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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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阁和司礼监的官员们纷纷松了一口气，今天的日子，对他们来说就像是重新塑造了人生观和世界观，每个人都感到身心疲惫。
“进卿，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处理了，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办！”
望着天色，首辅大人忽然想起国子监还有未完成的任务，匆忙离去。
“王随堂，这里的事就由你负责，我还有事要做！”
大总管嗅觉灵敏，拍拍王承恩的肩膀，急忙跟上了首辅大人。
内阁的领导走了，司礼监的头头也走了，留下了两位副手在这里，场面显得有些微妙的尴尬。
“工部和钦天监那边，我已经派人去找了。趁着这个空档，不如先帮次辅大人制作眼镜吧？”
王随堂渐渐展现出司礼监大佬的风范，把一切安排妥当后，主动找上次辅大人表示关心。
实力弱小，就必须有足够的忍耐，然后慢慢成长为参天大树，就不必事事献殷勤了。
太监的生存之道，就是这么简单。
“那就多谢王随堂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次辅大人拱了拱手，算是接受了这份情谊。
国子监！
夜幕降临！
深山古寺中热闹非凡！
三千学子眼神炽热，紧紧盯着高台上的“真佛”！
人生的真谛，全由“真佛”传授！
这次的行程，值了！
玄空法师手持佛手站立，无悲无喜，注视着三千学子，轻轻叹了口气。
呼吸声并不大，
却清晰地传入三千学子的耳中！
喧闹的声音瞬间安静下来！
“吾师，圣安！”
三千学子齐声问候，如同敬奉神明一般！
“扶桑：德川家光！”
德川家族，是扶桑第三个封建军事政权的创立家族，几乎掌握了扶桑的所有话语权。
德川家光，德川家族的嫡子，正是这次扶桑留学生的其中一人！
“弟子在！”
圆脸、八字胡，身材矮小的年轻学者走出队列，像推倒玉石柱子一般跪倒在玄空法师面前，无比虔诚地磕了三个头，九次拜礼，额头已是鲜血淋漓！
德川家光似乎并未察觉，依旧狂热地望着玄空法师，把骨子里的疯狂表现得淋漓尽致！
“高丽：李！”
李氏家族，是高丽王朝的国姓。李的父亲光海君，是高丽王朝的掌权者。因为高丽沿袭了国朝的宗族制度，所以权力如日中天。
李，正是这次高丽留学生之一！
“弟子在！”
头发油亮，脸色苍白如涂墙的年轻学者出列，模仿前者，朝着玄空法师磕了三个头，九次拜礼后，额头鲜血直流，稍微擦拭后，站到了队伍前列！
“天竺：龙树唐显！”
光头，眉清目秀的年轻僧侣出列，作为僧侣进入国朝，用佛礼对待玄空法师，左手托着佛经，右手结着佛印，满满的信仰之情！
龙树唐显，作为天竺最有天赋的年轻僧侣，双脚不沾尘土进入国朝，在国子监修行佛法，地位崇高！
“……”
与国朝相邻的国家有十四个，亚洲各国总计四十八个！
玄空法师共念出了四十八个名字，共有四十八位年轻学者出列，四十七位脸上满是血迹，血仿佛不要钱般流淌，不过很快就结痂了。
“跪！”
“吾师，圣安！”
以四十八个国家的领头学者为先，三千学子再次跪倒，眼中的狂热和澎湃的心跳声，逐渐感染着每一个人！
“吾徒，不久后你们将返回各自的国家，切勿忘记在此地所学，为了天下，为了苍生！”
“门生誓死不负吾师之名！”
三千学子的声音震天响，狂吼道：“门生誓死不负此地所学！”
“如此，很好！”
玄空法师佛光忽然暗淡，沉声道：“承蒙国朝圣天子不弃，愿给予你们生机！
国朝五爵！
公、侯、伯、子、男！
圣天子有言：第一个征服国家的人，可封国朝公爵，封疆一方，与国同休！
前三名征服国家的人，可封国朝侯爵，封疆一方，世代更替！
前十名征服国家的人，可封国朝伯爵，世代更替，荣华富贵！”
“前二十名征服国家的人，可封国朝子爵，世代更替，锦衣玉食！”
“其余征服国家的人，皆封为国朝男爵，三代无忧，人间极乐！
圣天子的恩泽，愿先赐予吾徒男爵封号，列入《国史》，赏银百万两！
望吾徒共勉！”
话音刚落，地动山摇！
白银如滚滚洪流，从高处倾泻而下，那些“神圣”的银锭，彻底颠覆了三千学者的世界观。
银子！
银子！
我想要银子！
“吾为外臣，当为圣天子征服国家！”
随着首位的德川家光的呼喊，三千学子的血液仿佛开始倒流，鲜红的脸颊，大声喊道：“吾为外臣，当为圣天子征服国家！”
“吾为外臣，当为圣天子征服国家！”
“……”
随着一声声呼喊，渐渐有人的声音嘶哑，气氛被推向高潮！
《思想录》的成就达成！
玄空法师闭上双眼，又睁开，淡然说道：
“为师在此等候！
等候传奇的到来！
吾徒，离京！”
“老师，保重！”
三千学者声音颤抖，激动地说：“神圣天子，保重！”
预先准备好的包裹被提起，从德川家光开始，三千学者有序地离开了古寺，一百万两纹银，会在回程中与他们会合！
铛铛铛！
古寺深夜的钟声响起！
只剩下玄空法师一人肃立不动！
“法师，好本事！”
大臣和总管从暗处走出来，称赞道：“刚才那些话，就连我这个首辅也为之动容！”
“首辅大人，如果诵读整篇《思想录》，贫僧这点微不足道的本事，恐怕登不上大雅之堂！”
玄空法师微微抬起眼帘，略有波动地说：“陛下的命令，贫僧已经完成，是否允许贫僧返回？”
“返回，以玄空法师的心愿，哪里是你的归途？”
“找到幽静的古寺，从此陪伴青灯古佛，直到去世不再过问世间事，那就是贫僧的归途！”
“法师大罪，古佛怎敢收留你？”
首辅大人摇头拒绝：“依我看来，法师就在这里诵经礼佛，等到阳光普照时，为国家的官员解释《思想录》，以免国家遭受金字之塔的困扰，获得大功德后再离开也不迟！”
“陛下，终究不愿让贫僧离开！”
“《思想录》的独特之处，陛下都感到畏惧，再加上四千八百万两纹银的投入，不得不防！”
首辅大人笑了笑，安慰道：“再说，这里离积善寺不远，法师随时可以去怀旧，真的遁入幽静的古寺，这丝执着又该如何解决？”
“没想到，首辅大人对佛法研究如此深入，贫僧佩服！”
玄空法师叹了口气，失去了所有的精神，一步一顿地走进大雄宝殿，幽幽地说：“今后的日子，贫僧只愿在此古寺打扫，希望不被打扰！”
“真佛之地，谁敢打扰？”
首辅大人点头，大声说：“总管，派档头守护这里，防止官员或盗贼打扰！”
“这件事，咱家自会安排！”
总管会心一笑，双手合十，向玄空法师鞠躬：“阿弥陀佛！”.
深夜，走在寂静的小路上，总管絮叨抱怨：“东厂人手本来就紧缺，四大档头都派到这里，咱家手下都没人可用了！”
“在总管心中，玄空法师是什么级别的存在？”
首辅大人昂首挺胸，保持宰相的威严，笑道：“说实话！”
“能言善辩！”
总管毫不犹豫，不假思索地回答：“只是一个普通人！”
“普通人？”
首辅大人有心想笑，但又忍住了，无奈地说：“看来，没有经历过《思想录》的洗礼，是不可能真正理解灭国级人物的影响力！
总管，你在对事物警觉的程度上，越来越弱，甚至不如指挥使大人！”
“当面说坏话，首辅大人，你是第一个！”
小路尽头，指挥使大人披着鲜红的披风，手持一盏白灯笼，露出笑容，格外让人警惕地说：“根据陛下的要求和内阁章程，锦衣卫已经做好充分准备，确保国朝在猎国计划中的‘清白’，以及可能受到的冲击！”
连续数日！
指挥使大人神出鬼没！
是奉陛下旨意执行秘密任务！
能够公开的是，他在为国朝铺设情报网络！
随着女真族的覆灭，锦衣卫将触角延伸到邻近各国，派遣的间谍不在少数！
锦衣卫也逐渐空虚，不过再过些日子，等新军完善后，直接过去挑选一批优秀的人才，经过一番训练，势力将迎来新的一轮扩张！
“猎国计划的内容，咱家到现在还不明白！”
总管自然接过白灯笼，扭头没好气地说：“刘侨，下次咱家用玻璃做个灯笼送你，少用这些丧气的东西！”
“锦衣卫的特色，又不是本指挥使愿意的！”
指挥使大人翻了个白眼，极度嫌弃地说：“锦衣卫和东厂性质相同，抓人时没有不打架的！
用丝绸、玻璃制作灯笼，虽然明亮大气，但哪有纸糊的省钱，而且，真需要烧房子的时候，把这白纸灯扔到房顶上，既方便又帅气，一举两得！”
首席辅政大臣接过了话头，走向附近的酒馆，唤来小二拿了两坛女儿红，自己倒了一杯，一口干了之后，挑衅地说：“大总管，你真的想知道吗？”
首席辅政大臣显得书生气十足，而指挥使大人则更狂放，提起一坛女儿红就开始咕咚咕咚地喝，看样子最近压力不小呢！
“难得糊涂！难得糊涂！”
看到两位老相识反常的表现，大总管心惊胆战，尴尬地说：“今晚，我就陪你们俩喝酒，别的不说了！”
“胆小鬼！”
一坛酒喝完，指挥使大人明显已经醉了，对着大总管骂了一句，就钻到了桌子底下！
他酒量不错，但一口气喝一坛，再加上一心想要醉，自然很容易醉倒！
大总管，“……”
这家伙骂完我再醉，心里肯定美滋滋的吧！
他很想踢指挥使大人两脚，但看到首席辅政大臣似笑非笑的表情，大总管果断地忍住了！
“一醉方休！”
首席辅政大臣扔出一枚金币，又要了两坛女儿红，拿起一坛豪气地朝大总管晃了晃，然后仰头将酒倒入喉咙。
“咳咳！咳咳！”
辛辣的酒液入喉，首席辅政大臣显然顶不住，喝下去的又咳出了不少，让大总管十分无语！
这两位老相识，酒品一个比一个差劲！
“别再喝了！”
大总管打掉了首席辅政大臣再次伸向酒坛的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心里藏着事，干脆说出来，像这样闷着喝酒，刘侨那家伙或许没事，但你的身体未必受得了！”
“你想听我说，是吗？”
首席辅政大臣半醉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充满了喜悦和激动。
人，就是爱八卦的！
知道的事情越多，就越藏不住秘密，总是想找熟人倾诉一番，既能缓解内心的压抑，又能炫耀和自夸。
“有话直说！”
大总管知道自己被骗了，但仍忍不住好奇，没好气地说：“猎国计划听起来就不像是什么好事，这国家里，除了不会写字的哑巴，就数我的嘴巴最严实！”
“好吧！”
首席辅政大臣的醉意全消，从怀里掏出一本书，拍在大总管面前，激动地说：“这是陛下亲笔写的《思想录》中的一篇，是猎国计划的总纲，你先看看再说！”
“金字塔！”
“一个人在顶端，发展三个人作为下线，缴纳一定数量的金银，再由上往下发展九个下线，缴纳同等数量的金银，输送到上线和顶端……”
嘭！
大总管看完全文，满头大汗地合上书，瞪大眼睛，喘着粗气说：“所谓的猎国计划，就是利用人的贪婪设下陷阱，然后对一个国家进行操控吗？”
“正是如此！”
“那么首席辅政大臣有没有想过，被操控后的国家会变成什么样子？”
“我们的国家会在最后关头，拯救各国于水火之中！”
“我说的不是这个，我说的是那些被操控的人，最后还能算是人吗？”