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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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脸皮薄，受不了老狐狸的揶揄，后面一句话都不吭，擎等着李莲花用过菜肴拉着他就出了门。
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告示，怎么就成了英雄美人的风月事了？！
成为别人口中的故事主角，感觉也并不怎么好嘛…….
袖月楼的风格独树一帜，建筑精美雕梁画栋，楼阁轻纱，香粉浮绕，是扬州城出了名的青楼，往日若入夜幕，那楼上灯笼盏盏，女子娇笑声声，奢靡媚人，销金无数，而此时正值新年，竟然难得下午就早早开门迎客。
跟着人流前行，李莲花一眼就看到袖月楼外墙上的刻字，眉头一跳，止住了脚步，等着带路而跟在后面的云苓，正好奇地顾盼此街市装潢，前人蓦然停止，让她差点撞上。
“到了吗？”，云苓从李莲花身后探头出去，抬手张望见到前面乌泱泱簇拥了一堆人，“好热闹，呃……请不要是因为那则约见的告示。”
“那恐怕很难哦～”，李莲花指了指人群源头，敷衍着道，“呐，就在那里了，我们挤呢是挤不进去的，不过反正他们也不知道谁是绘颜师，见不到人此事也就流传一时，我们回去吧，狐狸精都饿了。”
说得倒也是，而且‘绘颜师’被传成男子无非是因为面纱上的阵法，不见蒙面人自然就忘却了‘绘颜’究竟是男是女，是何等模样。
她也不过是奇怪，一位受万人追捧的花魁，何以想要见一个刚刚起了点名头的蒙面人呢？
若是因为换脸秘术，那这位的容颜美貌绝伦，还换什么，换了这人名气不就没了？
云苓琢磨了一下，也不是很想往人堆里扎，于是赞同道，“那好，不过我还要去西街买胭脂和香粉，你先回去喂狐狸精吧～”
“行！”，他答应得干脆利落，转过头勾唇的角度有点得逞的意味。
李莲花的身影没于人海，那脚步快的，好似有人追赶他一样。
怎么感觉，他迫不及待逃离此地呢？
云苓不知所以然，便晃晃头不再想，去往西街去买些大城市的新奇玩意。
西街与袖月楼所在的道路交汇，距离算不上特别远，只要抬头望远，就能看到那楼阁之上的彩纱舞动，因此西街中也是熙来攘往。
“姑娘好眼光，这个口脂可是店里最有名的，一日只售两件，色泽若初日朝霞，故取名‘清宇流霞’，就连扬州城第一才女都用这个！当然这个价格嘛……”
精致的瓷罐里是颇为抓人眼球的橙红色，确实不愧这清宇流霞的美名。
云苓见猎心喜，爽快地付了银子，“那就这个吧～连带刚刚那些，都给我包起来。”
“好嘞！”，掌柜的开了笔大生意，笑容真切了不少，迅速包装交物，专门送人出了店门，“您拿好，慢走，恭请您再来啊！”
买东西总是让人心情愉悦，小姑娘爱美的小心思得到满足，眼里笑意满满，仅半张容颜之姣好和出尘的身姿惹来周遭人的长久窥视。
可能江湖里总会出现江湖事，正是回去的路上，暗处突然窜出一个人撞了她一下，云苓猝不及防身形一晃，手上绳结被大力一扯，刚买的东西便落到了小贼之手。
云苓一愣，刚要运灵，可身处人群之中无奈作罢，无奈用笨办法高声喊人抓贼。
“拦住他……！”
“姑娘，我来帮你！”
“哈哈哈我也来！”
几个江湖人士笑嘻嘻着围过来，不像是要帮忙抓小贼的，明显是来专门抓女子的。
云苓被困在几人中间，其余的路人皆眼观鼻鼻观心，步履匆忙当作没看到。
“呵，这世道真的是……腌臢！”，她的好心情被坏的一干二净，嫌恶地开口道，“尔等鼠辈，不想死就滚开！”
为首的中年男子置若罔闻，放肆欺身上前就要抓住她，不想这时变故横生——
那穿着灰衣的小贼全力冲撞上来，拉着云苓立刻就要再冲出去！
“又是你！”，中年男子迅速反应过来补上了围困的缺口，“这次我看你怎么逃得了？！”
“姑娘，咱们就是交个朋友，来走一趟吧～”
云苓一眼看到灰衣小贼手里还攥着她的布袋，而行窃者竟然现在挡在她身前，还嘶哑着声音吼那些江湖人，试图逼退他们。
她眼眸流转，瞬间明白了什么情况，而那些嚣张跋扈之人步步逼近，这个小贼肯定是抵挡不住的，只能开始甩动手上的布袋子来维持安全距离。
“哈哈哈哈你看他！”
“来吧姑娘，这个贼偷了你的东西，我们抓他走！”
“然后在咱们好好聊聊怎么报恩！”
“不如以身相许好了！哈哈哈哈……”，一人狂笑着上前，对疯狂挥舞布袋的灰衣小贼很是不屑一顾，不过——
“啊！！！！”
布袋打到他胸口，本应无关痛痒，但是他倏然被一股磅礴之力给扔了出去，直被狠厉之势砸在百米之外，连带遭殃了不少看戏的人。
倒地的人口吐鲜血，面色灰白，灰衣小贼怔怔看了看自己拿着的袋子，手一软物品就哐当掉在地上，其中还伴随什么碎裂的声音。
云苓：……我的胭脂……
“走！”，小贼沉声拉着云苓跑出包围，一路慌忙带着人逃出西街，一点也没注意到拉着的弱女子气定神闲之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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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到安全之地，隐隐有女子娇笑声荡入耳边，那灰衣小贼撑着暗巷中的楼柱子大汗如雨，口里都不自主发出赫赫声，等到这人抻着袖子擦拭脸颊的汗珠，云苓才发现，竟是一位女子。
怪不得身形如此瘦小。
云苓递过去一方巾帕，轻声慰道，“还好吗？这次多谢你了～”
“你不累吗？”，灰衣姑娘喘口气解释道，“我抢你东西是、是为了……”
“是为了引我离开？”云苓双手抱胸，在她面前踱着步道，“你发现这几个人或者其中你认识的一个人不怀好意跟着我，于是抢了我的东西要引我去追你，没想到我刚追几步就被他们围住了，于是又赶回来救我。
“现在这里，是袖月楼的私巷，你是袖月楼的丫头吗？”
云苓一停，神色不慌不忙，额头薄汗也无，微微倾身注视对面姑娘的眸子。
“是、是的，我叫长安”，她呆呆地退后一步，详细答来，“那个为首的是惯犯了，叫吴大兴，上次他就是街上企图冒犯好人家的姑娘，不过没成功，这次我以为还是只有一两个人，没想到……”
“上次你救了扬州第一才女？”，云苓瞧了瞧她唇上未褪的橙红色，眯了眯眼，“能当第一才女的，家中应该有些权势，怎么还能容忍这等人当街行乱？”
“你怎么知道是……”
“你唇上还有‘清宇流霞’的色泽，八十两一块的唇脂，还有店家亲口宣传的第一才女之名，我只能想到是她送你的答谢礼。”
“哦……”，长安挠挠头，“吴大兴他武艺高强，无人敢惹，跟一些江湖人联合起来进入了镖局，跟扬州的官长都有联系。”
“听说，他是专门押运一些官老爷的东西的，其实他要是看上了哪家姑娘，之后就纳回家为妾，并没闹出什么乱子来，而上次涉及到第一才女安小姐，他才没成功，不过安家老爷只是个通判，也就没了下文。”
“原来如此”，云苓冷哼一声，“真是官官相护，沆瀣一气，走——”
“去、去哪儿？”
“找回去教训教训他！散了这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