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可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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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这样好像不太好吧？\
宰相睁大了眼睛，头疼地说，\按照内阁的预测，今年朝廷的税收将会超过一亿两白银，如果抽一成，就是一千万两，而且还在持续增长。这些银子比整个礼部每年拨的银子还多呢！\
在朝廷的信仰中，通常是钱多的人说了算。现在教育司拨的银子比户部还多，究竟是教育司领导户部，还是户部领导教育司？
\教育司的司长可以让户部尚书代理，这样不就能避免冲突了吗？\
朱由校拿起墨家尺，测量着手里的小玩意，停顿了一下，说，\不过有一点，教育司的银子只能用在教育上。一旦用到其他地方，该司司长应受到严厉的惩罚，情节特别恶劣的，除了引咎辞职，三法司还有权继续追究其罪行！\
\微臣回去就去安排！\
讲得这么明白，宰相就不再想了，继续说道：\工部因为太忙，改革就比较少了！设立了四个司，分别是工信司、水利司、城乡建设司，还有一个由五百位顶级工匠组成的超建司！
按照陛下的要求，新设立的四个司，仍归工部管辖，以防延误工期和研究进展！\
\等等，超建司是什么？\
一个新颖的名字！
在朱由校的印象里，似乎并没有这个司的存在！
\是工部自行设立的！\
宰相整理思绪，无奈地说，\工部几乎聚集了全天下的工匠，人数已经达到二十万。其中挑选了一百位顶尖人物，成立了超建司！这个司的意思是超级快速建设工程的部门，是数十万工匠智慧的结晶。朱尚书同意，内阁乐于分权，所以也选择了同意。\
\原来是这样！\
朱由校沉思片刻，半开玩笑地说，\那应该叫超快司才对！\
宰相嘴角抽搐了一下！
快已经够难承受了，超快谁能受得了？
\四个司归工部，朕没有异议！\
朱由校不再纠结司的名字，笑着说，\宰相大人知道工部最近的情况如何吗？\
\非常好！\
宰相调整心态，大声说，\二十万工匠进京，工匠之间相互交流，改变了国家珍视自我的陋习。这样一来，几乎所有的工匠都迸发出难以想象的热情。短短几天，就把墨家机关术拆解完毕了！朱尚书甚至放出狂言，如果陛下需要，工部可以利用京城的架构，重现墨家的机关城！\
朱由校：\……\
这狂言让朱由校听得头皮发麻，简直是狂妄到了极点！提到墨家机关城，他内心隐隐有些激动！
\狂言终究只是狂言，陛下不要当真！\
或许是看出了陛下的心动，宰相连忙补充说，\以工部的水平，建造墨家机关城还是不太现实的。不过，墨家的四大机关——侦查木鸢、连弩车、转射机、籍车；公输家的两大机关——云梯和钩强。这六个战争机关，工部已经彻底拆解并能制造了。微臣曾经近距离看过，都感到心惊胆战。墨子、公输班，强大无比！\
\怎么会有关于公输家机关术的？\
朱由校微微皱眉，墨家和公输家绝对是死对头，最重要的传承怎么可能交给敌人？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宰相引用经典的兵法，感慨地说，\在墨子的手书中记载，墨子能造出公输家的任何机关，公输班也同样能造出墨家的任何机关。只是，这两个木匠始祖级的存在都保持着绝对的自信，不屑于利用敌人的机关，以至于墨家的后人虽然了解公输家的机关，却没有创造过。最终，都便宜了我国朝！\
迂腐！
这是朱由校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
敬佩！
这是朱由校脑海中闪过的第二个念头！
最后！
敬佩之情占据了上风！
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
拿着敌人的机关或许能战胜敌人，但终究代表了自家机关的一种失败。在那个百家争鸣的时代，诸子恐怕不容许自己有任何失败！
\给朕讲讲这六个机关！\
朱由校放下手里的小玩意，虽然他是皇帝，但他也是个木匠，转身做出倾听的样子。
\微臣遵命！\
\墨家的第一机关，侦查木鸢，根据书籍记载，是墨子花了三年时间精心制作的侦查机关。虽然说是木鸢，实际上是一只两三米长的木雕鹰，能在空中飞翔一天，是战场上观察敌军行动的神器！\
\嗯？\
朱由校再次打断宰相的话，严肃地说，\既然能在天上飞，那么支持木鸢飞行的动力是什么？\
\动力？\
\以马车为例，要有马拉车才能跑起来，那这个木鸢，是什么拉起来的？\
\回禀陛下，是风！\
宰相更加疑惑，不解地说，\木鸢就像风筝，风筝能飞起来，不就是靠风飞起来的吗？\
仿佛一记重锤砸在朱由校的头上！
风筝能飞起来？
当然能飞！
但为什么会飞起来！
风筝是在竹篾等骨架上糊上纸或绢，拉着系在上面的长线，趁着风势放上天空。风筝总是迎风而上，而且风筝的\身体\总是斜向下的。
风筝会迎着风飞翔，风会对着风筝表面施加一个力，这个力是垂直于风筝的。因为风筝本身是斜向下的，所以风对它的作用力就变成了斜向上。风筝非常轻，空气产生的这个向上的力已经足够把风筝送上天空。
当风不大时，放风筝的人通常会拉着风筝线迎风跑，或者站在原地反复拉线，通过调整风筝的倾斜角度，增加空气对风筝向上的推力，这样风筝就能飞得更高。
用物理知识来解释就是，风筝在空中是斜的，风对它产生两个效果，一个是向上的升力，另一个是向前的推力，加上风筝自身的重力和线的拉力，四种力达到平衡，所以风筝能在空中停留！
虽然说起来容易，但制作墨家的侦察木鸢可是很不容易的。两三米宽长的木头加上侦察兵的重量，差不多有三百斤！能把这么重的东西送上天，还能飞上一整天，尤其是在古代，只能用两个字形容，那就是——出色！
不过，朱由校此时异常平静，想起了被忽视的一点——“空军”！虽然造不出像后世的战斗机和侦察机那样炸来炸去的玩意，但稍微次一点的东西还是可以试试的！
比如热气球！相比只能飞几十米的侦察木鸢，能普遍飞几百米的热气球更适合执行侦察任务！不仅如此，说不定还能用于军事行动，从几百米的高空丢个东西下去，可能都能砸死人！这么一想，朱由校觉得这主意可行度越来越高！
那么，热气球是怎么飞起来的呢？
热气球主要由三个部分组成： 球囊，就是那个巨大的“气球”；吊篮，就是人乘坐的篮子；加热装置，就是用来加热空气使它膨胀的燃烧器。这三个合在一起，就是热气球！
看来，建立“空军”并不算太难嘛！
“陛下！陛下！”
看到陛下走神，首辅大人轻轻唤道。
在交谈中失去专注，严格来说挺罕见的，尤其是对精神力极高的朱由校来说。
“嗯！朕在听！”
朱由校回过神来，一心二用地说道：“首辅大人请继续讲！”
“墨家的第二个机关，连弩车！”
首辅大人不在意，笑着摇头说：“在信王府的战斗中，连弩车造成的伤亡最大，百步内的扇形攻击范围内，威力堪比永猎神箭！”
“嗯？真的有这么厉害吗？”
朱由校转移了注意力，问道：“朕记得陵卫军伤亡不到两千人，连弩车的威力怎么能和永猎神箭相提并论呢？”
“陛下忽略了关键点！”
首辅大人非常耐心地纠正：“信王府之战本身就是不公平的战争。首先，人数上，陵卫军满编一万人，而朱家死士只有三千人。其次，装备方面，陵卫军全员穿着百炼钢套装，朱家死士只穿粗布麻衣。最后，在武器上，陵卫军有一万把装满箭矢的永狩神弩，而朱家死士只有上百辆连弩车。在这种严格条件下，陵卫军与朱家死士的战损比例竟是2:3，永狩神弩和永猎神箭受损最严重。综合来看，连弩车在定向打击时，爆发的威力甚至超过了永猎神箭！”
“有趣！”
朱由校从空军建设的想法中回过神来，淡笑着说：“朕不相信有什么冷兵器能超越永狩神弩和永猎神箭，墨家的连弩车肯定有些缺陷吧？”
“陛下英明无过！”
首辅大人拍了个马屁，斟酌着词句：“墨家的连弩车其实不是攻城利器，而是符合墨家‘非攻’理念的守城武器。因为连弩车体型庞大，必须固定在城墙上，由十个人操作，才能发挥最大威力。六十支单弩箭，无数的小弩箭，在固定在城墙时，百步之内，正对扇形范围，可以消灭所有敌人！最巧妙的是，那长达十尺的弩箭尾部用绳子系住，射出后能用绞盘快速收回。它的缺点很明显，笨重且需要大量人力，只用于守城，太可惜了！”
“相比之下，永猎神箭一发必杀，连弩车的缺点就显得尤为突出。”
朱由校有些惊讶，摇了摇头：“让工部尝试改进，如果能摒弃这些缺点，对于朝廷来说，就多了一件守城利器！”
“墨家第三个机关，转射机！”
首辅大人记下这件事，接着说：“在信王府之战中，它的作用较小，主要是被百炼钢套装克制，除了少数不幸被箭矢射中眼睛丧命的士兵，大部分箭矢没有对陵卫军造成伤害。但在工部试验中，我见过梅花鹿、野狼等野兽瞬间被射成马蜂窝，此物主要针对没有防护或防护一般的敌人，具有难以想象的杀伤力。转射机也是一种需要放置在城墙上的装置，由两人操作，一人射箭，一人控制方向。最变态的是，它还能综合分析敌军的攻城器械和兵力配置，给出最佳反击位置。可以说，墨家的转射机在守城战中的作用，超过了我们朝代近九成的军械！”
“让工部同时改进连弩车和墨家转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