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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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晨练完、中午饭后、刚刚下午放学，宋歆琼又给父母打了好几个电话，二人手机都打不通，发的消息也杳无回音。
一直联系不上父母，宋歆琼心里隐隐有些担心。
“唉，歆琼，你知道的，咱们戏班难做，咱们Y市又没几个观众，全靠补贴，多穷啊！咱们班几十个人，也就你有把握能考进三大的戏剧专业，如果......现在学表演能保证让我进三大，我没准也改行！”
华翰教育和戏班的合作，给周围同学造成了极大轰动，秋高霏听说了大家最近的许多议论，深以为然。
华翰教育是湖北省最大的艺考培训机构，总部在省会城市w市，可放眼全国，这家机构排名并不突出，每年学员的三大戏剧学院的过线率不算高。
因此，省内很多艺考生高三都会选择进京备考，华翰今年想招一批戏曲专业科班生入局戏剧表演，打破自身僵局，于是瞄准了省内各市的戏曲特长班。
Y市的戏曲群众基础比较薄弱，听戏的观众不多，她们这种戏曲专业班行当不便宜，培养花销大，最终，戏班还是答应了与华翰合作，为了以后更好地培养可造之才，当然也有为后进生找出路的打算。
现在的戏曲界可能容不下这么多年轻演员。
“你舍得？”
宋歆琼笑眯眯地看着秋高霏，完全没有把她的话当真，三个字成功打破了秋高霏说完后有些低迷的气氛。
那么多年的勤学苦练，日日早起吊嗓子，天天镜前抠细节，只有她们最懂彼此的苦与甜。
“当然舍不得啊！但还不准我想想，学表演，以后可以当明星诶！听说楚悦动心了，和华翰的老师聊了好几次。”
宋歆琼一愣，楚悦学的也是黄梅戏，专业能力很强，也是班上备受师傅们期待的新小花旦，她竟然会有改行的想法？
“高霏，你成功引起了我的兴趣，走，我去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敢在咱们地盘撒野！”
宋歆琼走进殷明筝办公室，一眼就看到沙发上坐着的陌生中年男子，一身时尚的黑色潮流打扮显出几分年轻，正笑容满面地打量着她。
“歆琼，这是张贺，华翰培训机构的老师，你现在高二了，他们说想找你聊聊。”
殷明筝的语气有些勉强，笑容也没了讲课时的爽朗。
“我知道，不好意思，张老师哈，我对改行没兴趣，你们找别人吧！”
宋歆琼笑着望向张贺，毫不犹豫地直接拒绝了继续接触的可能。
她承认她就是故意的，戏班有戏班的难处，大家也有选择的自由，可她就是看不惯培训机构上门抢好苗子的这个行为！
每个戏曲演员的培养都需要日复一日的练习，没有十几年的苦练，根本上不了台，艺考机构这样做，她理智上能理解，感情上不接受，完全是趁人之危！
“歆琼。”
殷明筝眼神有些复杂地看着昂头的宋歆琼，这个徒弟她教了五年，她懂得她此刻心里憋着的一口气，可现实就是，戏曲早已日薄西山，她们也只能尽力而为。
听到宋歆琼的话，张贺并没有生气，他打量着宋歆琼明媚大气的五官，越看越满意。
“恕我冒昧，歆琼的专业能力一定很厉害吧。”
宋歆琼和殷明筝都望向张贺，宋歆琼挑眉，没有接腔。
“你的面容明媚，五官量感强，更适合站在镜头前，屏幕拍出来一定很漂亮，我虽然对戏曲了解不多，可也记得，戏曲演员的主流长相不是你这一款。”
“所以？”
张贺的评判没有在宋歆琼心里起半分波澜，她的长相的确不是传统的国泰民安脸，学戏的先天条件不算好。
就算这几年演反串，她的长相也少了几分英气，灵动的狐狸眼多了些妩媚，她在镜子前一帧帧琢磨自己表演时的表情细节，现在也只能做到不在长相上让观众出戏。
可她的唱腔却是一绝，再加上极快的学习能力和感知力，再难的戏曲，她学一段时间都能表演得惟妙惟肖。
殷明筝曾经忍不住感慨，台、形、表，声四项，宋歆琼称得上没有短板。
“所以表演更适合你。歆琼，如果你愿意改学表演，只要考上三大的表演系，我们愿意出20万奖金，再给你们戏班额外捐10万，要不考虑考虑？”
今天之前，张贺已经做过戏班的功课，也看过多场表演，这么多同学中，宋歆琼无论是先天长相还是后天演戏能力都秀出班行，对于这样的优质潜力股，机构愿意赌一把。
张贺抑制不住眼里的欣赏，如看明珠蒙尘，戏曲行业日薄西山，这样演戏的好苗子，值得更大的舞台。
“张老师！”
没等宋歆琼回话，殷明筝已经忍不住打断了二人的交流。
学校的意思只是让培训机构试一试，可以带走几个不那么适合戏曲行当的演员，可不是班上的学生任其挑选，把宋歆琼叫过来，也只是想走个过场。
楚悦的动摇大家看在眼里，要不是学校施压，他们做老师的，真不希望学生接触这些人，她也不会让宋歆琼来办公室。
张贺与其说是老师，更像是商人，好像还是华翰的副总，他的开价太直白了。
殷明筝清楚，宋歆琼家并不富裕，她也怕自己这么优秀的弟子被金钱迷了眼，一时冲动改行，那损失就太大了。
“张老师，谢谢抬爱，我志不在此。”
即便是这么高的奖金，宋歆琼也没有犹豫，她莞尔一笑，“我过来是有个戏琢磨不明白，想请教下老师，要不你先……？”
话语间的逐客意思太过明确，张贺无奈地摇摇头，掏出自己的名片，递给宋歆琼，“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歆琼，如果你改主意，欢迎你随时联系我！”
宋歆琼礼貌性地接过名片，道别后，直接随手放在了殷明筝桌上。
“师傅，《女驸马》这出也太难了，您看看我的手，是不是别过来了？还有表情，这样板着脸是不是就没那么出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