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镇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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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辅大臣手忙脚乱地倒出书，仔细一看，才发现被老朋友耍了，无奈地说：“进卿，有意思吗？”
“没意思！”
首辅大臣赞同地点点头，打了两套拳，酒气消散了许多，说：“闲着没事，又静不下心，不如打两套五禽戏，既能锻炼身体，又能平心静气！”
“五禽戏？”
次辅大臣斜眼看着，看了一会老朋友的动作，摇摇头说：“好像不是华佗的五禽戏！再说，我们又不是司马懿，没想过篡位，也没想过活得像王八，练五禽戏给谁看？”
五禽戏是华佗创造的，三国时期的司马懿通过练习它延长寿命，熬死了那个时代的几乎所有顶级谋士和智者，最后篡位，统一了三国！
活得久，就能随心所欲！
“中涵，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就难听！”
又打了两套五禽戏，首辅大臣的醉意差不多消退了，缓口气煮起了云雾大红袍，慵懒地说：“你在想大总管的事吧？”
“是啊！”
“想大总管到底是不是孤丸？”
“是啊！”
“想大总管如果是孤丸怎么办？”
“是啊！”
“你再加一个！”
“是……胡扯！”
次辅大臣差点被绕进去了，不高兴地说：“神医在世，恐怕也没法让‘丸’活过来的医术！”
“那你还想什么？”
首辅大臣很随意，笑着说：“没有多余的‘丸’，大家都会高兴！有了多余的‘丸’，那就辛苦大总管再挨一刀！太监嘛，一次痛两次就习惯了，多挨一两刀算什么，又不影响正常生活！”
一次痛？
两次习惯？
这玩意儿恐怕没这说法！
次辅大臣额头上的青筋直跳，无语地说：“进卿，你就不担心大总管走出蚕室，直接跟内阁和锦衣卫开战，都是朋友，打生打死的，被别人捡便宜多不好！”
“那中涵你刚才那么起劲地劝酒？”
首辅大臣翻了个白眼，直言道：“好像下药的酒是你敬的吧？”
“不是我！”
“就是你，不仅酒是你敬的，药也是你下的，十人份的蒙汗药，连头牛都能药翻，更何况人！”
“呃……大总管武艺高强，葵花宝典更是练到了化境，普通的两份，我怕效果不好嘛！”
“别管了，药已经下了，人也来了，估计正在验身呢！”
茶水开了，首辅大臣倒入碗中，慢慢品味：“东厂势力弱，斗不过内阁，也斗不过锦衣卫，想同时对付两个，东厂鼎盛时期都做不到，大总管是个聪明人，不会拿鸡蛋碰石头的！”
“鸡蛋？”
“鸡蛋！”
……
分开说！
诏狱！
一盆冷水泼下！
大总管从昏迷中醒来，闻到熟悉的味道，想要挣脱却无力，失声喊道：“哪个兔崽子把咱家送到这儿的？”
“以大总管的身份，除了本指挥使，谁敢为你验明正身？”
指挥使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嘴角抽搐，笑容忍不住溢出，搞笑地说：“奉陛下旨意，遵内阁手谕，对坊间的传言进行验证，希望大总管理解本指挥使的工作，并给予充分的支持和理解！”
“坊间的传言？”
药效的影响，大总管反应慢了半拍，接着挣扎得更厉害，惊恐地说：“刘侨，你说的就是那个！”
“对，就是那个！”
“本总管绝对没有，虽然我自己动的手，但保证干净！”
“干不干净，验了再说！”
指挥使大人朝着身后点点头，立刻出现了三位蒙面的黑衣人，冷声说：“为大总管验身！”
“不！”
随着布帛撕裂的声音，大总管胯下一阵凉，真正的蛋蛋吹风凉！
“刘侨，这件事就此打住，本总管既往不咎，否则等咱家出去，跟你拼个你死我活！”
“刘兄，本总管有洁癖，绝对不允许这些腌臜人碰咱家的身体，给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行不行？”
“刘指挥使，咱家进宫几十年，是冯公公验明正身的，你知道冯公公吧，对你有恩的人，难道你还不相信？”
威胁！
拉关系！
低声下气！
大总管短时间内，脸色和语气变化之快，简直比川剧变脸还快，让人叹为观止！
“大总管，本指挥使也是奉命行事，要怪就怪内阁那两个！”
指挥使大人欣赏够了这场大戏，挥手制止了变脸表演，朝三位蒙面黑衣人喝道：“快给大总管检查，认认真真检查，有任何疏漏，小心你们的九族！”
“刘侨，咱家先人板板！”
“抱歉，大总管你不会有那种东西的！”
指挥使大人耸了耸肩，毫不在乎地说：“动手！”
刹那间！
三位蒙面黑衣人同时伸出手！
“刘侨，叶向高、方从哲，本总管与你们势不两立！”
大总管发出绝望的吼声，尤其是感觉到冰冷的三只手接触到身体时，更是流下悔恨的泪水！
左左右右！
前前后后！
上上下下！
经过一段时间的搜查，三位蒙面黑衣人不约而同地停下手，说道：“指挥使大人，没有发现‘隐丸’的存在！”
“刘侨，本总管不挖你祖坟，这辈子誓不为人！”
听到这话，大总管情绪激动无比，躺在冰冷的石板上，发出阵阵吼声！
“不过，‘隐丸’可能真的存在，我建议，还不如一次性解决掉！”
一次性解决？
大总管的吼声突然停止！
“既然这样，准备一把锋利的弯刀，我这个指挥使亲自来动手，帮大总管断绝尘缘！”
“属下遵命！”
烛光下，一把闪烁寒光的弯刀出鞘！
“刘侨，放过我！”
“刘大爷，给我一次机会！”
“刘老祖宗，留点香火情！”
“大总管，准备好了！”
砰！
“啊！！！”
第二天！
内阁！
上朝的钟声响起来了！
首辅大人和次辅大人坐在案桌前，准备处理政务，繁忙如常！
指挥使大人带着浑身无力的大总管赶过来，笑容异常灿烂！
“大功告成！”
“嗯？”
“真的有‘隐丸’？”
“有……个鬼啊！”
指挥使大人坐在太师椅上，拿起一封密函，挑了挑眉毛，一边读一边说：“说起来，大总管自宫时才十四岁，能干得这么干净利索，如果去做蚕师，肯定是个灭万丸的存在！
可惜啊，偏偏稳坐大内总管的位置，这些阉贼果然都不是善类！”
“刘侨！”
大总管勉强撑起虚弱的身体，居高临下地说：“总有一天，我要报昨晚的恐吓之仇！”
“随时欢迎！”
指挥使大人离开太师椅，毫不在意地说：“这件事，内阁已经认可了，什么时候东厂有信心一对一挑赢，我的脑袋就送给你们！”
大总管，“……”
这群狗东西！
要是真面对面较量，还真不一定能搞定他们！
“首辅大人，次辅大人，白莲教的踪迹出现了！”
见大总管害怕了，指挥使大人不再咄咄逼人，举起密函，冷声道：“这群老鼠果然盯着城外的火药厂，根据锦衣卫的消息汇总，他们可能今晚就会动手！”
“嗯？”
首辅大人抬起头，瞥了一眼镀金的密函，皱眉道：“城外的火药厂戒备森严，锦衣卫和东厂的探子遍布，白莲教应该没有机会进去搞破坏吧？”
前几天，王恭厂爆炸，从黄昏到黎明，大家都知道炸药的破坏力惊人，城外火药厂的守卫已经换成了锦衣卫和东厂的人！
火药厂附近还有陵卫军和蓟辽战军驻守，随时能调动数万兵力镇压，这白莲教根本没有机会进入火药厂的！
“按道理是没有机会。”
指挥使大人把密函扔到首辅大人的案桌上，冷笑说：“但是如果有贵人相助，不就有机会了吗？”
“什么贵人？”
大总管从愤怒中解脱出来，认真做起捧哏，相比私仇，公事更重要！
“皇家宗亲！”
指挥使大人浑身透露出煞气，咬牙切齿地说：“在勋贵们的怂恿下，以信王为首的好几位亲王，和白莲教这群乱贼搅和在一起，一旦城外的火药厂被炸，朝廷所有的亲王就会起兵，以‘陛下无道’的名义北伐！”
次辅大人，“……”
这群亲王，不会是养猪养久了，连脑子都变猪脑了吧！
陛下无道？
北伐？
是谁给了他们这种勇气啊！
“看吧，用不了多久，镇远侯和西宁侯就会秘密进入内阁！”
指挥使大人的煞气几乎凝成了实体，恨铁不成钢地说：“被人卖了还在数钱，皇家宗亲，再也不复当年了！”
众人都愣住了！
朝廷各地的皇家宗亲六十多万人，加上亲王封地的士兵，足足有四十多万。勋贵集团再许诺一些好处，不难让亲王们生出异心！
过去一年里，朝廷开展了无数工程，很多都在藩王的封地上进行，不少藩王想从中捞好处，却被反贪司整治得无法自理！
特别是，反贪司把许多藩王在封地上的胡作非为上报给了陛下，有一段时间，奏折如雪花般进京，都是弹劾亲王的！
狐狸没吃到，反而一身骚！
对此，陛下下令申斥，在去年年终时，正式宣布取消给皇家宗亲发放俸禄，取消亲王和皇家子弟的许多特权，几乎等同于庶民了！
想必，陛下的举动彻底刺激了皇家宗亲们脆弱的神经，在勋贵们的“大力支持”下，他们才敢起兵！
掀陛下皇位肯定是假的，真正的目的恐怕是从国库和内帑捞银子吧！
不过！
勋贵们会这么好心吗？
事实证明！
没有！
随着镇远侯、西宁侯乔装改扮进入内阁，众人纷纷给这些皇家猪崽子打上了六星！
“末将镇远侯顾肇迹，见过首辅大人、次辅大人、指挥使大人、大总管！”
“末将西宁侯宋裕德，见过首辅大人、次辅大人、指挥使大人、大总管！”
镇远侯、西宁侯都表现得十分谦逊，没有一丝草莽之气，行礼的方式挑不出任何毛病！
次辅大人面无表情地欠身回礼。
指挥使大人不爽地点头算是见过面了。
大总管浑身无力，干脆仰面躺在椅子上，望着房梁没有任何表示。
“镇远侯、西宁侯，属于军事编制，就算本首辅是文官之首，也不该接受两位侯爷的敬称和礼节！”
首辅大人埋头处理政务，淡淡地说：“所以，两位侯爷如果有什么事，请直接去五军都督府，曹大都督能解决所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