的脸庞，就当自己打过他们好了！
“几岁也不遮挡不住你的英俊潇洒啊！只要你未婚，我未嫁，怎么就不可以了？”
水琪琪可不在乎这些，难得碰到自己喜欢的。
虽然过程有些潦草，且一见面就怦然心动，显得有些随便，但是自己的心是真的。
“小丫头，哥哥整整大了你十几岁！”
蒋四方失笑，自然是如实相告。
当初他在水府撒欢的时候，这小丫头还咿咿呀呀的，话也说不清楚，倒是没想到，当初晨晨时常念叨，抱着玩的妹妹长大会跟她姐姐那么像！
不仅是长相，还有性格。
“那又……如何……”
水琪琪回答的并不干脆。
毕竟十几岁的确是大了很多了也不知道阿爹阿娘会不会同意？？？
“四方哥哥是吧？你在此处稍等片刻，若是我阿娘阿爹同意我嫁给你，我就来寻你。”
水琪琪说罢，人想着父母院子跑去。
“你不要走哦，辰辰，帮姐姐抱住你姐夫。”
水琪琪被娇宠着长大，自幼天真烂漫。
一起玩的好的六个女孩子，就属她最单纯。
水念辰听话的一把抱住蒋四方的大腿！
蒋四方满头黑线。
无法想象。
实在是无法想象！
确定是救命之恩以身相报？
这是强行嫁娶吧！
被强迫的还是一个男生？？
蒋四方只感新奇。
若是当初……晨晨没出事，只怕，他们的孩子也有念辰那么大了！
“行了行了，我不走，跟我一起逛逛这哈小树林吧！”
蒋四方无奈。
他们是晨晨的弟弟妹妹，自己再怎么也不能发火不高兴。
更何况，都是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还当真能逼自己成亲不成？水念辰见蒋四方没有要离开的打算，这才松了一口气。
跟着蒋四方一起在后院游走。
见蒋四方未曾问过自己，就能在水府走的格外熟悉，水念辰纳闷儿。
他八九岁的人生生涯告诉他，他从未见过这哈哥哥呀。
“四方哥哥来过我们家？”
水念辰好奇的询问。
“何止来过？”
蒋四方满脸怀念。
“不仅来过，还睡过打过闹过………”
也曾爬树掏鸟蛋，也曾带着晨晨他们从狗窝里爬出去，跑去街上玩耍……
从春天的百花齐放跟你等争蜜，到冬天的白雪皑皑，银装素裹，跟时间争雪！
这是他熟悉的地方。
也是他痛苦不敢面对的地方。
“谁带你来的？那时候阿姐也还不会走路吧！”
水念辰想了想姐姐的年龄，既然四方哥哥比姐姐大了十几岁，那么，那时候姐姐估计也路都不会走。
“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蒋四方怀念。
穿过小树林，来到树林的另一侧。
一个大池塘，池塘旁边是假山，花园。
看着熟悉的花园，蒋四方仿佛看到了四个小孩子在花园里奔跑，捉迷藏。
在花园里扑蝶，嬉戏……
他们像所有调皮的小孩子一般，四处奔波玩耍，似乎永远不知道疲惫。
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一如今日见到的小姑娘一般，明明长得好一个温柔可爱的面庞，却是一个人来疯的姑娘。
调皮起来，比那姑娘有过之而无不及。
“居然还有人那么熟悉我们家？？？不是我阿爹阿娘吗？”
“不是！”
在水念辰和蒋四方的你一言我一语中。另一边水琪琪也来到了父母院子里。
“阿爹阿娘……”
“阿爹阿娘……”
水琪琪穿着粉色的衣裙，像一只花蝴蝶一般。
正在互相安慰，互相舔伤的水大人水夫人，赶紧放开对方。
水夫人整理了一下衣服，随后摸了摸自己红肿的眼睛。
算了！
如今哪怕是仙药也无法让自己恢复如初。
水夫人清楚女儿的傻大咧形象，所以坦然的示意水大人将门打开。
毕竟这会儿他们不打开门，水琪琪也能拍了一阵门后，往屋里跑。
“阿娘，阿爹，我找了一个特别好看的未婚夫，要阿爹阿娘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